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阮意看向江瓷：“我们在这里谈，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下谈？”
江瓷：“在这里吧。”
她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傅阮意停滞了一下，转过视线看向小然，两人平静中对视了几秒，迈步去了书房。
顾斐然听到书房门关上的声音，慢慢起身走向餐桌的小柠，浅笑在她身边坐下。
江柠没再塞着吃，勺子慢慢放下：“斐然姐，我……”
顾斐然：“既然两位姐姐选择谈话，那我们等着就好，相信小瓷也不会太过分。”
江柠：“斐然姐，你，怎么想的？”
这件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两家已经成为这种关系的情况下，姐和斐然姐有意见是应该的。
顾斐然轻声道：“相比怎么想你和姐为什么会在一起，我换了一种思维方式思考这件事，如果是小柠你和姐先在一起，结的婚，我和小瓷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江柠认真聆听。
顾斐然：“我的想法是，我应该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小瓷，就像现在一样，因为坚持了，才会有现在的结果。虽然过程中对我们两家长辈来说不是很公平，但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得承担起选择的责任。”
江柠微微颔首，想着斐然姐这些话。
书房。
江瓷和傅阮意面对面站。
傅阮意：“你是想听我解释，还是想直接打我一拳？或者打两拳也可以。”
江瓷克制道：“都不想。”
傅阮意神色有些松动：“那说说你想做的。”
江瓷：“小柠和你都不是冲动的人，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你们深思熟虑过的，但你有想好怎么和小柠面对双方的家庭吗？虽然我和斐然先往前走了几步，让你和小柠面前多了层枷锁，可这件事已经是定局，没办法改变，另外，你比小柠年长几岁，懂得更多，小柠愿意，我也不想让她不开心，可你不该这么心安理得。”
傅阮意慢慢抓紧衣服，先前反对小然和江瓷，纯粹因为两的前尘旧怨太深，别的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自己这边不仅牵扯到年龄问题，还有两家之中要再出一对的现实，因此双方家庭不接受的可能性会更大。
傅阮意回答说：“既然做了，我就会承担起这个责任，两家那边我也会处理好。”
“你说到就要做到。”江瓷说。
傅阮意：“我会的。”
江瓷忍着胸口快要爆发的怒火，侧过身子不看她，但越想火气越大，没有什么原因，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傅阮意。
傅阮意注意到江瓷难以克制的怒意，说道：“要不然你还是直接打我一拳吧。”
嘭——
话音刚落，拳头便落了下来。
傅阮意猛地歪头，身子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粘稠的血液沾惹在指尖上，一股一股地往外流淌。
江瓷打完才反应过来，完全下意识。
两人在房间待了十几分钟出来，出来时，傅阮意手里拿着纸巾在捂鼻子，上边能清晰看到鲜红的血迹。
江柠看到了，但碍于姐在，没过去，不过眼神还是很关心。
顾斐然去抽了几张纸巾，走到傅阮意身边，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往前慢慢按，说道：“流鼻血不能仰头，慢慢让血出来。”
“好。”傅阮意把脑袋放下。
江瓷看向江柠，神色要比刚才在书房温和许多：“小柠，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那个特产味道不错，你记得吃。”
江柠：“我送你们。”
江瓷没拒绝：“嗯。”
江柠拿着手机和电梯卡送她们下楼到小区门口，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的时候，顾斐然弯腰坐上去，给她们姐妹两人说话的空间。
江柠：“姐，对不起。”
江瓷轻笑一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不用和我道歉，只要觉得值得就去做，姐会永远支持你。”
江柠小声询问：“那你那一拳是？”
被小柠反问的这一下，江瓷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为什么当初斐然关心自己，傅总会那么生气。
“她该的。”江瓷语气开始不客气。
