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暄弯腰取出玩偶递给她,语气淡然:“刚才你抓的时候观察了一下。”
见岑姝捧着玩偶爱不释手的模样,梁怀暄又说:“不过,大部分是你的运气加成。”
岑姝把玩偶捧在手心里,听到他这句话心情一下子就彻底明朗了。
紧接着,被抓起来的玩偶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币用完,岑姝带的托特包都要装不下了。
“大丰收!”岑姝兴奋地晃了晃沉甸甸的包包。
梁怀暄突然轻咳一声。
“嗯?”岑姝还沉浸在喜悦里,“你怎么了?”
梁怀暄语气平静:“不说点什么?”
岑姝突然福至心灵,“你好厉害!比宣宁哥还要厉害!”
“还好。”梁怀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徐宣宁抓娃娃应该还是比我厉害。”
“哪有!”岑姝又看了一眼四周,趁没什么人,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不会吃醋了吧?”
“怎么会?”梁怀暄淡淡一笑,“只是夹娃娃而已,没什么好攀比的。”
岑姝听到他的语气快要忍不住笑,去牵他的手,“我有悄悄话想跟你说。”
“嗯。”
岑姝不满地噘了下唇,扯他袖子,示意他俯下身,“嗯什么,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梁怀暄看她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声,配合地俯下身,“要说什么?”
岑姝微微嘟了下唇:“要男朋友亲亲~”
梁怀暄看到她撒娇也无可奈何,轻笑一声:“在这里?”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一抬头,顿住。
岑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好家伙,四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
岑姝立刻打消了念头,小声说:“算了,算了,这里好多摄像头。”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突然被捉住。
梁怀暄单手拎过她的包,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转身将她带进昏暗的楼梯间。
梁怀暄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住她。
全然不管她今天唇上涂着的唇釉了。
梁怀暄含着她的下唇细细吮吻,撬开她的齿关探进去,和她唇舌交缠,尝到香草雪糕的味道。
岑姝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回应,任由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自己淹没。
楼梯间内很快响起似有若无的吞咽声。
岑姝在交错的呼吸间恍然发觉,梁怀暄在这种时候都有一种反差,温柔又强势,但并不令人反感,反而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
吻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垂眸看着她,“如果我以前和徐宣宁一样有趣,也许你不会和我保持距离。”
岑姝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听上去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
接着,岑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他:“为什么要和他一样有趣?你就是你呀。”
顿了顿,又笃定地小声说了句:“我就是喜欢你!”
梁怀暄看着她清浅的眼眸,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又亲亲她,低低“嗯”了一声。
岑姝今天穿的是鹅黄色斜肩连衣裙,更衬得肌肤如雪,裙摆到大腿下,蓬蓬的造型,搭配了一双白色玛丽珍鞋,看上去像是八音盒里的洋娃娃。
梁怀暄静默了一瞬,鼻尖充斥着都是她身上的香味,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让他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闷。
他突然有种想把岑姝藏起来的冲动。
半晌,又伸手替她仔细理了一下裙摆,手却还覆在她的腿上,“以前没见你穿过这条裙子。”
岑姝仰着脸问他:“漂亮吗?”
“嗯,漂亮。”
“裙子吗?”
梁怀暄顿了顿,“当然是你。”
他对一条裙子好看与否没有标准,而是因为裙子穿在了她的身上,他才觉得好看。
岑姝这才心满意足,得意地翘了翘唇。
梁怀暄越看她越觉得喜爱,巴掌大的脸上表情竟然如此生动,宜嗔宜喜,一颦一笑都让他不想移开目光。
他忍不住又想低头继续吻她,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岑姝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眨了眨眼,“宣宁哥的电话。”
梁怀暄眉头微蹙,毫不犹豫地摁掉,“不用理他。”说完又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来。
徐宣宁的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
梁怀暄终于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什么事?”
“哇——”徐宣宁顿了下,“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
“没事挂了。”梁怀暄语气冷淡。
“不是,你急什么?你们人呢?”
“在陪她抓娃娃。”梁怀暄面不改色地说。
他的手还贴在岑姝的脸上,忍不住捏了一下,好软。
岑姝半嗔半怒地瞪他一眼。
梁怀暄勾了下唇,又把人揽进怀里抱着。
徐宣宁问:“在哪,我来找你们。”
“不巧,要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人?意思是我要来你们就要走是吧?”
梁怀暄淡淡道:“别明知故问。”
“呵呵。”徐宣宁冷笑一声,“你们莫名其妙开溜,说好打德州呢?还有闻墨,接了个电话就要飞内地,也不知道怎么了,黑着个脸。”
梁怀暄对此反应平平。
“听声音还是个女人。”徐宣宁幽幽地说,“他不会也背着我拍拖了吧?”
岑姝听到徐宣宁说的这句话,来了兴趣,问了一句:“真的吗?有女人给我哥打电话?谁这么勇气可嘉!!”
岑姝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闻墨身边出现过任何异性,准确来说,是没人能近他的身。
她也见过有女人主动搭讪闻墨,那是在一次爷爷的寿宴上,当时港岛名流云集,这样隆重的宴会,大多数男士都按照dresscode穿着考究的西装。
只有闻墨不同,穿着一件黑色暗金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眉眼锋利,神情冷漠。
衣香鬓影间,闻墨独自站在露台抽烟。
岑姝听到身边有女孩在偷偷议论。
“长得真帅,就好难搞喇。”一个穿粉色礼服的女孩小声说,“我表姐去年试图约他,直接被一句‘对你没兴趣’怼回来了。”
“我听说,他前不久还在酒会上把赵家那位气哭了?”
“我去试试。”突然有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裙的漂亮女人放下香槟杯。
岑姝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端着酒杯慢悠悠跟上。
露台上,闻墨修长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女人走过去,刻意放柔声音询问:“闻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闻墨头也没回,语气懒散,“比应付无聊的搭讪有趣多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信,开始自我介绍。
然而不到一分钟,女人提着裙摆气冲冲离开,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岑姝站在一旁,女人看到她愣了一下,还顺势瞪了她一眼。
岑姝只觉得被迁怒好无辜。
她走过去,“哥,你就不能委婉一点拒绝吗?她看上去很伤心。”
“关我乜事?”闻墨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刚才躲旁边看戏看得挺开心?”
岑姝眨了眨眼,“我没有啊。”
闻墨懒得与她多费口舌,随手碾灭烟头,漫不经心道:“走不走?”
“这么早吗?”岑姝诧异地抬眼,“阿爷晚点还要致辞,如果我们不在他会生气的……”
“天塌下来也有你哥顶着,”闻墨笑得漫不经心,“你怕什么?”
说完,闻墨又扫了一眼觥筹交错的大厅,入目都是虚与委蛇的笑脸,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看够了小丑表演。”
岑姝:“……”
在闻墨的眼里,讨厌的人不分性别,但凡碍了他的眼,那张薄唇里吐出的刻薄话能让人当场吐血,毫无绅士风度可言。
总结起来就是——
猜不透、搞不定、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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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岑姝和梁怀暄满载而归,挂着三地车牌的黑色宾利驶在盘山公路上,在半途停了片刻。
半山沿途的路灯投下暖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岑姝一时兴起说想散步走走,梁怀暄就让司机停下来,两人就这么慢慢走回去。
岑姝走了几分钟,看了眼身边的人,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哎呀,我腿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