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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千金探案手札 > 千金探案手札 第56节
  话音刚落,江妤抬头望去,只见江子安扣着秦旭已然混入人群之中,当即牵着苏念麟往门外赶去。
  与此同时,接连下了几日大雪的北疆终于迎来一个晴天,江子淮踏着积雪走到温凝屋前,“阿凝,今日元日,快些出来我们猎到一头野猪,如今已经送到后厨处理。”
  随着吱呀一声,温凝披着洁白的斗篷推门而出,身后跟着同样一身白色斗篷的阿眠,“仵作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今日元日,不谈公事。”
  北疆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家家户户亦是挂满了灯笼与桃符,热闹非凡。
  “温将军新年好。”
  “温将军这是我家中新酿的高粱酒,您尝尝。”一名少年黝黑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飞快走到温凝身旁,将手中的高粱酒塞到她手中,又飞快跑开。
  ……
  落在温凝身后的阿眠瞧着这般场景,心中艳羡万分,“这北疆人倒是十分敬重你。”
  “那是自然,在我父亲镇守北疆前,此处一直便是温家驻守,数年前阿凝的兄长在战场上失踪,便是阿凝临危受命,踏上战场将鲜卑人打回老巢,这北疆都是温家用血汗打下的。”江子淮眺望着远方,不多时焰火在天边炸开。
  北疆的百姓顿时欢呼一片,围场上篝火燃气,众人围城一圈载歌载舞。
  日子过得极快,元日便过去了,休沐几日后,相府的平和便突如其来的一人打破,“王相,秦旭不见了。”
  “不见了便不见了,来寻我做什么?”王相站在廊下,逗弄着鸟架上的鹦鹉,毫不在意。
  那人垂着头,“属下查到秦旭最后是被江子安带走的。”
  闻言,王铮逗弄着鹦鹉的手一顿,随后转头望向那人,“被江子安带走了?何时带走的?”
  “元日那天。”
  “寻到他,杀了他,手脚干净些。”
  “是。”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王铮眸子微微眯起,心中万分恼怒,如今陛下万分器重江垣兄弟,倒是与自己疏远了许多,听他宫中的女儿传来消息,似乎近日陛下都未去她宫中,真是无用。
  他将手中的鸟食抛入食盆之中,转身踏入书房。
  寒风拂面,江子安带着江妤二人走在林间小道,枯枝上落满白雪,行走间积雪随风落下,“哥哥,我们要去何处?”
  “跟着我便是。”江子安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言。
  不多时几人便行至目的地,只见一间石屋子坐落眼前,江子安推门而入,阳光瞬间驱散黑暗,只见秦旭被吊在屋中。
  许久未见光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痛眼眸不自觉眯了眯眼,瞧着身前模糊又熟悉的声音,顿时涕泗横流,“江少卿,前些日子不过是下官胡说八道,您快将我放了吧,倒是被人发现您扣押朝廷命官,您恐怕官职不保啊。”
  “秦大人,我与你打个赌如何?”江子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玩味地望着身前之人。
  “打赌?”秦旭眸中划过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卷 旧事
  第97章 血影
  秦旭垂眸望着自己因被关押数日, 满是褴褛,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如今我还有什么值得江少卿费心的?”
  话音一落, 石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燃着的烛火劈啪作响,江子安上下打量着此人, 瞧着他一副颓然的模样, 宽大的衣袖甩过石桌, 他随意寻了一处空位坐下, 一手撑着自己下巴,眸中满是犀利。
  “秦大人敢是不敢?”
