场景一时间很混乱,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像在打游戏的队友。
而从头到尾在旁边观战的芭芭拉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忙碌的三人,又低头去敲电脑键盘了。
她敲着敲着,一条大舌头就从上而下地伸了过来,开始吧嗒吧嗒地添芭芭拉的脸。
芭芭拉很冷静地抬手,摸了摸舌头的主人——一只脖子短短的长颈鹿。
长颈鹿很开心,又开始咬芭芭拉的t恤。
芭芭拉:“………………”
远处的卡珊德拉率先拿下壁虎,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个品种,刚刚抓人家的时候还被壁虎的粘液崩到了。
没受伤,卡珊德拉说,只是,需要洗衣服。
迪克第二个解决了难题。
他骑着仿佛被他下了什么药,现在开开心心地驮着夜翼走的小马来到了两位女士面前,很做作地做了一个扶帽子的动作。
“我不知道格雷森能量还会通过马背传导,”几人还没聊多久,姗姗来迟的斯蒂芬妮终于也跑过来了,“真神奇,明明刚刚还在想把他摔下去……”
迪克很配合地鼓了鼓掌:“其实我是超级大恶魔,在你们没看见的时候,我已经和这匹小马做了交易——”
芭芭拉短促地笑了一声。
“好了,去我给你们标出的位置。”坐轮椅的红发女人敲敲自己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很是自信,“一个是蜜蜂变异,一个是下水道里的鱼变异,最后一个需要往紫色裂痕的尽头走。”
几人都没对蝙蝠女的安排做出什么反应,全部接受了,并准备出发——
——在抛出钩爪的前一秒,卡珊德拉试探着回头,去看芭芭拉。
“你呢。”卡珊德拉问道,“你去哪里。”
“我?”芭芭拉说,“我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这场亡灵节一样的画面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卡珊德拉知道芭芭拉在说谎——倒不如说真的有人能吓到蝙蝠少女吗——但她还是接受了,因为对方是她的朋友。且不会随便乱来。
黑色的小蝙蝠张开翅膀,和义警们一起消失在了黑暗里。
而芭芭拉微微合上了一点电脑,抿着嘴看着远处那座诡异的摇摇晃晃的……唔……光柱。
亡灵节吗……
她垂下眼,轮椅开始自动行驶,在铺满了花瓣的路上绕开一个又一个的坑。
从刚开始到现在,她看到了很多哪怕是韦恩养起来也不太行的动物,只不过最基本的猫猫狗狗都没出现。
芭芭拉叹了口气。
本来想着如果能遇到的话,就给它点好东西吃了,结果找了半天连根狗毛都没看见。
往好处想,说不定是上天堂了呢——就像墨提斯在书房里和布鲁斯谈话时说的那样。
芭芭拉的目光放空了些,自己温暖的手掌搭在她自己的膝盖上,就这么静静地休息了几秒。
几秒过后,芭芭拉立刻重回工作模式,一边高强度巡逻哥谭监控,一边制止两人在【工作用家族群】里骂人。
很完美的安排,完全没有问题。
·
五分钟后,芭芭拉盯着监控,眼睁睁地看见墨提斯和一只梗犬在对打后,地面忽然坍陷,将两狗‘吞’了进去。
芭芭拉:“……”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墨提斯很像大棚里的速成鸡,一个没看住就去世了……等等,哪里不对。
两只狗掉进去就算了,为什么在监控里,双脚刚落地的迪克也一起掉下去了呢?
[情况被控制住了吗。]蝙蝠侠的通讯此时很有节目效果地响起了,[神谕。]
“来得正好,”芭芭拉说,“你儿子和你姐掉坑了。”
蝙蝠侠:“…………哪个儿子?”
“迪克。”
“……”
“位置给你,去捞人吧。”
哥谭梦魇默默地挂断了通讯,准备去捞自己的学徒,而原本极具压迫力的背影此时竟故意地透露出几分疲惫,和【事已至此先捞人吧】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困得眼冒金星写出来的一章,可能会有错别字之类的……明早起来修一下
69☪ 马戏人生
◎过去的遗憾和幻影◎
首先要声明, 虽然性格和情绪较为稳定的狗能够较快适应无重力环境,并在空中飘来飘去,但说到底, 狗还是比较喜欢四爪着地的感觉的。
更别提现在的情况不是两只宇航员小狗,而是两只刚准备展开新一轮战斗,却忽然脚下一空的倒霉蛋而已。
——我在坠落的瞬间就炸了尾巴毛,对面的梗犬状态好些, 只是胡乱蹬了几下腿。至于在我俩头顶,随着我们和万寿菊花瓣坠落的蓝黑色身影——不是,迪克怎么在这?!
