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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84节
  多是他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许之蘅对此着实有些恼。
  可又不得不承认,若非谢昭珩从旁帮衬,事情必定是棘手至极,尤其是这次,要不是他及时赶来,指不定当真要受皮肉之苦。
  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现下款款上前,螓首低垂,郑重施了一礼,“臣女多谢晋王殿下。”
  谢昭珩垂眸,唇边极轻地勾了下。
  宛若春雪落在湖面荡开的微漾,又迅速抿灭,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融融望着她,略带了些自己都未差距的轻快。
  “许大姑娘无须同我客气。”
  谢昭珩先是抬手虚扶了扶,而后又别有深意添了句,“以你我的旧谊,本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家伙!
  今日是吃错药了?
  明里暗里都意指二人关系匪浅,分明就是特意想让旁人误会!
  许之蘅气闷之下,一个没忍住,抬眸狠瞪了他一眼。
  肖文珍也听出晋王这语中的迥异,立即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扯出个笑脸来,“承蒙晋王殿下相助,臣妇改日必备厚礼上门酬谢,今日经历诸多,蘅娘受惊不小,我这就待她回去休息,不耽误诸位务公了。”
  说完这番话,肖文珍拉上许之蘅就走。
  出了刑部大门,一直蹲守在外头的孔春立即迎上前来,心焦之下,不由脱口而出,“蘅娘你无事么?那栾辛说有晋王在里头罩着,你必会安然无恙,可我还是觉得不安心……”
  说到此处,孔春好似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看了眼肖文珍,赶忙将接下来想说的话尽数咽下,肖文珍示意二人先上车。
  踏上车架。
  垂下车帷幔。
  车轱辘缓缓转动。
  肖文珍才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郑重问道,“上次因着旺财的事,我就察觉说晋王对你很不一般,今日你务必要同我说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许之蘅支支吾吾不开腔。
  肖文珍又调转过头,将眸光落在孔春身上。
  “阿春,你同伯母说。”
  ——
  另头。
  肃国公府的车架上。
  气氛也颇有些剑拔弩张。
  肃国公夫妇觉得儿子不可理喻。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的心!这天下的姑娘千千万,你何故执意只要许大姑娘一个?她先是因狗得罪了瑞王,之前又曾与晋王拜堂成亲,现下又牵扯进了这桩人命官司,这样的祸殃,你竟执意要将其娶入家门?”
  能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两个皇子,竟都被许之蘅得罪了个遍!若当真娶她入门,那无论他们两个谁上位,只怕都不会放过肃国公府。
  “儿啊,你务必要三思。为父实话同你说,就算方才晋王殿下出面给她做保,我也不信这桩命案跟她毫无干系,指不定那人就是被她所杀,她如此蛮横凶悍,哪有半分贤妻良母的样子?”
  “是啊,你父亲说得没错。且你看晋王方才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还对那许大姑娘旧情难忘,若是当真娶回家门,今后演出君夺臣妻的戏码,遭殃的可是咱们肃国公府。”
  肃国公夫人在旁声声符合着。
  这些话语,就像是倒灌进心口的冰雨。
  冉修杰眉峰拧成川字,满胸腔都是烦闷拥堵。他也实在没想到,晋王竟会当中说出与许之蘅的那些旧事……晋王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得炫耀,还是恶意挑衅?
  冉修杰喉嗓中似被塞满了拧干的棉絮,胸腔中透不出一丝畅快,周身的一切都是嘈杂,在沉默许久后,才深舒了口气。
  “蘅娘与晋王的事,我早已知晓。”
  “……不过就是些往事,且蘅娘是打定了心思嫁给我的,早就与晋王一刀两断,我并不会因此动摇心意,也还请您二位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肃国公夫人气血翻涌,两眼一黑险些要昏阙。
  “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引得你这般色令智昏?你既然早就知情,为何不立马退婚,却还想着履行婚约?!你……混账!”
  肃国公赶忙将妻子抱在怀中,也肃着脸表明态度。
  “就算你愿娶也无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是念着许大姑娘虽在乡野长大,但却坚韧不屈、颇有贤名,哪里能想得到她这竟是二嫁?你可是我肃国公府即将继承爵位的嫡子,难道当真心甘情愿娶个再嫁的妇人?”
  “这门婚事就此作罢,今后无需再提!”
