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半梦半醒之际又传来震动声,纪何初闭着眼睛,直往被子里钻,踹韩驰一脚。
“嗯……”韩驰眯着眼睛去摸手机,放到耳边接通,“喂——”
“嗯,昨晚没睡好……好,我看看。”
“还没有,过几天我跟他说。”
“好着呢,不用,等见了面你们就——”
“韩驰,”纪何初迷迷糊糊地在怀里拱他,“你能不能出去讲。”
韩驰很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我爸妈。”
狼又来了,纪何初能信才有鬼,他眼睛都懒得睁,冷哼一声。
“真的。”
“哼哼哼。”
韩驰乐得不行,干脆故技重施,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到纪何初耳边。
“跟我爸妈打声招呼?”
一个“滚”字呼之欲出,手机里传出一道女声:
“小初?”
紧急刹车,纪何初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正在通话的页面,赫然“白筠女士”四个大字。
!!!
晴天霹雳,纪何初登时卷着被子往后弹,滚到一边将自己团做包子。
“小初,怎么不说话呀?”
“还没睡醒,听见你声音不好意思了,”床边圆圆一坨,韩驰看着实在压不住嘴角,哈哈笑道,“我以前骗过他,他刚刚不信我真的给你们打电话。”
“你骗他干嘛,”白筠嗔道,“不许欺负小初啊。”
“我哪儿舍得啊白女士,”韩驰还有点小骄傲,“好不容易追到的。”
“恋爱的酸臭味儿。”韩楷城如是点评道。
床边的“包子”好像有点死了,韩驰伸腿戳了戳,“包子”又往旁边挪了一点。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啊,”韩驰跟过去再戳了戳“包子”,笑道,“有人要憋死了,我得去救人了。”
“跟你说的事儿你记得啊。”白筠叮嘱道。
“嗯,”盯着“包子”,韩驰暗暗思忖道,“过几天回来。”
“拜拜。”
电话挂断,韩驰将手机放到一旁,挪过去拆“包子”。
“何初,”首先,他拍了拍“包子”皮,像敲门,“我打完了。”
“包子”一动不动。
“闷死了,”第二步是伸手把“包子”皮扯出一个洞,再将自己的脑袋探进去,“快出来,出一身汗之前的澡就白洗了。”
露馅的“包子”开始收拢外皮,此时就要一鼓作气,将“包子皮”一把剥掉。
肉馅纪何初呈跪趴状伏在床上。
韩驰忍不住笑,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洞房都入完了,夫妻对拜下次再拜,快起来。”
纪何初死死粘在床单上不肯动,韩驰只好也跟着伏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说话:
“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不好意思什么。”
纪何初的耳朵红彤彤的,韩驰笑着揉他的耳垂:“他们挂念你,刚刚还说想来医院看看你。”
纪何初“腾”地一下起身,大喊道:“不用!”
总算起来了。
韩驰擦擦他额角的汗:“我没让他们来,知道你会不自在。”
纪何初看了韩驰两秒,又要往下趴。
“诶,”韩驰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捞住,抱进怀里,“骑我的时候气势那么足,接个电话羞成这样啊。”
“你还说!”纪何初瞪韩驰一眼,抓起他的胳膊就啃。
“哎呀!疼疼疼——”
韩驰故意大声喊疼,等纪何初松了口,他一边抽气一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咬这一下就算扯平了行不行乖。”
纪何初继续瞪他。
“那你再咬我一口。”韩驰抬起胳膊。
纪何初白他一眼,嫌弃地推开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说的。”半晌,纪何初揪着衣摆问。
韩驰笑着握住他的手道:“你还没去我家之前,我就跟他们出柜了。”
那么早?