  闻言,秦旭神情一窒, 沉默片刻, 忽觉一道满是杀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大惊,顺着视线望去,竟是一名极为俊秀的男子, 岁从未见过却瞧着有几分眼熟。
  正思索间,那男子身上的气势愈渐迫人, 秦旭心中恐慌避开了苏念麟的视线,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想了多久都未想起自己何时得罪过此人。
  瞧着秦旭在苏念麟迫人的气势下面色逐渐苍白, 双腿竟不住的战栗, 江子安不满地望向一侧的两人, 便瞧见江妤拉住苏念麟的手轻声安抚, 在她的安抚下, 苏念麟周身的气势逐渐消散, 顺着江妤的力道走至江子安身侧,如他一般寻了一处空位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被吊在石屋中间的秦旭。
  秦旭挣扎片刻,想着自己如今已然落到这般地步,想来自己也无利可图,便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见此,江子安轻笑一声,“本官与你打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有人来杀你灭口。”
  说到此处,江子安停下话头,秦旭神色骤变,心中了然,自己消失这些日子,王相多半知晓自己被江子安所擒,他想起家中病重的老母,苦笑一声,“还望江少卿救我一命,若我身死,家中病重的母亲无人照顾,若江少卿今日能救我,来日在下便以江府马首是瞻。”
  “倒也不用马首是瞻,倒是你只需在圣上面前说明王铮那老匹夫的阴谋即可。”闻言,江子安摆了摆手道。
  江家只忠于圣上,向来不愿意结党私营,如今朝中瞬息万变,那王铮竟敢将手伸向宛宛,江子安眸中满是阴霾,此事还未告知父亲,待拿到秦旭的供词,到时将他与这供词一并交给父亲,让他去寻圣上说理。
  “稍后,我们几人会假意离去,你尽量拖延时间,套一套那人的话。”江妤走至窗前,望着外头皑皑白雪压在枯枝之上。
  “在下尽量,还请几位护住我家中母亲。”秦旭此时还有何不清楚,如今他已然是颗弃子,只有抱住这江家人才能活命。
  “你母亲那,我哥哥一早便派人前往守住,倘若有人不知死活擅自闯入,自然有他苦头吃的。”江妤转过身,眸子亮的惊人,原先以为王铮与那宁王是一伙的,如今瞧着似乎只是各取所需,只是不知那王相如此针对她江家,究竟意欲何为。
  “来了。”苏念麟耳尖微动,遥遥便听得屋外寒风中夹杂着人声。
  几人对视一眼,当即起身往屋外走去,屋外洁白一片,方才的脚印早已被积雪覆盖,三人顺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去。
  隐藏在林中的杀手瞧着三人消失不见的背影,并未立即往那小屋去,反而呆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瞧着那三人并未有返回的迹象,这才抬脚往那屋中掠去。
  几息之间,那杀手便落在屋前,他轻功极好,掠过雪地竟未留下一点足迹,藏在不远处的江妤,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却迎来两道灼热的目光。
  “宛宛可是觉得我不如此人?”苏念麟有些吃味的附在江妤耳畔,轻声道。
  闻言,江妤眸子一颤,还未开口,便听得身侧的江子安轻咳两声,“如今还有正事呢,二位若要调情不如待此事了了再来。”
  话音一落,江妤脸颊爬上一抹嫣红,甩开苏念麟揽在自己腰间的长臂,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在苏念麟瞧来眼前少女,面若芙蓉眼含春水,心中顿如蚂蚁爬过般,万分瘙痒只想将她揉入怀中,不让旁人瞧见分毫,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碾过衣摆,按下心中汹涌的情绪。
  而此时,那杀手立在屋前有些迟疑,手一垂一枚梅花针落在手中,抬手往屋内甩去,等了片刻,瞧着并未触发机关,这才抬脚踏入。
  “啧啧,不愧是王相的爪牙,倒是谨慎得很,奈何他遇上了我,注定是要栽了。”江妤瞧着那人的举动轻啧一声,喃喃道。
  闻言,江子安心中好笑,当即调侃道:“宛宛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可否带着我们二位走近瞧瞧那人究竟意欲何为?”
  听着此言,江妤脸上才消退的红晕又爬了上来,轻哼一声,“随我来。”
  便带着二人轻手轻脚往那石屋靠近,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厉喝,“我为王相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他竟要杀我?”
  “只怪你自己不小心,被江子安擒住,王相怕你说些不该说的话,故而让我来送你上路,放心你家中母亲我们会替你照顾好。”那杀手立在秦旭身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大约是瞧着此人着实可怜,难得发了善心与他多说了几句。
  秦旭仰头大笑,心中满是怨恨,“自元日我被江子安带到此处,他便再无来过,方才来了片刻,我并未与他说过一句王相密谋之事,我对王相忠心耿耿到头来竟还是一枚弃子。”
  “秦大人安心上路吧,我尽量不让您多吃苦头。”杀手瞧着秦旭癫狂的模样未再多言,握着匕首便朝他走去。
