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成冬犹豫了一下,“我可以跟你回去吗?”
“诶?”她愣住了。
左成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起另外一个人了?”
陈定言有些心虚:“没有,怎么会呢?”
左成冬“嘁”了一声,表示怀疑。
她抬起手,超级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案子能这样结尾真的很好。”
狗咬狗,恶人自食其果。
就连上天都帮了一把关香巧,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胡刚炳的死亡原因居然不是被刺死,而是被掐死。
左成冬揉了揉有点被拍疼的肩膀,嘴角翘起来。
陈定言开玩笑道:“你要是考法官,我下次就能给罪犯提供警察律师法官一条龙服务了。”
“那今天晚上跟你回去呢?我想看看你的侦探事务所。”
“今天晚上不行,你乖乖在家睡觉吧,我得走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
“你驾照考出了没?不是还去驾校训练吗?你坐在我旁边就能避免事故了?”
“万一出事也能和你一起出事故,比你一个人受伤好一点……”
“看不出来你居然想和我同归于尽。”
……
最终左成冬还是被留在了这里。
陈定言一个人开车回家。
她这次解决了一个大案子,没有现场线索和死亡线索,全靠证人证言推理出来。
可把她厉害坏了,她回家后还不想睡觉,绘声绘色地把整个推理过程给裴勉知讲了一遍,尤其是太奶奶的那个部分,她特别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下恐怖氛围。
“可以睡觉了。”裴勉知开始催促她睡觉。
她指了指房间门:“那我去休息了。”
他绷着脸:“……你什么都不给我吗?”
她伸手:“我要给你什么?应该是你给我才对,拿来。”
裴勉知大步走近她。
她见他气势汹汹的势头不对,好像已经忍了很多天的脾气了,连忙临时改口:“不拿来。”
他便停下脚步:“随你。”
只要她拒绝,他就不可以再往前。
陈定言伸手:“手,牵一下。”
他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却缩回手,嘴角上扬:“不牵,逗你的。”
裴勉知咬住后槽牙。
他自己定的游戏规则,咬碎牙也得遵守。
五行缺德的邪恶版侦探陈定言再次发出指令:“拥抱。”
狼来了的故事演多了他就不相信她了。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三两步跟上去,从背后给了他超大的一个熊抱。
“好玩吗?”他冷冰冰地问她。
她一脸看穿:“不好玩,我已经破解你了。”
他转过身,扶住她的腰将她搂起来,直到她的双脚都悬空了,坏心眼地颠了她一下。
“你说清楚,你刚才的意思,难道我是一次性谜题吗?”
见他真的要爆发了,陈定言从他身上跳下来以后便一路逃窜进了房间。
……
结束案子后,陈定言的感觉是:空虚。
她的头脑在短短一上午就有种生锈的错觉。
得找个人来练练脑子。
她顿时想起了她和裴宿献的约定。
在灶肚藏尸案结束后,mvp最终结算会正式拉开序幕。
陈定言约了裴宿献傍晚在河边见面,老地方。
裴宿献双手抄在口袋里,背对着桥栏杆看向桥上的行人和来往的车流:“你还真是不放弃,我以为你已经对我没兴趣了。”
陈定言觉得无语:“我想调查的,还从来没有放弃过。”
裴宿献冷眼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揭穿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陈定言忽然感觉到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你最怕被揭穿,对不对?”
裴宿献的表情滞了一下。
【人类最丑陋的是流露在外的情绪。】
【她曾经维护他的自尊,像给赤/身/露/体的他盖上衣服。】
【现在她正在亲手剥掉他所有的自尊,让他丑陋的情感一点点/裸/露。】
“走了。”裴宿献直起身子就走。
陈定言跟上前去,拦在他面前:“你怎么不遵守约定?我们说好今天把事情说清楚的,你绕来绕去又绕回上次的话题了。”
他低着眉眼看着她,嘴唇一动吐出几个字来:“没意思,我不会再陪你玩这个人性推理游戏了。你胆子大因为你谁都不爱,但我不见得有那个勇气。”
第80章 第80章消失地点是地下车库
老年人就是顽固。
陈定言脑子里冒出来这句吐槽。
这毕竟是有点不太礼貌了。
于是她甩了甩脑袋把这个念头扔掉。
“那你这样不就算是放我鸽子了吗?”她质问。
裴宿献临走前,还转过头声色俱厉地道:“别跟上来。”
她给他比了个鄙视的手势:“你玩不起。”
裴宿献走开后,陈定言在桥边郁闷地看了一会儿风景。
说好的今天结算,他为什么临时变卦?
裴宿献让她觉得很难懂。
他狡猾老练,洞察力强的同时擅长伪装,而且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
裴宿献谨慎地走回地下车库。
他去桥上和她见面的时候,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他不确定。
为了不让她卷进他的事件中,他特地对她说了比较难听的话,在今天的“约会”中放了她鸽子。
他沿着地下车库的斜坡往下走。
没有人跟上来了。
他没有回头,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给陈定言发消息:【你回家去吧,我和你也不合适。】
用“军师”的身份靠近她,清除她身边的那些桃花,或许是出于私心,或许是出于好意,他不知道。
他对她说过很多次:他们不适合你。
但他知道,最不适合的是他,最不可能站在她身边的是他。
她和其他的暧昧对象有足够多的契机见面,足够多的理由偶遇,足够充足的时间相处,但他什么都没有。
连这些片刻的时间都是他主动厚颜无耻地靠近,用军师的身份“骗”来的。
裴宿献发完信息就按灭手机屏幕,他往地下车库深处走去。
车位不远,拐角处,他那辆车安静地停着。
裴宿献走近汽车,途中却停下脚步。
并不是错觉。
有人跟在他身后,但不是车库外面的那个人。
他很确定这不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潜伏在地下车库里等待他的人。
他察觉到了,但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裴宿献往自己的汽车方向冲去,同时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
滴滴,车灯闪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后颈一紧,被掐住脖子的同时,被侧方上前的一人又按住了,手腕被狠狠扭住。
不止一个人!
因为挣扎,他的颈项上青筋突起,在薄薄的皮肤下血液飞快泵送。
视野变黑。
紧接着嘴巴也被布料堵住了,他闷哼了一声。
其余感官被封住后,听觉便十分灵敏,他听到鞋底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车后备箱打开的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被拖进狭小的空间内,脊背撞在了车侧壁上。
紧接着,后备箱门关上的声音“碰”的响起。
有人从他身上摸走了手机,用指纹解锁,似乎在翻他手机上的短信等内容。
另外一个人给他注射了一剂药品。
裴宿献昏迷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裴宿献被撞醒了。
他的眼前依然一片漆黑,身体也因为长期保持那个被扔在后备箱的姿势而有些僵硬。
但他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另外一个人。
她身上的味道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陈定言!
她为什么也会在!
恐惧在他头脑内炸开。
他明明发消息让她回家去了。
陈定言已经解开了绑着她手的绳子,她伸
出手在他掌心里写:【我故意被绑的,别担心。】
怎么可以这样。
她是笨蛋吗!
裴宿献被气得胸膛微微起伏,他虽然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到她,后备箱的狭小空间让两人几乎挨在了一起,她身体的热度正隔着布料传到他身上。
迟早有一天他是被她气死的。
他无奈地想。
【现在他们正在交接人手,绑架我们的这些人,和要带走我们的不是同一批人,绑架犯把车停在了树林里,等待真正要接手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