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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你的弱点 > 第59章
  “虽然不太清楚kyla你和他成为情侣的过程,但claer比我想象得细心很多。”
  “真的不用担心啦,把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留给自己吧,祝我的老板生日快乐,今晚和帅气强壮的男朋友大战三百回合。”
  “......”
  汽车平稳行驶回至住所,根据应开澜以前经验,克莱恩结束围场工作应当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在此之前自己是不是可以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假模假样的定个蛋糕,是不是该主动送他一束花——她都主动告白了,干脆什么都主动到底算了。
  最好再取一瓶酒,把他灌到有些醉,可以任意由自己摆布,再开始慢慢思考今晚该如何度过。
  好吧,其实在一个月多月前她也在悄悄为今天做准备了。
  定了漂亮的小礼服、与之相配的首饰,还有前两天新做的美甲,从好友那里要来的路易十三黑珍珠,务必要让小金毛一杯即微醺...
  无需为通和的事烦恼,在维修区那一刻的余韵便开始延迟上涌,应开澜觉得走路都变得飘飘然,电梯缓慢上升的机械运作声都具有了无穷威力,令耳膜初的酥麻一直扩散到了唇际。
  犹如此刻仍旧置身围场。
  用指纹解锁门禁时出现接连失误,可是脑思考能力骤降后,密码也显示错误了好几次,待到终于推开门,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幽微的暖光。
  并不是彻底的黑暗,令她的眼睛总是无法适应——而是朦胧的,轻盈的薄光,无法窥见向内的景,只是恰到好处地引领向前。
  穿过玄关,直达客厅。
  视线顺着光线下移,应开澜看到茶几上依次摆放生日蛋糕和满束鲜花。
  视线上移——
  本应该还在嘉定的克莱恩半跪于地毯之上,正亮晶晶地抬头看她。
  不再穿着他千篇一律的车队队服和商务代言,而是一套洁白的、熨帖的手工衬衫,搭配深色长裤,与之呼应的手表金属环带在暗处熠熠生辉,头发也精心打理,隆重程度远超他去年年底出席fia举办的颁奖仪式。
  “......”
  应开澜目光重新回到茶几上那瓶刚刚被自己忽视的麦卡伦——在确认了度数在60以上,是混合了雪莉桶原酒的限量版后,没忍
  住,笑了。
  她直接在地毯上踢掉自己的高跟鞋,鞋跟不小心甩到克莱恩身上也没关系。
  反正他皮糙肉厚死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来吧,让我听听你准备了什么下/流的计划?”
  ——和她的安排重合率未免太高了。
  第42章 睡不醒的天使【正文完】永……
  应开澜很清楚,今天并非是她酒量减退。
  ——只是单纯地喝得太多了。
  她和克莱恩各自准备的两瓶高度酒很快一同见底,无花果、樱桃、糖渍陈皮、肉豆蔻...这些平日里她能轻易用舌尖品尝出的酒液香气,如今因为整个口腔持续的酥麻而变得朦胧不清。
  起初尚能点一些蜡烛,唱生日歌、逗弄鲜花,在黑暗里互相用奶油调情,慢慢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场酒量测试大赛。
  她有心灌醉克莱恩,但对方似乎是一样的想法,总能痛快地仰头饮尽,再要求她喝掉相同体积的干邑。
  如果应开澜找借口拒绝,他便会直接直接仰头含住,再渡进她的口腔。
  于是一部分也会顺着彼此交错的脖颈滚落,他们的衬衫一同被染得泥泞潮湿,纽扣悄无声息地崩解。
  冰冷的液体激起颤栗,很快却又蒸发在细密的布料纤维里。
  席地而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却因为体温的迅速攀升而变得局促,应开澜能看清他的眼神和酒液一同蜿蜒向下,喉结上下滑动,随后若无其事地让她吃蛋糕。
  她先有些等不及了。
  将酒杯置于桌旁,手指沿着胡木纹理慢慢跃动,再来到克莱恩的膝盖处。
  一点点向内,还未来得及上移,先被他的掌心制止——没把她挪开,但也被押解在原地不得继续行进。
  “还不可以哦。”
  昏暗的光线中,她感受到肌肉在跳动,他的声音近在耳边。
  “为什么?”
  应开澜指尖发力:
  “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我现在就要拆礼物——还是礼物已经被酒精泡得报废了?”