  只见那人神色一厉,抬起匕首便朝秦旭刺去,他双目圆睁,满是惊恐,顿时大喝一声,“几位若在不出手,我便要命丧于此。”
  话音一落,那杀手神色一变,目光阴狠手中匕首方向一转便朝他脖子划去,哪知斜刺里飞出一枚圆滚滚的石头打在他的腕间,一阵刺痛传来,手中匕首掉落,他反手接住,复又朝秦旭心口扎去。
  见此,秦旭惊恐万分,想躲奈何自己四肢被束缚着,只能眼睁睁瞧着那杀手的匕首朝自己心口扎来,好在他以为自己即将丧命之时,苏念麟腰间软剑出鞘,缠住那人手腕拽着他向后撤了一步。
  那杀手瞧着从暗处走来的三人,心中了然,今日一事多半是江子安设下的圈套,自知再无刺杀的机会,他奋力挣脱苏念麟的软剑,余光扫过一侧打开的窗户,飞身扑向窗口。
  “二位快将他……”
  秦旭话音未落,便眼睁睁瞧着那杀手被出现在窗外的江子安,一脚踹回屋内,直至撞到秦旭身侧的墙壁才堪堪停下,只见那杀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目光怨毒地扫过屋内几人,最后落在秦旭脸上,“你果然背叛了王相,你既已选择江家人,那你母亲今日便要命丧黄泉。”
  说罢那人大笑一声便要咬破藏在牙中的毒药,哪知自己还未有所动作,便被身侧的苏念麟卸掉了下巴,一时间求死不能。
  江子安从窗外翻身而入,抖落一身风雪,缓步走至那杀手跟前,捏着那人下巴抬起,“你当真以为自己尾随我而来,我未发现?秦府我一早便派人守住,你那些弟兄多半已经丧命。”
  说罢,江子安抬手探入那杀手衣襟之中,取出一枚铁质令牌,抛入苏念麟怀中。
  “此人竟是血影的人?怎会在王相手下办事?”江妤取过那枚令牌,只见那令牌与自己手中那枚一模一样,心中惊诧万分,当今宰相竟与江湖中的杀手组织有关联。
  “我猜此人多半是血影的主事之人,而这血影背后的主子应当是王相吧。”苏念麟望着地上如一滩烂泥之人,瞧着他因自己所言变了神色,便知自己的猜测为真。
  “啊,我知晓了,那林宏便是个两面派,表面是王铮的手下,实则是宁王手下,故而他可以调用血影的人,而这血影便是王铮一手建立,便是为了排除异己。”江妤一拍手掌道。
  说罢她蹲下身子,瞧着地上那杀手,心中万分好奇,那王铮究竟许了此人何等好处竟为他如此卖命。
  眼瞅着她的手便要触碰到那人的脸颊,苏念麟神色一变抬手拉住她的手中,江妤感受着温热的触感,疑惑抬头。
  “说说吧,这血影与王铮的关系。”江子安目光扫过蹲在地上的两人,揉了揉眉心,自打这两人定了亲便黏糊得很。
  “正如方才江姑娘所言,这血影确实是王相为了排除异己一手建立,这些杀手皆是他四处寻来的孤儿,以养蛊的法子训练那些孩子,最后活下来的便是血影的杀手,那些人在捡到那些孤儿时,便时时刻刻告诉他们是王相救了他们,给了他们活下去的路子,要对他感恩戴德,所以那些孩子对他极为忠诚。”秦旭已然被江子安解开绳索,揉着自己的手腕道。
  “什么?让他们互相残杀,还让他们感恩戴德?真是荒唐!”闻言,江妤大怒,瞧着眼前目光怨毒的杀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行了,你的命我救下了,如今可否履行承诺,将你所知的王相做的一切写下来。”江子安指尖点了点铺在石桌上的宣纸,冷声道。
  “下官这便来写。”闻言,秦旭急忙往石桌前走去。
  与此同时,身处北疆的阿眠,沿着那黑衣人递给自己的消息,寻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小屋,忽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屋前。
  大雪纷飞落在她的身上,渐渐的她脸色逐渐苍白。
  第98章 过往
  大雪纷飞, 万籁俱寂,整个北疆都覆着一层层厚厚的白雪。
  寒风呼啸,阿眠蜷缩在雪地之中, 乌黑的发间覆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刺骨的寒意渗近斗篷之中,她意识逐渐回笼, 朦胧间瞧见温凝跑着向自己赶来。
  “我可是出现了幻觉, 温姑娘怎会知晓我身在此处。”阿眠望着朝自己扑来的温凝, 眼眸缓缓合上, 心道自己今日约莫要折在此处,心中暗恨,只差一点, 明明距离寻到自己的身世只差一步, 为何……
  “阿眠莫睡,我带你回去。”带着体温的斗篷覆在阿眠身上,温凝神色万分焦急。
  手掌拂过阿眠苍白的脸颊,这才发现她双唇冻得发紫, 温凝目光扫过四周,这才发现阿眠如今身处之处竟是她幼时旧居, 温凝低头望向怀中之人, 心中疑惑。
  只是瞧着怀中阿眠脸色愈渐苍白, 温凝自知此时不是纠结问题之时, 赶忙将阿眠抱起, 着急忙慌往府中走去。
  路上行人瞧着温凝这般模样, 皆是满腹疑惑, 好在这处旧居距离将军府倒是不远, 温凝教脚程极快, 不过片刻便赶回府中。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此赶忙迎上前来,刚要抬手接过阿眠,却被温凝避开,“快去将军医请来。”
  “是。”那侍卫探头望向温凝怀中之人,瞧着早前出门还万分精神的阿眠,如今被温凝抱在怀中,瞧着面色苍白毫无生机,心中一紧,抬脚便往军医住处赶去。
  温凝抬手拢了拢怀中少女的斗篷,眸中划过一抹暗色,究竟是何人故意将她引到那处旧居,早前在荔城分明瞧见阿眠身手不凡,又是为何会倒在雪地中,瞧着她苍白的脸色,温凝心中暗道,倘若方才她未及时赶到,恐怕阿眠今日便要命丧于那处。
  她想着脚下步子不停,穿过长廊恰好遇见前来寻她的江家兄弟,只见江子淮带着笑意,朝她迎来,却在瞧见她怀中面色苍白的阿眠,笑意逐渐收敛,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