纪何初惊讶地抬起头。
“决赛前那会儿,我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有次回家吃饭,话赶话就说出来了,只说我可能喜欢男的,没说是你,后来是带你回家吃饭,我爸妈他们自己看出来的。”
“那,”纪何初张了张嘴,半天挤出几个字,“那他们——”
“他们不反对,而且都很喜欢你,你听见了,刚刚我妈还在电话里让我别欺负你,”韩驰接上话,让纪何初安心,“知道你答应我以后,他们高兴得恨不得马上就来医院认你这个儿媳妇儿。”
纪何初被“儿媳妇”三个字弄了个大红脸,他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而后结结巴巴地说:“叔叔阿姨……知道我在医院。”
“嗯,”韩驰捏着怀里人的手指玩,说,“他们知道舅舅要手术,照顾病人很辛苦,又担心我总是烦你,所以一直想来看看你。”
纪何初抬头看向韩驰,在对方的眼神中明白,那些他担心、感到无地自容或窘迫的事都不会发生,他只需要负责相信,而韩驰会负责让他一直相信。
趁眼底的湿润尚未流露,纪何初收回目光,将脑袋靠在韩驰肩头。
“我好没礼貌。”刚刚一句话都没有和阿姨说。
“不怪你,是我的错,”韩驰温柔地说,“过几天我们回家吃饭,我当面跟他们解释承认错误。”
纪何初听出韩驰试探的意思,一时没接话。韩驰等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在家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提到礼物,纪何初立刻想起上次的金币宝箱,想到韩驰吃醋的时候说他故意把礼物落在别的地方不收。
“韩驰,”纪何初直起身问,“我的阿兹特克金币呢?”
韩驰眉头一挑:“你不是丢了吗?我以为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
很喜欢,只是当时已经没有精力喜欢了。
纪何初低下头,觉得有点遗憾。
“喜欢啊,那我回头把它带出来重新给你吧,”韩驰捏捏他的脸颊道,“宜家的工作人员上次联系我的时候寄给我了,这次可不许再丢了啊,送个礼物差点给我吓得魂儿都没了。”
“以后不会了。”纪何初轻声承诺。
“重新拿到它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把它丢掉算了,感觉这个礼物送得不好,什么死不死的,真让你做傻事了。”
“没有不好,”纪何初立即肯定道,“是我的问题。”
韩驰笑笑,抱着人说:“后来我也觉得没有不好,我送得很对。”
“阿兹特克金币,本来就是让海盗们死掉一次,再重获新生。”
第96章 这是求婚啊!
“于廷,你拎的啥啊?”何豫偏头问。
“水果、保健品,还有茶叶,”于廷展示道,“我朋友在斯里兰卡留学给我带的红茶,可贵了,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正好派上用场。舅舅,你带的啥啊?”
“水果我也买了,这个是鱼竿,我让谌峰找他战友买的,听说是最好的牌子,”何豫拍拍身边的人,谌峰配合地进行展示,“好看吧,我挑了好几天才挑出来的。”
“还有这个,昨天去商场买的金项链,”何豫再拍拍身边的人,肉痛道,“现在那个金价啊真是死贵死贵,换平常谁吃这个哑巴亏,我结账的时候柜姐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哇——”于廷眼冒金光,“舅舅你好有实力啊,跟你一比我这……我要不一会儿找个商场再买点啊……”
后排几人从上车起就叽里呱啦了一路,纪何初坐在副驾上,只想把自己的耳朵摘掉丢出去。
停车等红灯,韩驰见纪何初眉头紧锁,握住他的手道:“紧张啊。”
“烦。”纪何初甩了下头,意指后排。
韩驰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
计划好要回家吃饭后,最紧张的人是何豫。
彼时他刚能下床几天,正在做旅游攻略,一听韩驰要带纪何初回家吃饭,当即宣布他也要去,纪何初不答应他就捂着刀口叫疼,疼了三天,终于把纪何初疼火了。
“韩驰家是什么旅游景点吗你非要去,”纪何初扶着脑袋问,“这么想去你替我去吧,从现在起你叫纪何初。”
“来,下来,”纪何初起身拉人道,“咱俩把衣服换了,你去吧,我上床躺着。”
“那不行,我跟你差着辈儿呢,不像,”何豫揪着被子,振振有词道,“再说我是去替你撑腰的,我要是假扮你,那你就得假扮我。”
什么鬼东西。
纪何初无奈道:“你把你自己的老腰撑好就行了。”
“啧,”何豫一把叉起腰,嫌弃地说,“破小孩你懂什么,这是你跟韩驰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上门,人家俩家长都在,你就一个人那怎么能行,我又不是死了,再说——”
“咳。”一旁的谌峰咳了一声。
“……再说双方家长见面就算把这个事儿定了嘛,”何豫低声说,“你舅我过段时间就满世界旅游去了,到时候你办喜酒叫我我都不一定回得来,我总得代表你的家长跟韩驰的爸爸妈妈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