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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极夜星 > 第126章
  傅凛川按住他的手:“给我吧。”
  谢择星将表盒扔他怀里。
  最后是一个u盘,存了那几年谢择星满世界游荡时拍下的那些照片。
  之前他说有机会给傅凛川看,傅凛川拿起来,问他:“我现在能不能看?”
  谢择星说:“没有电脑怎么看?”
  傅凛川坚持:“我去问酒店借。”
  谢择星随便了他,先去洗澡。
  傅凛川打客房电话借了笔电,在书桌前坐下,将u盘插上。
  他滑动鼠标,轻轻点开。
  上万张照片,大多是灰蒙黯淡的色调,入眼皆是空茫、冷寂,是那几年谢择星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傅凛川一张一张点过去,呼吸渐渐慢下,似乎感知到了谢择星按下快门时那一刻的情绪,也真正窥见了那四年被他弄丢了的那个谢择星。
  那天谢择星问他为什么不寄出信,他到今日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关于怎样用心去爱一个人,他像一个懵懂稚童一点一点摸爬打滚地去学,付出过惨痛代价,学到的依旧只是皮毛。
  谢择星的身体自后靠过来,带了沐浴后的热意和水汽,贴上傅凛川后背咬他的耳朵:“别看这些了,怪无聊的……”
  傅凛川偏头问:“你这些照片构图、角度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基调太压抑了,为什么要这么拍?”
  “没注意,拍出来就这样了。”谢择星晃了一眼,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作品,现在他自己看着都难受。
  “不看了。”他伸手摸上鼠标,点击关闭了文件夹,侧过头急切地吻上了傅凛川。
  傅凛川抬手抓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亲吻得很温柔,安抚他有些急躁的心绪。
  衬衣扣子被谢择星拨开两颗,傅凛川捉住他的手:“择星,我还没洗澡。”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再洗。”
  谢择星根本不在乎这些,现在就想做。
  这一周哪怕是在别人的地盘,只要不用应付那些人,他们待在房间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亲热缠绵。
  还是觉得时间太少,怎样的亲密拥抱都不够。
  谢择星想要,傅凛川便给。
  他的渴望一点不比谢择星少,不过是这些年越发习惯了克制忍耐而已。
  那些直白的欲望被一再撩拨,很快有了燎原之势。
  傅凛川依旧靠坐在椅子里,抱着只裹了一件浴袍的谢择星,从正面来,很深,格外的要命。
  粗重的呼吸交织,信息素交缠,理智之前,本能先行。
  然后是浴室、床上,一直折腾到不知天地何物。
  最后彻底没了力气,傅凛川打电话叫人送宵夜。
  谢择星摸过先前傅凛川搁在床头柜上的那块表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他放下表,转身枕进傅凛川怀里,汗湿的身体贴着,黏腻得很,但谁都没想分开。
  傅凛川的下巴抵住他头顶的发丝,哑声问:“择星,死鬼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谢择星闷笑,“就那个意思,你听听就算了。”
  傅凛川说:“下次别人再问你以前的事,不用帮我找借口。”
  “不是借口。”
  谢择星没兴致提那些,问他:“之前说再说,真没想好回去要去哪里?”
  “不知道,”傅凛川实话说,“我出来时房子都卖了。”
  “我倒是还留了房子。”谢择星小声道,他出来时没打算再回去,但房子是他父母留下的,最后也没卖。
  “那你收留我吧,”傅凛川厚着脸皮说,“其实是进研究院还是做回医生,我都没太大想法,想再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年太累了,真要开始工作能陪你的时间又会很少,以前我想请年假陪你出去一趟都不容易。”
  谢择星笑他:“傅医生,你好不上进啊。”
  傅凛川道:“四十岁再努力也一样。”
  真正下定决心,是在看到谢择星拍的那些照片以后。
  他想参与进谢择星那样孤独的世界里,他希望以后谢择星拍出来的作品都能有从前的温度。
  谢择星没有反对:“我想去藏北,以前说想在那里长住一段时间,现在是不是可以?”
