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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现,真田弦一郎完全看在眼里。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毫无原则地顺着月见里雪信,暂且不提真田弦一郎无法允许自己在这个阶段就对月见里雪信做出那种事情,更重要的是,月见里雪信的渴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亲密关系的缺失。因为缺失,所以在拥有之后就想要加倍获得。
  他们必然会最亲密,但不能是现在。
  真田弦一郎心里想了很多,却无法用精准的言语去描述自己心中所想。
  这场信息失控之后的沟通注定是不成功的。
  在恋爱的第十一天,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真田弦一郎离开月见里雪信家的时候,在玄关站了很久都没有打开门走出去,月见里雪信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雪信,我要告辞了。”
  月见里雪信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阿雪。”
  真田弦一郎顿了一下,然后道:“阿雪,我要告辞了。”
  “不好。”月见里雪信立刻道,“不许你告辞。”
  少年压着眉眼,看起来甚至有点凶了,但是从真田弦一郎的角度看过去,他觉得月见里雪信的眼眶有点发红。
  已经伸出手去开门的真田弦一郎停了动作:“……好,那今晚就叨扰了。”
  第92章
  真田弦一郎觉得, 他不能在两人刚刚因为一些事情产生分歧的时候,就这样离开月见里雪信。
  就算月见里雪信允许他告辞,恐怕真田弦一郎握在开门的手也无法真正按下去。
  他给家里人打了电话, 说了今晚要外宿的事情。
  真田们稍微有些诧异,却也都没有阻拦。
  毕竟已经十八岁的男孩子在朋友家留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真田弦一郎一向是那种不怎么让家里人操心的性格。
  电话刚刚挂断,就站在真田弦一郎身边的月见里雪信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眉眼也舒缓开来, 若有似无发红的眼眶也恢复了自然。
  真田弦一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抄进口袋里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手机,落在地板上的目光移向月见里雪信,没想到对方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没多久, 白发少年的唇角就有些绷不住地翘了起来。
  真田弦一郎心下一松,表情也柔和许多。
  月见里雪信翻出了一些尺码比较宽松的衣服,又拆了新的贴身衣物, 现在当然是没有办法清洗烘干之后再穿了,但是他这里又没有一次性的贴身衣物,更不想出去买,只好让真田弦一郎将就一下。
  他根本就没有把真田弦一郎带到客房, 而是把恋人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宽一米八,绝对够睡。月见里雪信甚至还有点遗憾自己当初居然没有换成单人床,空间越狭窄,他们才能倚靠得更加紧密。
  洗漱过后, 月见里雪信就直接把真田弦一郎拉到了床上,二话不说枕在他胸膛前,稍稍满足地呼出口气, 半阖上眼睛,手臂压着被子,几乎立刻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真田弦一郎的手有些生疏地搭在月见里雪信肩背上,刚放上去没多久,就被要求着继续顺背,他有些失笑,按照月见里雪信说得那样,手掌从少年的后颈一直顺到背心。
  顺了没几下,真田弦一郎就感觉到月见里雪信愈发放松下来,明明都是经常运动的男生,这个时候,月见里雪信倒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柔软,就差发出几声呼噜声了。
  房间里的内关掉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暗淡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床头一小片区域,靠在一起的两个少年不知何时都睡着了。
  月见里雪信虽然一开始是枕在真田弦一郎胸膛上的,但是隐约知道他一直这么压着睡,真田弦一郎很容易做噩梦。所以在真正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下身,用后背靠着真田弦一郎的身侧,头顶就是对方的手臂,完全是被真田弦一郎和被子整个包围住了,安全感满到快要溢出来了。
  在两人早早入睡的时候,隔壁的切原家二楼,切原赤也趴在窗口,浑身上下都被汗湿了。
  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时间,从七点半看到九点半的现在,下午就进了月见里前辈家门的那个可恶的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切原赤也瞪着眼睛,眼睛都有些想要发红了,心头的委屈一股股地往上涌,到最后眼睛发红都不知道是想要红眼化还是有点想哭。
  决赛结束后,他问月见里雪信晚上可不可以在院子里,或者附近的公园散步。
  切原赤也倒不是想说什么,就是想在这么美好的一天里,多和月见里雪信相处一会儿,那样连做梦都会笑醒的。
  但是月见里雪信在聚餐中途回复的信息却是婉拒。
  ——抱歉,赤也,晚上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切原赤也还以为是要和家人在一起,毕竟那位白发女士一出现,他感激地都想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了。
  这种日子就要早点出现啊!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月见里前辈笑起来比哭出来更让人难受。切原赤也被切原姐姐拧了一下胳臂才没有冲上去。
  切原赤也原本是真么想的,却没想到聚餐结束后,月见里雪信和真田弦一郎直接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其他人莫名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各自回到家里,切原赤也才不得不确信,月见里雪信说的更重要的事和真田弦一郎有关。
  之后的几天,就更让人难受了。
  月见里雪信和真田弦一郎都没有公开说过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就会莫名变得粘稠燥热,让无关的人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切原赤也听到过仁王雅治对柳生比吕士说,月见里和副部长好像在一起了piyo,柳生比吕士说确实如此,倒也不算意外。
  在、在一起了?
