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着侯府的家事,少不了和各家打交道,不管和谁家接触的多了,都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宴泽川说完,老太太就不说话了。
不过宴泽川却有话继续说:“伯父给大哥请封世子,第二天皇上就批了,但是大哥出仕却迟迟没有消息,孙儿觉得……”
后面的话宴泽川没有说,但是老太太心里却已经明白,如果想让长孙出仕,可能得分家才行!
但是,老太太真的不想分,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翻案了,老二的儿子也回来了,一家人还没过几天热乎日子,怎么就能分家呢!
宴泽川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遇到了大伯娘,他停下来行礼,大伯娘就问:“家里这一摊子事,你嫂子也理不明白,你祖母担心你嫂子压力大,让晓兰帮着管家,怎么晓兰这个时候回培州了?”
宴泽川就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培州还有那么多店面,离开两三个月还行,时间长了还真不行。
伯娘您就别想着她了,还不如费心多培养几个能用的嬷嬷,大嫂管事的时候,有嬷嬷们跟着,应该就能应付得下来,更何况小天也不小了,用不了两年就能娶媳妇,大嫂若是实在觉得累,坚持这几年,让侄媳妇管家不就是了。”
宴泽川说完,大伯娘肉眼看见的轻松多了。
两人错身而过,宴泽川保持着面上的笑容,心里却已经累了。
当初在宴家,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子的时候,和父母的感情,或多或少是受了一点影响的。
当初决定离开上洋镇去临关,除了避免因为自己而连累养父母一家,他也是真心期盼着和真正的家人团聚的。
可惜,任何事情想象的都是美好的,真正相处起来,也是会有矛盾。
宴泽川觉得,最好还是在矛盾没有表露出来之前分开的比较好,那样还能保留刚刚相聚时的美好。
让晓兰回培州,也是宴泽川的意思,家里既然已经有要发生矛盾的猫头,他要在矛盾没有爆发之前解决,让晓兰带着孩子回培州一段时间,等一切都重新理顺了,再接他们回来。
……
谈晓兰回培州并没有住到和宴泽川婚后住的院子里,而是在谈家住了几天。
谈晓兰成亲的第二年,兴强和宝音就成亲了,长子和蓉蓉一样大,曾经宝音还提过给这对表兄妹定下娃娃亲,吓的谈晓兰赶紧拒绝了,理由也是现成的,就说这俩孩子就像当初自己和表哥一样,比亲兄妹都亲,以后让他们成亲,他们自己能别扭死。
当初那个提议就算过去了,但是上个月二弟家的长女出生,谈晓兰又担心有人提出两家结亲的事,这次她一早就有了准备。
特意打听了有劝诫民众不要近亲结婚的大夫,自己又亲自上门去询问原因,现在回到家,第一时间找爹爹说了近亲结婚的害处。
谈思立之前还从没想过这个,现在听兰儿说了,也去找了医术好的老大夫,得到了和兰儿说的差不多的结论。
看到好几本的婴儿病弱、夭折、痴傻的病案,谈思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家就把子女们召集过来,说了在老大夫那里听到的数据,并定下了兄弟姐妹之间,往下三代不得通婚的规矩。
小菊听完就惊呼一声:“哎呀,我们正准备给宏儿和他小姑家的女儿定下来呢!”
谈思立严肃道:“这个想法赶紧打住,回去和家里好好说清楚,若是说不清,让成栋来找我。”
小菊赶紧道:“爹爹放心,能说的清的。”
严成栋今年也考中了举人,现在和兴强兴壮他们在一个学院读书,对自己的岳父,严成栋还是很信服的。
……
谈晓兰把州府的产业理了一遍,然后就去外公家里玩了两天。
大表哥的墨宝斋经营的很不错,两个舅舅的杂货店也都开了分店,晨星和晨文两个表哥也早就成家,晨文更是考上了进士,现在外地为官。
宋欣怡也在谈晓兰成亲的那一年成了亲,二舅特意找了个定过亲的人家,和对方也说了宋欣怡在家老家也差点定过亲。
双方都算有过去的人,又都经过家里的二次教育,成亲后倒是都知道珍惜时光。
至于曾经的小伙伴,除了宝音嫁到自己家了,卢家姐妹和孔心舒,现在都跟着丈夫在外地赴任,再相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谈晓兰又带着孩子回宴家住了几天,就等来了在京城办好分家的宴泽川。
回京的马车上,宴泽川把睡着的女儿放在她早就呼呼大睡的弟弟身边,见媳妇告别家人后精神还没有恢复,就道:“禹老板明年就把商行总部搬回京城了,到时候咱们还能和岳父做邻居。”
谈晓兰叹气:“邻居还是算了吧,咱们刚分了家,回头就和我家里做邻居,祖母心里会不舒服的。”
宴泽川把媳妇揽在怀里,轻声道:“老太太心里有更重要的人,而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而谈晓兰自己却知道,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
在她心里,以前最重要的人是爹爹,后来多了女儿,然后又有了儿子,宴泽川一直被她排在父亲和儿女的后面。
直到这次回家,和爹爹分别,她才终于意识到,子女终有一天会离开父母的身边,就像现在,自己离开父亲身边,以后儿女们也会像自己这样离开自己身边。
最终能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人,竟是和自己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伴侣。
谈晓兰曾经追求亲情的牵挂,血缘的羁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最大的牵挂,已经变成了眼前的人。
宴泽川见媳妇一直不说话,亲亲她的额头,问她:“怎么了?”
谈晓兰:“分家的时候我避出来了,回头又和爹爹做邻居,你不怕别人说你被我拿捏住了么?”
宴泽川就笑,然后用鼻子轻轻的蹭她:“我不是早就被你拿捏住了么。”
谈晓兰推他:“谁拿捏你了”
宴泽川眼中满是认真:“这个世上,除了你,谁也不能拿捏我,被你拿捏,是我求来的福气。”
谈晓兰:“又拿好听的话哄我”
她话里满是不信的样子,上翘的嘴角,却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宴泽川忍不住吻上媳妇的嘴角,却被谈晓兰给推开了:“孩子在旁边呢!”
她有担心,他就不再去做,她是他的软肋,她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她不高兴了,他就会乖乖的顺从,要不然难受的还是自己,他栽了,但是他心甘情愿,并且乐在其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