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原本就是北萧战败分裂出来的诸侯国,如今完璧归赵,也是成就了一桩好事。
他笑笑没有回答,而是转了个话题道:“六殿下不生气了?”
这时,姒沐方又想起方才生气的事来,也觉得气生得毫无道理。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装一装生气的模样来,等着苏闻自己凑过来哄他。
于是,别过脸,捏着苏闻的手,就去捂着他的心口,佯装心痛道:“还是……有点气的。”
苏闻伸手握住姒沐有些发凉的手,故意将人一点点往下带,直到唇瓣已经低到自己嘴边,舔了舔唇角吻了上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还未等姒沐尽兴,就猝不及防地停了:“还气吗?”
姒沐简直怒火中烧,挣脱了他双手的钳制,反客为主扣住他的脖颈,自上而下地狠狠回吻。
“气啊!”
气他蜻蜓点水,气他撩了就跑。
姒沐的声音低哑,吻却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再不复方才的克己复礼。
苏闻的唇被他咬得发红,呼吸凌乱地散在交缠的间隙里。
“苏闻——”姒沐咬牙切齿,目光却是柔和了许多:“在你的算计里,我们还能今朝有酒,醉上多少日?”
苏闻默然摇头,或许没有这许多日子了……
待他一一折了太子的羽翼,京中的事情便已经了了。
第50章 苏公子这张嘴……还是堵……
越是到这种时候, 苏闻和姒沐越是抵死缠绵。
暖阁中只燃了一支微弱的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悉数映在屏风上,除了苏闻沉重的呼吸声, 屋子里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角斗。
姒沐的手扣在苏闻的腰间, 唇瓣不轻不重地压在苏闻的唇瓣上。
被攻城略地久了,苏闻也不遑多让, 指尖在姒沐的后背抓出一道道红痕,偏偏姒沐不退反进, 主打一个互相伤害。
直到苏闻气息实在不够,才掰开唇瓣狠狠地回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漫开。
姒琛吃痛,喉间溢出一声闷笑:“小狗, 咬人挺狠啊!”
苏闻喘匀了气息, 嗔怒道:“哪比得上殿下, 每次都像个饿死鬼上路, 就算是最后一顿晚餐,也没你这么吃的吧?”
“苏公子这张嘴……”姒沐拇指重重碾过他红艳艳的唇瓣, 抹掉了上面牵着的血丝:“还是堵上更好听些。”
姒沐突然发力, 撞断了苏闻头上的发簪,碎发簌簌落下来。
苏闻猝不及防呜咽出声, 抬起玉足便要去踹姒沐的腰, 被他一手抓住按在胸前:“就你这点小劲儿, 还是省省吧。”
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始终斗不过武将,最后只能在几声呜咽中,化作眼尾的点点红晕,最后归成泪珠流下来。
他几乎每次都要哭上一阵儿。
以前二十年的眼泪,全都攒到了床上哭, 还全都哭给了姒沐。
苏闻自己都怀疑,他前世是不是林黛玉转生,非要偿还姒沐了所有的眼泪,才是不枉来书中走一遭。
一开始,他也受不住姒沐这种饿虎扑食的风格,不过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反而觉得不在床上哭上那么一哭,反而不尽兴了。
果然,和变态睡久了,自己也就变态了。
甚至他还想更变态些,一辈子克己复礼的小先生,突然就很想骂人了:“姒沐!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老子若是属狗的,你丫的就是属牛的,前面若是有个南墙都能叫你撞出个窟窿。”
姒沐先是一愣,旋即眉开眼笑乐出了声:“原来苏公子骂人,也可以不用引经据典啊?”
“还不给老子轻点……”苏闻一拳锤在姒沐心口。
姒沐突然将人拦腰抱了起来,突然的变动叫苏闻的骂声戛然而止,本能地双腿缠紧姒沐。
他力气很大,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将人抱下了床,拨开书桌上的残纸放了上去,高度刚刚好够他发力。
“王八蛋!”
