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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还没危急到要让未成年上的地步——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那可真是我们的失职。
  而且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真正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些东西,放他们通行本质上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现实毕竟不是漫画,那种高中生拯救世界的戏码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实现。
  但这位小朋友——也许说他是少年会更合适一些——有些不一样。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意识到他不是一时兴起要过来玩过家家的游戏。
  “我想接受选召,成为任务者。”他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古井无波道。
  “为什么?”我没有立马劝说他。
  “没有为什么。”他态度还蛮拽的。
  “你怎么跟我们队长说话的……”站在旁边的鹤封有些不悦,被我挥手打断了。他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
  “要你管。”那少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唉呀呀……怎么现在的小朋友说话都这么不讲礼貌……”鹤拾站在我身后,笑眯眯地拖长了声音。
  ——他手上的那朵白玫瑰边缘却已经开始发灰。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面前的少年被整个儿倒吊了起来——两只手臂竖直冲着下方,一只脚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栓住,另一只脚与它成九十度角岔开,整个人在我面前慢悠悠地晃着转圈。
  我难得责备地看了鹤拾一眼,后者满不在乎地说他只是给个小小的教训。
  “行了行了,把人给放下来吧——以大欺小,你也不害臊。”
  “好——吧——,”他拖长了声音道:“既然队长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从命。”
  那少年却冷笑一声:“用不着你假好心。”他被吊着的那只腿用劲蹬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他拍拍手上刚刚接触到地面的灰,有些挑衅地盯着我看。
  我没理他,转头看了一眼鹤拾——他手上的花瓣还没凋谢。
  “不是你把他放下来的?”我脸色有些凝重。
  以鹤拾的等级,他的丝线普通人等闲可挣脱不掉——普通的天赋者也是一样。
  鹤拾倒像是早有预料,他神情自若地收回手上的玫瑰:“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旁边的鹤封低声对我道:“他的天赋非常好……加上他自己的意愿非常强烈,前面实在是为难才把他送过来的。”
  面前的小朋友仍带着些挑衅地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在空中虚虚抓了一把。
  他的神情一开始还是自若的,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身上的不对劲。
  他尝试着像之前一样用蛮力挣脱开来我的钳制,但却发现并没有用,他挣扎的脸都红了,也仍旧没能挣动一丝一毫。
  等他动作终于缓和下来,看起来像是能好好和我对话时,我才又一次问他:“所以,你为什么要成为任务者?”
  他脸都挣红了,微微喘了会气,才咬着牙说道:“我要去找我姐姐。”
  “你姐姐?她在无限空间里?”我问他他姐姐的名字,他说了。
  我让主神查查看,主神去了几分钟,回来说:“查到了……他姐姐确实是空间里的任务者,已经进来四年了……不过不巧的是,她在一个月前留在了一个a级副本里,至今没有出来。”
  “那个a级副本也永久关闭了。”
  我知道祂的未尽之言,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道:“回去吧,你姐姐也不会希望你进去找她的。”
  他咬着牙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她……从一个月前我就听到她在呼唤我,她一定出什么事了……她需要我去帮她!”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让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作的鹤归带他去休息室临时休息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他就成了鹤归带的后辈了。
  ——行吧,能保证他的安全就行。
  但这毕竟只是极少数。
  现在我们也像之前一样需要那么多任务者了。
  当然,那群危险来临时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危机一被解决就出来叽叽歪歪的老东西们对我们——我是说我和主神——的决定非常不满。
  毕竟稍微有点远见的都能看得出来恐怖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彻底解决之后的权力重新划分才是真正需要关注的部分。
  ——那么在无限世界主神给予的能量馈赠,副本中生死一线中的天赋觉醒对于他们而言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是所有的天赋者都能觉醒的。事实上,没有极端的刺激和人为的诱发,大多数天赋潜在拥有者终其一生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拥有的能力。
  人是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既然当初会随着恐怖的出现随之进化出天赋,那么随着恐怖的衰退天赋也会逐渐隐没无踪。
  在可预见到的未来,规模逐渐缩减而又力量强大的天赋者团体在摆脱无限空间的束缚后,必然会成为一群拥有较大话语权的存在,能在这之前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在该团体内,自然是较为便捷的一种做法。
  当然,他们这是在白日做梦。
  无论是我,还是我的队友们,都已经忍耐他们很久了,于是这次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们就背着我提前动手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队友。
  虽然过程中出了些小插曲,但就结果来看,一切还是很顺利的。
  ——————————
  我回过神来,示意这满屋子脸上神情各异的人先离开:“散会。”
  啤酒拉着基安蒂离开,两人头挨着头,不知又在嘟囔着些什么,科恩沉默地跟在他俩后面;龙舌兰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他旁边的威尔士一把拽住了耳朵,扑棱着两只胳膊唉唉唉叫着被拖出了会议室的门口;阿夸维特和轩尼诗眉来眼去不知交流了些什么,磨磨蹭蹭地也出去了,阿夸维特在出去前还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倒是琴酒和君度一反常态,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难得和谐地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些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连大门都贴心地为我关上时,我才对身边出现的主神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一起去那个地方。”
  主神倒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别想太多了,我倒是觉得他们都会同意。”
  “左右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去那里对于他们来说还更有意思一些。”
  “也有道理。”我叹了口气。
  从接手这个组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究竟该拿这些剩下的人和基业怎么办。
  组织总不能永远龟缩在西伯利亚这个地方,而现在世界上各大官方组织对组织的围剿也一直没停过——单听基安蒂不满的抱怨就能大概了解一二了。但我也并不想重新发展组织到之前那种地位——事实上,我非常想把组织的财产交给合适的人打理——比如说那位神奈家族的小朋友。
  但怎么安置这些跟随我很久的成员,我却犹豫了很久。
  直到上次回去,我才下定决心,把我的队员们都带过来,并询问他们愿不愿意成为任务者。
  我没有多加解释我的身份和来历——虽然我怀疑他们早就通过蛛丝马迹有了自己的猜测——然后直截了当地把那个地方的情况和我们面临的处境说清楚,然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去那个新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看起来并不怎么吃惊,只是说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然后没过两天,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愿意跟我走,成为空间内的任务者。
  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两人没给回复。
  ——是琴酒和君度。
  他们说还要再考虑两天,让我等等。我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问他们原因,只是又延长了他们考虑的时间。
  ——这一考虑,就考虑到了新年。
  然后我就接到了立本警视厅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听说连还借住在工藤宅的赤井秀一都被人找上了门。
  虽然那几个“恐怖分子”很有心机地带了黑色面罩,但别以为把脸一遮我就认不出你们了啊!你们的银色和白色的长发简直不能更明显了啊!还有你!鹤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混在里面!——嘶,看这视频里公安僵硬的动作,是鹤拾的手笔没跑了。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苦主已经找上门来了——给我打电话的降谷零语气异常地咬牙切齿:“管好你家下属……不然就只有我来替你管了。”
  “你能捉得到他们再说。”我挂了电话。
  没错,这两个月我又一个人回了一趟立本,重新见了一面那群人——虽然有些只是在远处远远地看了一眼。
  宫野明美过的不错,她妹妹也是一样。
  我在那之前已经把所有涉及到宫野姐妹的消息都销毁掉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人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唯一遗存的知情者赤井秀一,他因为一些原因也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