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眼神幽暗,可以算是在掐他的脖子,笑容都带着一丝阴冷,漂亮的脸蛋缓缓凑近:
“我想死你了,傅文州。”
孟希扣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紧紧地缠绕住,在他嘴唇上一咬,不费吹灰之力,舌头就滑了进去。
男人瞪大眼睛,罕有这幅惊呆的状态,第一次体验由对方主导的热吻,刚合上眼皮享受,却戛然而止。
傅文州颤抖着抬眼,肩上一沉。
孟希紧贴他的侧颈躺下来,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另一只则搂着腰。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傅文州,难得有些窘迫,困惑更重,蹙眉盯着他横到自己小腹的腿。
孟希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悸动,只是眯起眼,手指尖在他皮肤透出的血管脉络上跳舞。
傅文州忍不住仰脖,难耐地攥住他的手腕,凑到唇边细细亲吻,语气黏糊:
“这么想我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打?”
“那你呢?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孟希呼吸从他鼻梁的痣上一路滑下来。
傅文州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漂亮又冰凉的蛇绑架了,太阳穴重重跳动。
“宝宝……”
他刚开口,立马被孟希打断——“你在喊谁?”
这话把傅文州问得一愣,可孟希已然起身,脚碰了碰在床边打转的小博美:“走,出去透透气。”
傅文州这回却来了劲,从背后抱住他。
“谁又惹你不高兴?”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今早上走之前两人还是蜜里调油。
“你猜啊,哥哥。”孟希勾唇,眼中毫无笑意。
傅文州咽了咽唾沫,感受着他挣脱自己的怀抱:
“去把我剩的糕点吃干净吧,别浪费。”
说完,孟希抬手摸摸他的脸,便走出房间。
男人立在原地,脸颊上温热触感瞬间消失,他倏地被一股无边的恐慌感包围。
孟希站在电梯里,咬着下唇,思索究竟该怎么把本子埋回去,搁在床底,就是个定时炸弹,早晚会炸开。
不谙世事的牙牙围着他转圈。
电梯门打开,他就半威胁半恐吓地低头开口:
“等夜黑风高的时候,你就自己坐电梯去三楼啃你爸的屁股,知道吗?”
牙牙欢快地吐着舌头,不像是能听懂的样子。
还没到晚餐时间,孟希就已经饥肠辘辘。
这就是不好好吃饭的后果,刚才他还跟傅文州放狠话没胃口呢。
男人换了衣服下楼,跟屁虫似的挨着孟希坐一起。
“干嘛?”
孟希皱起的鼻尖当即被男人一捏:“大年初一不准生闷气。”
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张躺椅上,孟希在他臂弯里缩起来,很不高兴地沉默。
傅文州则用剥好的柚子块顶开他的牙关,看孟希嚼动,就凑上去亲一口。
孟希怒目斜视,居然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并不小,徐女士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这声音,目光连忙瞥过去:
“怎么了呀?”
“没事,妈。”
傅文州顶了顶腮,侧脸留下隐隐约约的掌印,他的心里却泛起燥热之感,一把抓住孟希的手。
孟希一惊,还以为他敢还手,没料到男人缓慢展开他的手掌,嘴巴埋进掌心亲了两口:
“下次别当着人扇,行么?”
“你还知道要脸?”
孟希低声道。
傅文州则笑着摩挲他的手指,刚要开口说话,碰到他光秃秃的中指时,嘴角一滞。
“戒指呢?”男人不能不立马发问。
孟希没什么表情,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背,说得轻松:
“可能掉在花园里了吧。”
说完还挑衅似地挑眉望向他。
傅文州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适时,刘妈通知晚饭就绪,他便没来得及发作。
孟希路过客厅的时候,才发现电视上在播的古装剧是《醉花阴》,阮星辰主演的那部。
这剧也是未播先火,不止惹上人命官司,孟家还出了事。
他唏嘘一阵,被傅文州捏着手腕拉到餐厅。
男人全程拉着脸不言语,桌上的气氛也有些怪异,徐女士打量着孟希,似乎还没忘记刚才那一巴掌的事。
处在风暴中心的孟希却吧嗒吧嗒吃得正香,抬头夹菜:
“吃呀,妈妈。”
他无比顺口的一句话,叫傅文州筷子险些没拿稳。
男人六神无主,下了餐桌,去程父书房里待到十点钟才回房间,洗完澡一迈出门,与孟希对上视线。
穿着睡袍的孟希往男人身上扑,傅文州慌张地托起他的屁股,心跳难以平复:
“不生我气了?”