“啊哈哈哈哈!”就像提前预判了我的话一样,迪克很爽朗地笑了几声,“真是不巧,地面塌陷的太快了,附近又没什么能扔钩爪的点——”
从下至上的风吹起了他的额发, 蓝黑色的义警展开双臂, 像一只真正的鸟类那样逆风飞行,渐渐地离我和梗犬越来越近。
“……”梗犬说,“他是和你一起的?”
“呃。”我说, “不清楚, 可我真的不知道夜翼会出现在这里。”
“我居然能听懂你们说话!”由于距离稍远, 再加上还有漫天飞舞的花瓣, 迪克被迫抬高了一点音量。
我看看梗犬。
梗犬翻了个白眼。
“因为我们都在说英文。”我看看自己的丝带,又看了看盘在梗犬尾巴上的一圈果冻物质, “毕竟狗的语言虽然够丰富,可还是比不过人类。”
在这简短的聊天间隙中, 我用余光瞥了眼四周和身下——除了多到会令人疑惑是不是复制粘贴的橘色花瓣, 剩余的只有一片空洞的漆黑, 仿佛我们在空无一物的异空间里似的。
除了空无一物,这里还安静得可怕,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我和梗犬和迪克的声音。
“好吧!”迪克说,“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梗犬的嘴巴闭得紧紧的,表情像是它刚谋杀了一只咬咬玩具。
“不知道。”我看着他摆动着手臂,逐渐离我越来越近,“过来点,我保护你。”
“哇噢,勇敢小狗!”
“毕竟我死不掉……应该死不掉吧?”夜翼胸前的蓝鸟在我的眼睛里慢慢变大,“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毕竟对面疑似是个恶魔——”
迪克本来还在很感兴趣地听,但在某个瞬间,他原本弯起的嘴角瞬间拉平了。
我立刻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我顺着他头倾斜的角度向身下看去,发现脚下的漆黑被一抹亮光劈开了!
“拉住我的尾巴!”见到对面的小猎犬飞速用果冻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我对着迪克汪汪了两声,“让我先落地!把我当成缓冲垫!”
“我不能——”
“你必须把我当成缓冲垫!你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我弟看不见的地方!”
“……”
那抹光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变得更亮更大——这代表着我们即将坠入这片未知的白光里,而落地点如果是坚实的土地旁边又没有钩爪能勾住的建筑物(但以这种坠落速度推算,迪克的手臂恐怕会断掉),那夜翼就死定了。
被我担心的蓝黑色义警已经降到了和我同等的高度,和胡乱蹬腿的我不同,他移动的方式是那么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能在天空中飞翔。
然后,他用手轻轻托住了我的腹部,没有主动挪到我头顶,也没有拉我的尾巴。
“我和你一起,”他轻快地说,呼吸甚至没有加快,“没关系的,墨提斯。”
我的侧腰和他的侧腰碰在一起,长长的毛发盖住了凯夫拉制服,仿佛这不是一场突发事故,而是周末的一次蹦极活动。
白光越来越庞大,我们坠入了这轮白色的太阳,将飘满了万寿菊花瓣的静谧空间摔在身后——
——下一秒,巨大的欢呼声响起。
尖叫,呼喊,掌声如雷鸣!
身边的世界里飞满了如龙卷风般舞动的彩带碎屑,一条又一条的亮色绳子,空荡荡的脚下变成了马戏团帐篷的棚顶,头顶则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触目所及皆是明亮又欢快的色彩,我嗅到烤棉花和爆米花的香气,随后则是迪克发丝间的香草柑橘味——他托着我腹部的手忽然发力,将我整条狗都提了起来。
——迪克用腿倒勾住了某条绳子,带着我悬在了空中。
“啊,”他听起来有些惆怅,“马戏团……”
我则紧紧地盯着那只梗犬。
没人能去拉它,所以它依旧在坠落,小小的身体几乎被风暴般的彩带淹没了。
妈妈?!在风中,小风滚草的叫声忽然紧张了起来,妈妈,你在哪里!
我的耳朵动了动。
它急促的汪汪声越来越弱,直到乱糟糟的风滚草摔向了棚顶,像穿过了什么透明的屏障一样,顷刻间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