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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代的a大学习任务还不算特别重,两个富有激情的年轻人不到一个学期就完成的七七八八。
  莫莫:“雅君打算填坑了吗?”
  完成七七八八的另一重含义:这款游戏,最后坑掉了。
  钟雅君:“也算是吧,主要是我做了一个很神奇的梦,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最后没有完成的理由。”
  在钟雅君和莫莫的讨论里,这款游戏应该要有一个真结局,包含真相揭秘,且尽可能让所有好人都得到好结局。
  一开始,钟雅君和莫莫准备把真结局放到着墨最多的乌斯年线里,但很快,两个人就发现,乌斯年线的内容,和“得到真相,好人好结局”是冲突的。
  冷酷、利益至上到不择手段的暗黑线霸总,就算幡然醒悟,也不可能走到光明线里。
  莫莫:“一开始是乌斯年,后面我们考虑了齐雪书,但是也不太行。”
  作为光明线里着墨最多的人,心细如发的腹黑弟弟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但齐雪书的设定就不适合了解太多——虽然是光明线人物,但齐雪书亦正亦邪,比起来知道真相并肩作战,更符合人设的是知道真相后直接黑化。
  莫莫:“甚至校园外的人物,中立线的歌手贺兰泽,都不太行。”
  歌手贺兰泽是莫莫很喜欢的一个可攻略对象,给他加了很多叮叮当当的配饰,可贺兰泽线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承担不起真相线的职责。
  莫莫悲从中来,发了一堆叹气的表情包。
  光明线、暗黑线、中立线,三条线着墨最多的人物,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和足够的信息量来展开“真结局”。
  钟雅君:“对,所以我们最后考虑的是,不行真结局就不要有cp。”
  但这样的让步多少令人郁闷,再加上马上到了考试周,两个年轻人就放弃了继续这款游戏,等到过完一个寒假,开始忙着找工作,实在没有精力继续。
  这款游戏她们早就夸下海口,因此最后硬着头皮放了出来,但钟雅君也坦言缺了一个最重要的结局,也许因此,这款游戏的玩家并不多。
  转眼间,小十年已经过去,钟雅君和莫莫关系依然很好,但继续创作这款游戏,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起。
  钟雅君:“我梦见了一个叫沈晏山的npc,就是为了节省立绘,在各线打酱油的那个npc,在梦里,他和女主的相遇提前了。”
  竹马线必过的溺水情节里,钟雅君顺手设置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少年npc,并放了张cg,为了节省立绘,这个好少年npc被她俩又塞了乌斯年线和贺兰泽线的必过剧情。
  在梦境中,好少年在陆冰夏慌不择路需要帮助时,又一次符合人设的路过,然后乐于助人了。
  钟雅君像旁观者一样,看计算机天才发现世界之外的代码,苦心寿命的霸总不择手段,而零零碎碎剧情集中在同一个npc上后,他一直在女主身边。
  钟雅君:“太神奇了,我感觉简直像游戏的女主自己选择了这个人物一样。”
  莫莫发来一串大笑的表情包。
  莫莫调侃她:“难道你要说,主角真的活了?”