“你还真会给自己加戏,我什么时候说我在生气?”
“我又不瞎,一巴掌还不够证明?”
傅文州瞧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抬腿朝卧室去。
“那怎么了,我开心的时候,也一样打你,你有意见吗?”孟希抬起下巴,头顶着卧室的光俯视他。
傅文州不由得喉结一紧,把他轻轻放到床上。
可孟希没打算放过他,脚抵在他胸口:
“等等,你还没意识到我因为什么不高兴,对不对?”
傅文州动作顿住。
他岂能不知道,只是不敢说出口,怕万一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男人欲言又止。
孟希狡黠一笑,从背后掏出薄如轻纱的长丝带:
“那我可要惩罚你。”
他反客为主,把傅文州摁住,丝带蒙住他的眼睛,在后脑勺绕了个圈,又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傅文州吞咽口水,之前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令人心惊肉跳的时刻。
主动而热情的爱人轻易便点燃了他,男人手臂上青筋绽开,被绑起来的两只手拧在一起,整个人都红成了熟虾。
忽然,他腰部肌肉一颤。
被剥夺听觉后,其他部位的触感变得一场敏锐,傅文州当即察觉到滴落在他小腹的水珠。
不是汗液。
是孟希在哭。
男人拼命的贴上去,蹭着他的脸,像一条通人性的大型犬,碰不到,就伸出舌头为他拭泪。
夜深,孟希筋疲力尽地趴在他胸前睡去。
傅文州叹息一声,反手便将手腕上的丝带挑开。
他碰了碰孟希因为沾满泪水而微凉的脸颊,现在即将被呼吸蒸热。
男人视若珍宝般低下脑袋,亲吻着他的额头,把人小心地抱起来,又进了浴室。
重新回到床边,傅文州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床头的戒指。
没有遗落,是他自己摘下来的。
男人攒起眉头,孟希就在这时候打了个滚,翻到他身边,呼呼喘着气。
他立马拿出手机,点开某个软件,屏幕上便开始了监控回放。
傅文州的眼神一寸一寸冷下去,突然滚到地上,胳膊探进床底。
孟希睡得相当舒坦,下意识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好像一整晚都拿傅文州的肩膀当枕头。
大枕头被他的起床动作吵醒,也睁开了眼。
傅文州的手无意识往他屁股上搭,这次倒抓了个空,孟希不知何时趴到他脸边,捂住他的嘴,磨了磨牙朝下巴一咬。
就像是养了只脾气反常的小猫,傅文州已经习惯他这种突然袭击。
“我今天有事,得出去,可能晚上才回来。”
“哦。”
孟希撅着嘴唇,撇过了脸。
傅文州神色复杂,从背后绕过他的腰,被孟希掰开手。
男人一愣,眼睁睁看着他翻过身,自正面紧紧抱住自己,严丝合缝。
“乖,我尽量早点回来。”
孟希便放开了他:
“那大可不必。”
吃过早饭,傅文州便开车走了,车尾气还没消散,又驶入一辆车。
有客人到访,孟希这身份尴尬,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上楼。
他趴在卧室地面,掏出床底下的本子,趁着大家都在会客厅闲聊的时机,忙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院。
花丛深处。
孟希捧着那本子,不禁陷入沉思。
还有必要把它重新埋进去吗?
他考量片刻,又怕被人发现了踪迹,先蹲下身,手指探着土壤的温度。
这片花土好像会呼吸。
孟希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头发被微风吹乱。
“程嘉恩。”
压抑着情绪的嗓音顺风飘过。
同时,孟希倏地扭头,目光定格在咫尺距离负手而立的男人,顷刻之间,脸色煞白。
第100章
孟希面部僵硬, 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嘴角难以控制地抽搐,本子从手中跌落, 掉在土堆上。
傅文州一动不动,就站在几米开外, 看不清楚眼神。
他目光紧紧盯着的人, 缓慢起身,掸了掸手里的土, 一步一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