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消失的小厮
夜风瑟瑟, 寒风吹落屋檐的积雪,簌簌落在地上,破败的木门随着风声, 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
念白扛着那小厮的尸体,立在屋檐下,鼻头一皱, 面上嫌弃之意流露, 透过空洞洞的木门往里头望去, 漆黑一片。
“公子, 我们可要进去。”念白皱着眉望向身侧之人。
话音一落,便瞧见苏念麟推开破损的木门,抬脚踏入义庄, 随着穿堂风过, 卷起满地尘土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火折子点燃。
只见屋中杂乱一片,棺材侧翻在地,地面上积满灰尘, 大约是林中野兽时常来此处避寒,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 他目光扫过四周, 只见房梁下蛛丝垂落, 此处似乎已经废弃许久。
苏念麟睫羽微微垂下, 扫过仍然立在屋外的念白, “寻一处空棺, 将此人放进去, 我们已然浪费不少时间, 如今不知江府是何情况, 快些将此处事情处理好,回去瞧瞧。”
闻言,念白自知此事轻重缓急,扛着那小厮便踏入屋子,目光扫过四周,一眼便瞧见靠近角落的摆的极正的棺材,走近一瞧,果然此处并未有尸体,他顺手将肩上那人丢入棺材之中。
随后取下垫在肩膀上的碎片,一同丢入那棺材之中,随即抬手将那棺材盖盖上,此间事了,念白拍了拍手掌冲着一侧的苏念麟道:“公子,好了。”
话音一落,苏念麟便踏出义庄,望着天空中的圆月,眺望远方。
与此同时,江府之中通火通明,相府中的侍卫,四处搜寻这那具尸体,寻遍所有院落都未寻到此人,心中怒意渐甚,恶从胆边生,其中一人一脚踹翻江妤院中的石柱。
只听一声巨响,那石柱跌倒在地,把江妤院中的猫窝砸了个稀烂,那人眸光扫过那猫窝的残渣,心中暗自冷笑,什么江府千金,如今不还是吃了这暗亏不敢多言。
正暗自得意着,江子安闻声而来,瞧着江妤院中一片狼藉,又扭头望着江妤满是怒意地瞪着那站在院中之人,心中了然,未多言飞身上前,一脚将站在石柱旁的男子踹翻在地。
“我乃相府中人,奉相爷之命搜查尔等府宅,你竟敢打我?”那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开口。
原以为搬出王相,江子安便会收敛,哪知他瞧见江妤眸中汪着的泪水,又是一脚踹在他胸口,冷声道:“你不过是王相府上的一条狗,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如今不过是为了让尔等死心,才同意让你们这群狗奴才搜查,竟还敢恶意损坏我府上的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得此言,那人脑子顿时清醒,自己面前此人乃大理寺少卿,王相位高权重自然是不害怕他,而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江少卿若是想对自己动手,王相大约也不会管此事。
想到此处,那人立马翻身而起,跪在地上冲着二人磕头认错,“二位贵人恕罪,小的方才一时鬼迷心窍,得罪了贵人,还望贵人饶我一命。”
顶着江子安冰冷刺骨的目光,那人心惊胆颤,竟软倒身子,涕泗横流。
瞧着此人软弱的模样,江子安冷哼一声,“将这院落中恢复原样,本官便饶你一次。”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闹,原是相府的守卫寻遍江府都未寻到消失的小厮,竟围堵在主院前。
王相目光扫过院子,只见里头与其他院子不同,积雪清扫的干干净净,他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敢问江大人,此处为何不让我这侍卫进去搜查一番?”
寒风萧瑟,屋檐下的铜铃随风而动,悦耳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王相的无能,他许久未听得江垣回复,心中恼怒,“江大人可是将我那小厮藏在了这处院子中?”
江垣瞧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样,面上虽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实则想起先前秉文将那小厮丢入井中,心中有些慌乱,方才瞧着这些人竟是一寸寸搜查,如此看来,这口井他们必然不会漏下。
“此处乃我江府主院,江家先辈的灵牌皆供奉在此,怎可让尔等打扰。”江垣镇定地挡在众人身前,手心一片汗湿,紧紧拽着司徒蔷的手掌。
话音一落,王相如鹰隼地眸子扫过江垣脸颊,试图瞧出他心虚的模样,目光逡巡片刻,最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掌骤然紧握成拳。
“方才江大人在门前可是与本相说,整个府宅任我搜查,怎么如今江大人竟要食言吗?”