  ——
  蘅芜苑。
  在肖文珍的逼问下,许之蘅无法,只能将以往在桃源村发生的所有事,差不多尽数吐露了出来。
  以往未免让母亲担心,许之蘅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极力隐下那些搓磨之事,可里正那三言两语间,就勾勒出了她以往艰难困苦的窘境。
  肖文珍心疼女儿,又流了不少眼泪。
  她不禁开始为女儿担忧。
  女儿原已与那冉世子订婚。
  可晋王今日当众说出曾与女儿拜堂成亲过,她刚才在旁瞧那肃国公夫妇的脸色,简直黑得堪比灶底烧了数年的锅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想必很快就会在京城内眷中传扬开来。
  冉世子能顶住压力继续履行这桩婚约么?
  肃国公夫妇能不顾那些流言蜚语,迎她做豪门宗妇么?
  ……
  肖文珍心中生出万千忧虑。
  偏偏又不好说给女儿听,免得她为此忧心,只兀自回揽月阁暗黯然伤神去了。
  许之蘅其实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可车到山前必有路,无须提前焦虑些什么。其实她自己对婚嫁之事兴趣并不太大,再加上之前在桃源村与谢昭珩的那段也算不上特别愉快,可为了宽母亲的心,才试着与肖宏业相处、与冉修杰订婚。
  就算嫁不出去又何妨,就这么一辈子待在家中陪伴母亲,她也是很乐意的。
  许之蘅不想让母亲为此伤神。
  亲自去后厨做了碗羹汤,预备端去揽月阁。
  结果走到半道,碰见了许承望。
  “父亲。”
  许之蘅屈膝请安。
  许承望抬手让她起身,语调温浅,“蘅儿,方才公堂之上,为父因身上担着内阁首辅之责,不可太过偏袒徇私,所以不好为你开腔说话……”
  “父亲不必说这些,蘅儿心中都清楚的。”
  “嗯,你懂得为父的苦衷便好。今日你也受委屈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是,蘅儿先行告退。”
  许之蘅走出月洞门,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以前一直觉得或许是因不在身边长大的缘故,所以父亲对她没有太多骨肉之情,对她比不得许之珠亲厚,可今日在刑部父亲的反应,让她真真实实确定……
  父亲并不喜欢自己。
  外祖父那么大的年龄,尚且能扯着嗓子为她据理力争。
  可父亲从始至终,表现得都极其冷静。
  若今日杀人的罪名坐实,她觉得父亲必定会为护家中声誉,迅速与她撇清干系,指不定为了彰显自己清正无私,或还会从重处罚。
  也罢。
  父母情缘这种东西,或许强求不来。
  且因着是自小被丁叔收养长大的关系,她心中早就将丁叔视作生身父亲,所以对目前的状况,也谈不上多失望和难过。
  父亲若是不喜,大不了她今后避远些。
  尊之敬之,便是了。
  除了父母这头,许之蘅还想到了冉修杰。
  方才在公堂上,她察觉到冉修杰几次三番都想为她说话,却都被按下,而现在肃国公夫妇已知晓她与晋王的过往,想想都知道作为她的未婚夫,处境现在必定很难堪。
  她想了想。
  又返回厨房,亲手做了碟桂花糕,命黄眉送去肃国公府交给冉修杰,想着他若是尝到了这碟糕点,就会明白她的心意。
  大半个时辰后。
  黄眉回来了。
  手上依旧还拎着那个食盒。
  黄眉一脸不忿,拧着眉头道。
  “姑娘,那肃国公府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那些德高望重的耆老尽数都赶来了,好似要开什么宗族会议,那门房原还态度恭敬着,让奴婢在外头稍等片刻。”
  “约摸过了两刻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过来同奴婢说,冉世子现正有要事在忙,顾不上见奴婢,也不愿转交。这糕点可是姑娘费心费力为冉世子做的,如此不是平白糟践了么……”
  许之蘅闻言。
  垂下纤长的眼睫,眉眼似乎被轻烟拢住。
  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亦蒙上层灰雾,光彩渐渐暗沉下去。
  “知道了。”
  “那就你们分吃了吧。”
  ——
  因着里正多年的照拂之情,许之蘅并未同他计较公堂上的事,反而命人寻了间旅馆让他下榻,又雇了车架,给以往的邻居买了不少礼品,让府中的小厮好好护送里正回家。
  城门下。
  许之蘅正等着里正的车架,准备同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