被骂的姒沐依旧笑嘻嘻:“苏公子骂人的时候,比你写的诗词好看多了。”
苏闻抓起桌上未干的笔杆砸了过去,墨水打在姒沐的眉间,染上了一片的乌黑。
姒沐笑而不语,只是一味地闷头侵略。
“姒沐……王八蛋……”
“你就是一头疯牛,早晚死在老子床上。”
骂到最后,苏闻只觉得腰要断了,身下不知被压进了几支笔杆子,搁得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倒是身上的人,好似没听够一样,更加猖狂道:“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
苏闻才不得不承认,若是非要有一个人死在床上,也得是他先死。
姒沐一路抚开他额前的碎发,俯身去寻他的唇瓣:“苏公子,一直教我想要什么就去抢。”
他教过吗?以苏闻现在的脑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了了。
“那个位置,我突然也想去抢一抢了。”
一句话从苏闻左耳朵进,似乎没来得及过脑子,就又悄悄从他右耳朵溜走了。
他现在只觉得姒沐甚至有点聒噪,要做就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呢?
桌子剧烈地晃动,苏闻仰着头,喉间溢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
苏闻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只觉得最近越发懒了,除了偶尔去长乐那边,他几乎不出门。
姒沐倒是越来越忙了,每日里都起得很早,朱武位那边也都是亲力亲为,要忙到日落西山才见得到人。
时常,苏闻想想都觉得好笑,奴才躲在屋子里惫懒,倒是主子天天在外面忙的脚不沾地,这要是放在他原来的那个时代,自己也是妥妥的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只是……这藏娇的屋子,属实不算太大。
吃过早饭,苏闻不紧不慢地烹茶。
“主人,太子看过您递过去的名单后大发了一通脾气,今天一早,太子就亲自去晋王府了。”影子立在房门口,垂目道。
青瓷的茶壶在火炉上咕嘟作响,苏闻随意地摆摆手:“知道了。”
“萧云逆传了书信过来。”他伸手递到苏闻面前。
苏闻笑着接过,结果里面没有一件正事儿,不过都是夸夸其谈如何截杀了大皇子,最后还不忘记的邀功罢了。
最后,在信的末尾,寥寥问候了下长乐。
苏闻笑着将信填进了火炉里:“依我看,整篇信就最后这么一句有用。”
于是起身给萧云逆回了信,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叫萧云逆只要在北边拖住林勋,长乐就暂时还嫁不掉。
只是,苏闻也没想到,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突然。
顶替大皇子的不是林勋,而是带病的老晋王!
影子请示道:“主人,需要我们路上截杀吗?”
苏闻洗茶的手顿了顿,旋即摇摇头:“不必了。”
就老晋王那身子骨,再遭一程的长途跋涉,或许用不着苏闻动手,老晋王自己就有去无回了。
“不过……做做样子是可以的。”苏闻微微抬眸道:“你派人营造成周围匪患增多,让老晋王多带些府兵出去。”
晋王的府兵只要带出去大半,京中兵力就能达到一种平衡。
太子就不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了。
只是,苏闻一想到姒沐对当皇帝很抗拒,他的心脏就搅着疼,像是扎着根刺儿,只稍稍一动就让人痛不欲生。
可除了姒沐,他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
余下的几个皇子,要么残忍嗜杀,要么软弱可欺,要么不堪大任。
思来想去…
还是只能委屈姒沐了。
越想越觉得头疼的厉害,手也跟着疼…
“主人,水、水……”影子惊呼着从苏闻的手上抢下茶壶:“烫到手,怎么不知道松手呢?”
苏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烫红了一片。
蜷成拳头凑到嘴边吹气,微微皱着眉头说:“你命人送苏芷姑娘出城,北上找拓跋将军吧。”
有了拓跋将军的助力,姒沐的胜算便更大了。
影子颔首,领命而去。
……
傍晚,姒沐一眼就看到了苏闻手上的大水泡,抓着他的手问:“怎么弄的?”
“烹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了。”苏闻试图抽手,却被攥得更紧了
“你是笨死的吗?再躺下去,只怕你四肢都要躺退化了。”姒沐冷眼扫了一眼不大的房间,连连摇头:“不行,要带你出门转转了。”
“快到年节了,明日——”姒沐瞧着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下来了,想着也不急于一时,便道:“明日带你出门采购些年货。”
“我怎么瞧着是你看我太闲,非要给我找点事儿做呢?”苏闻不以为然。
“你也该有点事儿做了。”姒沐拉着苏闻的手,看着他手上饱满的水泡,指尖欲触未触:“长乐就快要出嫁了,到时候你就跟我搬回六王府吧。”
“什么时候的事?”苏闻猛地抬头,对上姒沐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