讥讽的语调从王相口中传出,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院子最后落在院落中的那口水井之上,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落在身后的侍卫见此,便故意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从江垣身侧滚入院中。
随即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直直朝那井口冲去。
“王相真是好手段,我爹爹不过是害怕您扰了先祖清净,这才阻止您带这么多人进入,没想到您竟然使这些手段直接闯入,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少女清润的嗓音中带着嘲讽。
不过片刻江妤便带着江子安一同走到江垣身侧,抬手圈住司徒蔷的胳膊,眼圈红红的似乎方才被人欺负了一般,埋首于她怀中,温软的语气不复方才那般强势,“阿娘,方才相府中人故意将我院中的猫窝砸坏,您可要替我做主。”
闻言,修长的指尖抚过江妤墨发,司徒蔷扭头望着王相,凤眸中满是怒意,“王相,可有此事?如今我夫君虽为尚书,官阶不如你相爷,但本宫毕竟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尔等竟然如此辱没皇亲贵族。”
众人皆是一愣,大约是江夫人平日里总是温温和和,不显山不漏水的模样,竟让人忘了她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子,如今这凤目圆睁,柳眉倒竖的模样,但是有几分圣上的气势。
“公主息怒,是下官的错,待此间事了,下官必然带着那不懂礼数的奴才,登门道歉。”王相望着司徒蔷,眸中划过惊艳,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是当年那意气风发的靖安公主。
与此同时,方才闯入院中之人,已然探查过井中,那水井早已枯竭,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后丢入枯井之中,只见里头除了杂草与乱石再无其他。
见此,那人面色一白,想着王相的手段,抬头望向不远处亮着烛火的小屋,抬脚便往那走去。
“可有在院子中寻到你们想寻的那位小厮?”江子安冷厉地嗓音在那侍卫耳边响起。
那侍卫顿时一惊,猛地后退一步,扭头望向身侧之人,不知何时江子安已然站在他身侧,他对上江子安森冷的目光,瞬间避开,垂着头一言不发。
“江少卿,这是在害怕我们在院中寻到不该寻到的东西,怎么这般迫不及待。”方才王相便瞧见那侍卫的举动,似乎他在怀疑那后方的小屋,原想着他在这院子外拖住江家人,未曾想江子安不知何时已到那人身侧。
“王相,那处那我府上丫鬟的住处,本宫瞧着你今日来的下属皆为男子,如此闯入丫鬟房中实属不妥。”司徒蔷,一手揽着江妤,冷声道。
哪知王相仿若未觉,抬脚从江垣身侧踏过,直直往那小屋走去,不过片刻他便立在门前,望着里头昏黄的灯光,隔着门隐约听见女子低低地啜泣声。
他推开门,只见一位女子面色惨白坐在桌前,低声哭泣,另一位女子则在轻声安抚。
见此,他眉尖一挑,眸中划过一丝兴味,“这位娘子可是被主人家苛责了?为何在此处哭泣?”
闻言,初六抬眸瞧了他一眼,又越过他望见立在门口的江妤众人,心中了然,此人大约便是小姐先前所言的王相,“这位大人莫要胡说,阿元是因着家中父亲病逝难过,主人家极为和善,从不苛责下人。”
“没规矩的东西,本官问的是这位娘子,与你何干?”王相抬眸望向初六,冷声道。
“王相好大的官威,竟在我江府管教起我江府的下人了。”闻讯赶来的江屹立在门前,眸中满是怒意。
谁料王相并未搭理他,踱着步子往阿元身边走去,脸上挂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与本官说说,是否有人苛责于你,若有本官替你做主。”
阿元胆怯地抬头望向此人,想着方才初六所言,竟真有人来向自己询问,她苍白着脸,哆嗦着扬起头,“主人家并未苛责奴婢,正如方才初六姐姐所言,前些日子家中父亲病逝,奴婢万分想念,故而在此哭泣。”
听得此言,王相神色一厉,目光落在阿元衣袖上,只见上头沾染着些许血迹,阿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心中一惊,此处约莫着是方才那具尸体上沾染到的,她目光无措地望向初六。
“既无人苛责娘子,为何此处会有血迹?”