  “好,”傅凛川答应,“我们就去那边。”
  就这么说好了,从前错过的遗憾,现在一件一件去弥补。
  说了几句话,敲门声响起,傅凛川下床去拿宵夜。
  谢择星也坐起来,捡起地毯上的浴袍重新裹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里面有李彦文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他今天出来后特地给李彦文报过平安,李彦文这个点突然联系他,谢择星随手滑开,看清内容却愣了一下。
  【傅医生的父亲是不是叫傅正则?】
  傅凛川拿了宵夜回来,谢择星将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傅凛川微一挑眉,回复:【是,怎么?】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我老师邮件回复我,关于神经元催化剂的内容他知道。他认识傅医生的父亲,想见到傅医生当面说,他也在柏林,你们有没有空去见他?我给你们地址。】
  傅凛川将手机递还给谢择星,谢择星先是惊讶,忽然明白过来:“你父亲的那位好友,会不会就是李医生的导师?”
  傅凛川问:“要去吗?”
  谢择星沉默片刻,朝他勾了勾手指。
  傅凛川俯身靠过去,谢择星抬手搂住了他脖子。
  “凛川,我想去找一个答案,但无论是什么,我愿意相信我自己的心。”
  傅凛川注视他清亮的眼睛,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第104章 以后不再分开
  李彦文发来地址,是他老师在郊区的住址。
  转天下午他们叫车过去,下车时傅凛川忽然说:“这个地方我有印象。”
  谢择星用眼神询问他。
  傅凛川解释:“小时候见过我父亲的一张照片,在这门口拍的,背景就是这栋房子。”
  谢择星道:“那应该是真的吧,你父亲的好友就是李医生这位老师。”
  傅凛川点头,也觉得颇为巧合。
  门铃按响,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确认身份后让他们进门,带他们上二楼。
  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女人推开房门,请他们进去。
  须发皆白的老人半躺在床里,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目光很快停在了傅凛川的脸上。
  傅凛川上前,用英语自报家门:“您好,我是傅正则的儿子傅凛川。”
  老人微微颔首:“抱歉之前一直身体不好,没有看到彦文发给我的邮件,最近才联系上你们。我看过你十几岁时的照片,你的模样没变,长得也很像你母亲。”
  傅凛川的目光微动,意识到这位老者不但认识他父亲,还认识他母亲。
  他犹豫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开口问,对方先关心起他,他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他的工作、他做过的那些研究。
  傅凛川很有耐性地一一回答。
  “你和你父亲一样,科研天赋叫人羡慕,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老人感叹,“我从前也很羡慕,甚至嫉妒过他。”
  傅凛川道:“您也是神经外科领域的顶尖专家。”
  老人自嘲:“我不过是比别人年纪大些经验丰富些而已。”
  一旁的谢择星听着心生疑窦,如果神经元催化剂真是这位老人弄出来的东西,他的学术贡献绝对还在傅凛川父亲之上,又何必这样妄自菲薄?
  傅凛川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索性直入主题:“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请教,李医生说您知道神经元催化剂这样东西,能否直白告诉我们,它究竟是什么?又能起什么作用?”
  老人默然片刻,反问他:“是你父亲告诉你的?”
  “不,”傅凛川说,“他从没跟我提过,我只是在他的笔记上看过相关内容……我父亲改造过我母亲,用信息素控制了她的生理,再用神经元催化剂控制了她的情感,我学着他,做了十分错的事情,我很后悔,很想搞清楚明白。”
  老人看向他身后的谢择星,开口:“我看到了你在网上发布的言论,你很勇敢,敢向全世界承认你被改造过,他是不是也在你身上用过神经元催化剂?”
  谢择星肯定:“他自己也用了。”
  老人稍微意外,傅凛川解释道:“按照我父亲笔记里写的,使用神经元催化剂如同我们中国人传说里的种蛊,我给他种了蛊,也给我自己种了蛊,试图以此操控情感。”
  老人却问:“你们觉得情感是能被操控的吗?”
  傅凛川皱眉,他其实不想承认,但不能不承认:“大众普遍认同爱情是多巴胺、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作用的影响,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老人继续问:“那么多巴胺的分泌能不能自由控制?只对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里产生,并且随时可以切断?”
  傅凛川有些哑然,对方缓缓摇头:“我曾经花费了很多年研究这些,自以为靠神经元催化剂可以做到,但人的脑神经细胞太过精密复杂,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我以为的成功,其实只是实验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