  真田副部长和月见里前辈?
  切原赤也如遭雷击。
  被雷劈完,却又平生第一次无师自通了若无其事,甚至不敢去多问月见里雪信一句。
  十一天过去,切原赤也还是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现在,真田弦一郎居然没有出来。
  可恶……
  实在是太可恶了。
  ……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偷偷钻入了房间里,月见里雪信有点喘不上来气地睁开眼睛,光线不甚明亮的房间令他有些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今天有晨训吗?不会已经迟到了吧,闹钟为什么没响……诶,全国大赛好像已经结束了,他……他和弦一郎是恋人了。
  朦胧混沌的意识陡然清醒,月见里雪信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
  而他之所以有些喘不上气,是因为他和真田弦一郎都是侧卧着的,而真田弦一郎在他身后,却几乎半压在他身上,手臂更是横在他的腰间。
  他是被真田弦一郎压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这大概就是甜蜜的烦恼吧。
  月见里雪信脖颈放松,脑袋的重量重新全部落在枕头上,他蹭了蹭枕面,打了一个哈欠,胸膛吸满了气体又全部呼了出去,因此重重地起伏了一下。
  横在他身上的深色手臂骤然收紧,将月见里雪信往后一提,压在了自己身前,月见里雪信的身体在床单上留下浅浅的滑动痕迹,他被半梦半醒中的真田弦一郎牢牢禁锢着,后背烫得厉害。
  月见里雪信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身体也稍微蜷了起来,还没蜷缩起来,就被真田弦一郎抻平了,重新完完全全地贴到了一起。
  月见里雪信鼓了下脸。
  他本来考虑到昨晚两人的分歧,刚才才稍微远离一下,没想到睡梦中的真田弦一郎这么不讲道理。
  那待会可不要怪他。
  ……
  真田弦一郎额头上满是汗。
  他倏然醒来,迷蒙的感官变得无比清晰。
  凉飕飕的房间里,被子还好端端地盖在两人身上,但是身前之人的家居服只有袖子还纠缠着挂在手臂上。他自己的手非常用力地按压着月见里雪信的肚子,另一只手从对方身前绕过,几乎是握住了少年的纤细的脖颈。
  深色的手掌覆盖在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大拇指微微压着喉结。
  真田弦一郎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是梦境还是幻觉。
  “弦一郎,你掐得太紧了,我有点难受。”月见里雪信已经不住吞咽了好久了,喉结被压着的感觉让他口中发酸。
  真田弦一郎连忙松开手,刚一坐起来,就又躺了回去,攥着被子将月见里雪信裹得严严实实。
  “抱歉,雪信,我……”
  “我是自作自受的。”月见里雪信翻了个身,报复似的掐住了真田弦一郎的喉咙,“本来想吓唬一下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原本只是想脱掉上衣,扔到被子上,这样真田弦一郎醒来的时候恐怕会吓一大跳,只是被搂在怀里脱上衣有点困难,他忙忙碌碌半天,还没脱下来,就被真田弦一郎又压又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