“那处,那处是……”
“是奴婢方才收拾屋子伤了手,阿元替奴婢包扎时沾染上的。”阿元抬手露出自己包着纱布的左手,只见还有这些许血迹从纱布中渗透出来。
王相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那名叫阿元的女子瞧着极为害怕,此人便是江府的突破口,“既是替同僚包扎,为何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怎么,王相寻不到那小厮,便往本官府上的丫鬟撒气么?”江垣快步从门外踏入,挡在阿元身前,直视着王相的眸子,“如今这府宅您也搜了个遍,您也未寻到那失踪的小厮,明日朝堂之上,本官必要将你如日所为禀报圣上。”
“哼。”王相冷哼一声,自知今日再也问不出什么,便拂袖而去,心中盈满怒气,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办事,竟让他错失这大好机会,今日一事之后,这江府必然提起戒心,到时要再陷害他们实属不易。
第103章 招猫逗狗
更鼓声从远方传来, 寒风瑟瑟带的院中的枯枝簌簌作响。
断裂的枯枝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刚踏出江府的王相面色一沉, 恶狠狠地望向身侧之人,“方才府中你不是说阿和将那小厮的尸体丢入江府了吗?为何寻遍了这江府都未寻到?”
虽说方才江垣冲着自己放狠话,但他仗着自己乃皇后生父, 倒是不甚在意, 他扭头望着已然关上门的江府, 眉尖一挑, 眸中划过一抹暗色,“我倒要瞧瞧圣上如何会为了你江垣,对我下手。”
宽大的衣袖一甩而过, 王相抬脚走到众人身前, “回府。”
与此同时,江府内灯火通明,待到相府众人离去,江垣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回到原处, 他快步走至那枯井前,探头望去, 果真如他方才所料, 原本被江子安丢在里头的尸体已消失不见。
寒风吹过, 凉意四起, 江垣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原是他紧张之余, 汗湿了后背, 此时放松下来才察觉到自己后背一片濡湿, 站在这院子中, 寒意四起。
不远处的司徒蔷瞧着他这般模样,从身侧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件狐裘,快步走至江垣身侧,垫着脚替他披上狐裘,暖意逐渐回拢,江垣侧头对她露出一抹浅笑。
随后抬眸越过司徒蔷,视线落在墙边的江妤身上,“宛宛,那小厮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哦,先前我想着那王相极为狡诈,按着他那谨慎的性子,将那尸体藏在枯井之中风险极大,便给小师兄送了信,让他将这尸体运走。”闻言,江妤快步走至江垣身侧,学着他的样子探头望向枯井。
只见里头杂草丛生,里头落着几块杂乱的碎石,丝毫瞧不出里头先前藏过一具男尸。
屋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不远处传来几声犬叫,划过寂静的夜空。
苏念麟带着念白穿行在街道之中,不过片刻便停在江府门前,他顿了片刻,抬脚离开,寻到一处矮墙,足尖一点,翻身而入。
巧的是他恰好落在距离主院极近的偏院中,把江妤方才所言尽收耳中,他快步穿过石径,沿着声音寻到那处主院。
只见里头灯火通明,江家众人皆数站在院中,江垣父女围在一口枯井前不知在瞧些什么,从他那处望去,只瞧见江妤乌黑的发丝从肩头滑落,落在脸颊两侧,随风而动。
他快步踏入院子,轻咳一声,“江大人,晚辈将那人的尸体送至城北的义庄之中,晚辈瞧了瞧那尸体,应当是被人一刀毙命,随后抛尸于江府,大约是此人在王相府中被人杀死,随后带到江府试图诬陷江家众人。”
“哪怕此人尸体出现在江府,如何能断定此人便是在我江府遇害,这王相一向心思缜密,怎会犯此等错,难不成出现何事让他心急,迫不及待想要除去我江府?”听着苏念麟所言,江垣抬手抚过自己胡须,若有所思。
“管他这老匹夫有何阴谋,明日本侯爷必然亲自上朝参他一本,今日他敢夜闯江府,明日他便敢在老子头上撒野,再不治治他,他还以为这朝中皆是他的爪牙。”江屹回想着今夜王相所为,心中满是怒火,虎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道。
“好了,如今夜深了,各位回去休息吧,明日宛宛他们还要赶往北疆,王相一事便有你二位长辈处理了。”兰羲走至江屹身旁,抬手挽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抚道。
闻言,江妤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大约知道为何王相忍耐许久,为何今日迫不及待地动手陷害江府,“王相今日动作,应当是想阻止我等往北疆去,先前我在荔城时,瞧着那林宏与王相也有牵连,我猜想宁王应当与王相也有合作,不过大约因王相想推二皇子为太子与宁王意见相悖,故而两人分道扬镳。”
“宛宛说的没错,那宁王一度认为自己乃宣统帝最爱的幼子,不过是当初年幼,被先皇截胡夺了这皇位,他心中暗恨,一度认为自己才是正统,故而他必不可能将皇位让给王皇后之子。”这些年苏念麟为了替族人报仇,靠着自己手下的势力查了不少宁王的旧事。
“宁王?此人不是一向不掺和朝堂之事?难不成他也是狼子野心?”江屹想了片刻,自己关于宁王的了解似乎极少,只知此人确实为宣统帝心爱的幼子,但他似乎在宣统帝驾崩后便游历于山水之间,从不过问朝堂之事。
想到此处,他忽然抬眸望向苏念麟,今日听陛下所言,此人似乎是宁王流落在外的孩子,可他听闻宁王妃自由体弱多病,宁王体恤王妃体弱,故而两人一直未有孩子,如今怎会蹦出这么大一个孩子。
江屹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念麟,“你父亲是宁王?”