  克莱恩直接将她抱到了腿上,请她感受礼物正在立正待命,随时准备接受检阅:
  “高温不会,酒精也不会,你放心吧,我一直有替你好好爱护它。”
  “其实只是中看不中用了吧。”
  应开澜恶意满满地揣测,否则为什么此刻气氛正好,他却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去年新加坡站,我看到比赛结束后你从车舱内跳出来,降温的汽液枪专门对着你的小腹喷了很久很久。”
  那时她还不知道克莱恩就是小金毛,看到这样的画面只是幸灾乐祸,并不知道倘若小逗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属于间接受害人。
  克莱恩双手托出她的腰使她保持平衡,开始胡言乱语:
  “钻石和铅笔芯的区别,就是前者经过高温高压的铸炼。”
  “真不要脸,你居然敢自称钻石?”
  克莱恩将她又往下摁了几分,词正理直:
  “我才二十二岁,如果现在不是钻石,到了四十二岁就真的变成铅笔芯了。”
  “......”
  应开澜没忍住,弯了弯眼睛。
  下一秒,克莱恩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他说:
  “还生气吗,kyla,新加坡站时,theo和逗逗对你而言还是两个人,你真的决定要原谅这个可恶的骗子了吗?”
  应开澜用了一根手指撑起他埋入自己胸前的脑袋,好奇问:
  “你的意思是让我千万不要这么轻易放过你,该继续和你火拼到底吗?”
  “好吧,那theo依旧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也不可能纡尊降贵成为theo的女朋友...”
  她拖长的调子被克莱恩用亲吻迅速打断,舌头长驱直入,才散去的酒精香气重新萦绕鼻尖,应开澜听见他着急地用中文说不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应开澜,和我聊一聊脸盲的事吧。”
  哪怕那是有关于我的错误,我依然想聆听有关你的全部。
  关于在那段雾霭弥照的岁月里,你是如何成长得这样好。
  又是如何从茫茫里一眼选中了我。
  察觉到应开澜短暂的沉默,他急急地补充:
  “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留到以后再说吧,我们的未来很长很长,你可以拒绝告诉我,我不会不识好歹地追问,可是你不能反悔其他事...”
  “没有不想说。”
  应开澜主动贴近,伸手抱住了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或许是自动痊愈让她对很多事情开始模糊,亦或是重新接受的心理咨询起了作用,此刻她发觉自己已不再如从前那样排斥有关过去的话题。
  奶油在一点点融化,像是安静的河。
  明明选择这样辛辣而澎湃的酒精是为了度过一个纵情的夜晚,可此刻已经将其尽数饮尽,他们却相拥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谈起了童年。
  ——应开澜说最初的最初,她并没有严重连脸盲都无法提起的程度。
  正式确诊那天,医生明确告诉她的父母面孔失认症没有任何治愈的办法,身为家长所能做的只有帮助孩子进行日复一日的训练,建立代替五官识别的认人手段,以及为她进行心理疏导。
  比起直接引起生活的不便,这项疾病所衍生出的社交焦虑甚至抑郁才是患者一生需要克服的课题。
  正好那年应开澜即将升入小学。
  她的父母为了帮她适应集体生活,告诉她就像近视的小朋友,大家不会因为他戴着眼镜就觉得他是异类一样,脸盲也并不是什么需要被刻意遮掩的东西。
  应开澜听从父母的建议,在第一堂课的自我介绍上,就告诉了大家自己患有脸盲症的事实。
  于是很快班级里出现了一个叫做「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游戏的主人公是应开澜。
  这个游戏的初衷可能是善意的,大家会在应开澜回答错误后立刻公布正确答案,并主动与她分享如何记住自己的小妙招。
  比如a走路时会习惯性保持外八,将头抬得很高,b喜欢扎高马尾,別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但是随着应开澜猜对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明显感受到了游戏逐渐变得无趣。
  终于有一天,应开澜看到了班里所有的男生都开始高昂着外八走路,所有的女生都夹着相同的发夹,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
  他们在操场上将她紧紧围在中央,要求她继续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公布正确答案。无论她回答谁的名字,他们都只是不断地发出笑声。
  应开澜忍受着自己因头晕而摔倒在地的疼痛,起身推开不怀好意的所有人,独自去洗手间清理干净浑身的脏污,她叩响办公室的大门,告诉向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班主任,自己受到了其他小朋友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