江瓷：“她比你大整整六岁，我能接受你三十，她三十六，但你二十六，她三十二，不行。”
江柠小心道：“其实六岁也不是很多。”
江瓷：“六岁是不多，但你在我心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屁孩，谈恋爱可以，不过不能谈……“
说着说着又在上火，江瓷强行压下去，因为刚才才说，不管小柠做什么都会支持她。
“姐，消消气。”江柠给她顺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江瓷把火气顺下去，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问傅总。”
江柠：“没多久，一个星期前。”
一个星期前？
当时有个重要论坛，主办方邀请了她们公司，她和江溪姐都没空，小柠代表公司去参加的，傅总也去了，晚上还有宴会。
异乡，晚宴，这种场合倒是适合。
江瓷叹口气：“我努力让自己接受。”
江柠说：“那姐你好好努力。”
江瓷：“……”
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
“好了，姐，斐然姐还在车上等你，你们刚出差回来，回去休息吧。”江柠拉着江瓷的胳膊，把她按进车里，“斐然姐，拜拜。”
顾斐然挥手：“拜拜，记得拿冰块敷一下，会好的快一些。”
“好。”江柠说。
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但江柠没等消失，便转身快步回去，检查傅总的伤口。
江柠从玄关径直走到沙发前，顺手把电梯卡丢在茶几上，弯腰看傅总的鼻子，关心道：“还好吗？”
傅阮意：“鼻子是真的，打不坏。”
江柠摸了摸，除了留了点鼻血，别的倒没什么：“代我姐和你说声道歉。”
傅阮意：“不用，我撞见她和小然的时候，也打了她，这一拳就当是她还回来的。”
“那挺应该打的。”江柠说。
傅阮意：“……”
“抱歉。”江柠轻笑，放下手：“斐然姐说让我给你拿点冰块敷一下，会好的快，你这里坐着。”
傅阮意把手中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想江瓷说的话。
她说的那些，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不过小柠虽然也是江家人，但外婆一直想让自己结婚，这点倒是可以利用利用，说不定事情会简单的，只是小姨小姑和江家那边呢？
江柠用袋子装了冰块过来，捏在手里，轻轻敷在傅阮意脸颊和鼻子上，“太凉的话和我说。”
傅阮意偏着脑袋，“还行，不凉。”
江柠敷的非常认真，冰块是凉的，但她的指腹是热的，一冷一热不断在脸颊上摩擦，像是撩在心间的羽毛，轻飘飘的却又很不自在。
傅阮意努力忍了将近半分钟，实在忍不下去，起身弯腰抱起江柠，往卧室走。
江柠握紧冰块，说道：“还没敷好。”
傅阮意：“那你接着敷。”
江柠刚想说这样抱着怎么敷，等到卧室门推开，自己被放在床上时，忽然心领神会，答应道：“好。”
这下真的是冷热交替，冰块化的更快了。
——
江瓷在回去的路上，把在书房和傅总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斐然，问道：“我动手打人会不会不太对？”
顾斐然：“姐要求的，没什么不对。”
“嗯？”江瓷不是疑惑，而是惊讶斐然对自己过于明目张胆的偏爱。
顾斐然笑道：“你站在姐姐的角度，做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就像当时姐打你一样，我心疼你受伤，但也阻止不了，再说了，你那一拳打完，小柠会照顾的，而且对于姐来说，相比没人打，也没人照顾，说不定她现在会更开心。”
江瓷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更让人生气？”
顾斐然逗她：“那你要对我发脾气吗？”
江瓷抿唇一笑：“当我没生气。”
“乖啦。”顾斐然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我们回去休息休息，下午把拍摄的照片洗出来，买点相框装饰在家里，至于姐和小柠的事情，等她们需要我们了，我们再出来帮忙，现在让她们好好幸福吧。”
“嗯。”
江瓷回答着，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顾斐然能感受出来，回去的路上握着她的手，说些别的事情引导她不继续想。
江瓷明白顾医生的心意，但不想她辛苦，所以表现出没在想的样子，开始找点事情给自己做。
出差的时候，江瓷一直念着回来要带斐然去检查身体，因此刚回到家便开始预约vip，定时间。
这次体检的重点是要检查唐氏。
江瓷定好说道：“约了明天上午九点的，可以吗？要是想多睡一会儿，可以改到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