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好久没有过这种类似单身的状态。一个人去嗨不要太自由。
像她这样的客人,有钱有颜,一到会所哪个经理不喜欢?都眼巴巴地想服务。
“沈小姐,今晚要不要……”
沈念没等他说完就挥手,“找个会唱歌的,不要太吵。”
经理给安排上最好的小哥哥,清爽不油腻,也不多事。
沈念坐在长长的沙发上,点了几首歌让人家唱,她自己划着手机玩儿。
这中间她几乎没看过小哥一眼,反而是唱着歌的小哥哥忍不住看她。
经理说沈小姐不是经常来,而且她跟其他客人不一样,她几乎不点他们,但她给的小费是最多的。
她也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爱好,无非是来听听歌,喝喝酒,不用打扰她。
所以服务沈小姐是他们最舒服的活儿,甚至连酒水都不用推销,沈小姐就会全部买单。
他们私底下都在说,看谁有本事当沈小姐的第一个。
但应该不可能。因为沈小姐的身边全是顶级男人。他们算得了什么。
可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沈小姐真的很美。
忽然,沈小姐朝他投过来一个眼神,他紧张到唱错音。
但她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喝起酒来。
她的左腿搭在右腿上,褐色的一字肩小衫把她的锁骨露出来,锁骨链上的碎钻发出晶莹的光,衬得她的脸白皙明艳。
她身上带着清冷,气场全开,美得很有攻击性。
是那种会让男人自惭形秽,好像矮她一大截的美。
他继续唱着。
沈小姐喝得不多,然后让他暂停一下。
随口聊了几句,包房里就又安安静静的。
他以为会有下半场。但是沈小姐站起来,她要走了。
小费依然给得很多,酒水也一应买单。
经理笑着把她送走的。但是回过头来,大家都有点惆怅。
沈念的车刚开出一段路,保镖就告诉她后面有人跟着,是闻郁承。
又来了?
她拧了下眉。闻郁承竟然还在这里,她以为他早就滚蛋了。
“找个地方好好招呼他。”
保镖把车调头,换了另一个方向。后面的车跟得很紧。
进入小路时,闻郁承的车被前后拦截。他不得不停下来。
有人敲他车窗让他下车,他打开车门下来。
沈念的车停在对面,她应该是隔着车窗往他这边望过来。
闻郁承跟她的人说:“我有几句话想跟沈小姐说。”
保镖请示沈念,沈念还是那个意思,有话没话,先招待了再说。
闻郁承知道她不会好说话,他也做好了准备。
没有任何反抗,他很快被保镖教训得瘫倒在地。
沈念的车开过来,她打开了车门,但没下车,似乎只打算这么对话。
闻郁承深深看着她。那个雨夜,好像终于和现在重叠。
他忽然有种敬畏,明明离真相只有咫尺,他却不敢再向前。
可心里那种渐渐被填满的感觉骗不了人,这跟他错认阮妙妙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正如那天她那句话让他心里泛起的涟漪,现在他很肯定,是她。
这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变化。只是眼睛底下没了那颗痣。
他是疯了才会将阮妙妙错认成她。
闻郁承的心像在擂鼓,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沈念淡淡地瞥过他受伤的脸,“看不出闻先生是个抖m。”
闻郁承不顾她的嘲讽,嗓音哑沉,“我知道那晚是你,沈念。是你救了我。”
沈念不承认也不否认,“叙旧也得找个好借口,闻先生都是这么自来熟的吗?”
闻郁承近乎虔诚地看着沈念的双眼,他做梦都想找到的人,现在就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让我找你?为什么明知道我找你,却要骗我?”
沈念觉得他问得可笑,“我有义务回答你吗?闻先生是不是承诺过会滚出国永远不回来,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你现在趴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闻郁承感受到她的疏离和防备,他像被针刺了一下。
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伤害她半分。
闻郁承终于知道什么叫万念俱灰。一步错,步步错。
沈念不会原谅他,更不会以那晚的“她”跟他相认。
也许她还会后悔救过他。救了他这样的白眼狼。
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
“对不起,沈念。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
沈念不想听废话,她准备合上车门,闻郁承急着用手去挡,“沈念,你要我怎么做?”
他的命都是她救的。多活的这些年,他除了报复那些向他动手的人,余下的就是找到她。
他要报恩,他想与她分享他的一切,他想告诉她,他值得被救。
现在终究太迟了吗?
闻郁承的心沉重如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没办法承受,“沈念,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沈念冷着声音:“那就兑现你说过的话,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阮妙妙固然很坏,可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我说过你们天生一对。”
闻郁承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跟阮妙妙天生一对。
沈念用力合上车门,外面的人把闻郁承拉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念的车离开。
保镖都走了之后,他还依然在原地。
有车从他身旁经过,他也无动于衷。
但那辆车停下来,里面的人降下车窗,“总有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想缠她,你凭什么?”
闻郁承猛地往车里望去,只见一张狂放不羁的脸。
他知道这个人叫顾东,沈念的男朋友……之一。
他也知道顾东和沈念的关系是怎么来的。
跟他一样,顾东也被沈念救过。
同样的开始,截然不同的结局。
闻郁承明白顾东对他的敌意是怎么来的。
正如他现在面对顾东的心情,恨不得弄死取而代之。
顾东轻蔑一笑,“什么东西!”
他自认已经够狂妄,这人竟比他还要狂,他尚且小心翼翼地压抑了自己一段时日,这个人凭什么一出现就这的那的?
所以有这下场一点不冤。
顾东不介意再给他补一刀,反正他都已经无了。
“你应该知道d调是怎么来的。我和她的牵绊,是早就注定,也掌握在她手里。”
“而你,只是她路过随手救的,可能改变你的命运,对她不过是个喷嚏,打过就没。”
闻郁承捏紧了拳,顾东丢下三个字扬长而去。
那三个字是:识趣点。
第228章 今日适宜
在顾东的车离开后,闻郁承又看到其余几辆车。
不过那几辆车没有过来,像是走错了道,稍停一会儿就走了。
闻郁承难掩此刻的酸涩。顾东都来了,那几辆车会是谁,难猜吗?
无非是陈彦白那几个。
他们不是低调,而是根本不屑跟他对话。
尤其是最后一辆车里的人。他已经看到是谁。
霍钧尧。
他是这些人里头最狠的,几乎是咬紧就不会让对手有逃跑的机会。
如果连他都出现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次的事哪怕对沈念不构成任何影响,也已经触及他们的底线。
他们不会让沈念被伤到一分一毫,反而会将他挫骨扬灰。
他们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他呢?是个笑话。
他怨不了任何人,也怨不了上天,错过就是错过,不会再有机会。
这晚,闻郁承一个人看尽海城的夜,等天亮,却不知何去何从。
助理给他打电话,说阮妙妙因为没吃上药昏过去了。
闻郁承把车开回酒店。
阮妙妙像个活死人,他一把拽住她,“你现在想死吗?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我们注定要互相折磨。”
助理问闻郁承什么时候离开海城。他们都清楚,国内的业务基本无望了。现在只剩下海外的部分还可以指望。
闻郁承下不了决定。他知道不该打扰沈念,她也不想看到他。
但他,却第一次萌生浓浓的不舍。
这里有她。
他不想走。
哪怕不能见到她,只要和她待在同一个地方,那也很好不是吗?
然而,他知道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
沈念身边的人,不会让他留下。
助理劝闻郁承:“闻总,我们还有机会,不怕征服不了海城。”
过去那样难都走过来了,没道理这次挺不过去。
闻郁承苦笑。以前他也这么想的。
可这一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