闻言,苏念麟眸子一冷,还未开口,余光便瞧见江妤提着裙摆快步走至他身侧,苏念麟顿时神色一变,面上满是受伤的神情。
见此,江妤抬手握住他的手掌,指尖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大伯,小师兄虽为宁王血脉,但他母亲死于宁王之手,与他乃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我早前听闻宁王与宁王妃鹣鲽情深。”说到此处,江屹停住话头,他想起苏念麟乃苗疆后人,若他父亲是宁王,那他母亲必然是苗疆人,“你的母亲可是苗疆之人?”
“大伯,苏兄母亲乃苗疆族长,早前宁王外出游历之时,失足跌落山崖,便是被他母亲所救,谁知这一救便是引狼入室,苏兄的母亲自幼长在苗寨之中,从未外出过,偶然见到宁王风流倜傥,又时常与她说外界的趣事,一时间便动了心,与族长哭闹着要嫁给他,族长素来疼惜自己的独女,虽瞧不上宁王,但实在拗不过自己的独女,只得答应……”
“可没想到他只是为了苗疆那控制人的蛊虫而来。”苏念麟垂着头,接过江子安的话,冷声道,“江湖传闻,苗疆有一种蛊虫,此蛊可控制人神智,将人变成不畏死不畏疼的怪物,宁王听闻此物便想寻到它,他四处打听最终寻到了苗寨的位置,也探听到族长有一独女极为宠爱,他便想着对她下手,可那蛊虫原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如今苗寨已无那蛊虫,他便与苗疆叛徒黄靖合作,研制此物,利用苗寨中人养蛊,最终被寨主察觉,他们一不做二不休,便将整个苗寨灭族,而我被陛下的暗卫救出。自阿娘死在我面前那日起,我便立誓,要让宁王血债血偿。”
听得此言,江妤侧头望去,只见苏念麟眼角泛着红晕,“大伯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些休息。”
“回去歇息吧。”司徒蔷望着那青年,这才知晓他竟受了这般大罪,原以为他是青年才俊,竟是被生活逼迫至此。
次日清晨,屋外传来一声熟悉的狗叫,把江妤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眸,躺在床上顿了片刻,那声熟悉的狗叫声再度响起,江妤飞快掀开被子起身,扯过一侧厚实的狐裘披风裹上,推门而出。
竟瞧见原本在荔城的猪崽如今正在满是积雪的院子中撒欢的奔跑,江妤唇角微微勾起,忽然腿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随后响起极为娇气的猫叫声。
江妤顺着声音低头望去,只见那只自己在荔城捡到的小狸花竟长大了许多,如今毛发油光水滑,瞧着便是被照顾得极好。
她蹲下身子将小狸花抱在怀中,只听得她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小狸花仰躺在江妤怀中,瞧着那随风晃动的黑发,瞳孔放大瞬间变圆,抬起前爪便要去勾那头发,逗得江妤发出一声轻笑。
“小姐,这是苏公子特意命人将它们从荔城运回来的。”初六瞧着江妤面带笑意,便知她极为欢喜,凑到她身旁,笑着道。
那未来姑爷倒真是对小姐极好,初六心中暗道。
而撒了一会欢的猪崽,嗅到自己熟悉的味道,扭头望向江妤,在瞧见她的瞬间,眸子一亮,呜咽一声便朝着江妤跑来,如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蹭着她的小腿。
见此江妤蹲下身子,空出一只手抚摸着猪崽脑袋,温声道:“猪崽抱歉,先前时间急,未将你们一同带来京城,如今我再也不会将你们丢下。”
江妤话音一落,猪崽似乎听懂了一般,温热的舌头舔过江妤手掌,随后脑袋蹭过江妤小腿。
“宛宛,可有收拾好,再过一个时辰,我们便要出发去北疆。”江子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后他便从院子外踏入。
一眼便瞧见江妤蹲在地上招猫逗狗,瞧着那模样似乎还未梳洗,赶忙转身拦住身后想要一同踏入院子的苏念麟,“苏兄,我们在院子外等她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