  钟雅君也笑了,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她在工作之前回了最后一句:“也有可能,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不是吗,对了,她叫陆冰夏。”
  *
  沈晏山看到了自己。
  他坐在角落里,一片酒吧五光十色的最深处,是一片混黑的安静,沈晏山很熟悉这种环境,就像小时候,被恨铁不成钢的哥哥斥责,他悄悄把灯关上后的地方。
  喧嚣里的安宁。
  这个沈晏山应该实在编曲,沈晏山凑近自己——他现在像一团混沌的雾气,酒吧里的自己,根本不会发现。
  但这样的僻静,突然被打破了。
  沈晏山看见一个有漂亮蓝眼睛的姑娘。
  她只是扫视一圈,就立刻朝这里走来,沈晏山一瞬间因为她认出来了自己,可她只是轻声请他帮助。
  “同学,有人跟踪我。”
  沈晏山不认为自己特别热心,但顺手为之好事,肯定也没必要不做,但看到自己去还是帮她拿过来衣服和帽子做为伪装,沈晏山还是惊讶了一下。
  但是也很正常,沈晏山想。
  他很了解他自己,他的确希望,自己能帮到这个姑娘一点。
  一阵风吹过,沈晏山发现自己在飘荡,雾气破碎又凝结,沈晏山发现,自己又碰到了这个姑娘。
  她坐在角落里,正拿着手机刷题,这姑娘的气质和这里简直是格格不入的,沈晏山觉得,她在图书馆,而不是在酒吧。
  沈晏山觉得她很有意思。
  他尝试离这姑娘更近一点,她已经退出刷题软件,在和朋友聊天。
  雾气克制地保持在一个看不见聊天内容的距离,但沈晏山看到了陆冰夏蹙眉。
  唱一首歌呀,雾气沈晏山盯着自己,在空中急切翻滚。
  好听一点,爽脆一点的……让她开心一点。
  而她居然是贺兰泽的朋友。
  沈晏山和贺兰泽关系一直不错,他们一个有强势的哥哥,一个有能干的妹妹,他俩都是家里的闲人,沈晏山之所以会去搞音乐,也和贺兰泽有一定关系。
  ——他不是一个有强烈兴趣爱好的人,好友喜欢什么,他也可以试试。
  他像一团雾气一样,柔软地蹭了蹭这姑娘的手背,原来她叫陆冰夏。
  沈晏山喜欢这个名字,雾气没有发声器官,但他知道,他喜欢“陆冰夏”。
  他看见陆冰夏一点点抽丝剥茧,慢慢查清楚贺兰家的问题,也看见她和各种人各种斗,直到最后,将了所有人一军。
  他们应该是朋友了吧?沈晏山看着陆冰夏和抱着猫的沈晏山聊天,感到自己也分外开心。
  雾气再次凝聚,沈晏山看见自己走在一片绿荫里。
  他又看见了陆冰夏,看见她熟练地找到自己,他们比沈晏山刚刚看到的更稚气一点,眼神清澈明亮。
  他们做了朋友,但沈晏山觉得还不够,回家找哥哥说要去乌鸿实习的时候,沈晏山是有点心虚的。
  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而已。
  哥哥很高兴他“上进”,欣然答应,雾气沈晏山得意地起伏,像是一团海洋里的软球。
  而这一刻,沈晏山发现,陆冰夏好像和自己很熟悉。
  好像他们经历了很多很多,才走到现在一样。
  不是雾气的沈晏山有些困惑,雾气的沈晏山在天空看着两个年轻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感觉自己的雾团都是幸福的形状。
  她还救了他。
  就算是非雾气的那个沈晏山,也隐隐察觉了什么,雾气知道,自己很想和陆冰夏谈一谈,有关他要怎么做,以及感激她的好意。
  可是陆冰夏总是以保护者的状态出现,她是那么坚定,以至于沈晏山没有劝说的办法。
  雾气轻盈地转了个圈,看见自己在抓娃娃机前面,又消磨了一下午。
  近乎机械化的动作,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一次次捋清思路,雾气恨不得贴在那个自己的耳朵边:“你喜欢她呀,你明明很喜欢他呀,你告诉她呀。”
  然后他看到步履匆匆的陆冰夏。
  非雾气的沈晏山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给你,”非雾气的沈晏山,嗓子是微微发干的。
  幸好陆冰夏没有拒绝,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很亮,让雾气沈晏山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也很喜欢她,雾气沈晏山很满意地想。
  他看见了一个仓皇离开的她。
  这时候的她,简直像落跑的新娘,沈晏山很庆幸,陆冰夏居然选择了信任他。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甚至会问他音乐。
  可是音乐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沈晏山清楚。
  他是一个没有太多爱好,也不是很在意一切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看见有些茫然的她,和她说话,沈晏山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能帮到陆冰夏,雾气感到非常幸福。
  闹钟响了。
  沈晏山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陆冰夏起得向来很早,她刚刚做了一份策划书,这时候合上电脑:“做噩梦了?”
  “没有,”沈晏山摇摇头。
  他似乎在想什么,最后,浅浅笑了起来。
  “是一个美梦,我梦见,我其实见过你很多次,我每一次我都很喜欢你。”
  蓝眼睛的姑娘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每一次都喜欢?你梦到了什么?”
  “酒吧、宴会,你。”
  他看向蓝眼睛的姑娘,最后只是甜蜜笑了:“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陆冰夏若有所思,最后也笑了,她轻轻说了句:“我也喜欢你。”
  陆冰夏对现在感到很满意。
  这是她走的,属于她自己的he线。
  游戏有无数结局,而这,是她给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