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嗯了一下,又听她继续,别这么禽兽好吗?
行。林眠爽快应答。
李嘉呼了口气,就听她继续,那就高考后再谈。
李嘉:林小眠,你真是禽兽啊!
林眠笑:我可男也可女,你要不要试试?
李嘉裹着被子挪了挪,啊,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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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晚,徐文安和徐书望上楼来的时候,没看到李嘉,估摸着前脚回去了。
屋里的林兼修在南面空处上摆了香烛蜡,烧钱粮和冥纸祭祀先祖。
徐文安知道是怎么回事,拉着徐书望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
半刻钟,响起张冬青询问林眠的声音。
眠眠,你和书望他们说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说了啊。
林眠看了眼张冬青,不太明白从来都是用徐文安为话题的,今天居然提了徐书望。
前段时间她和徐书望晚回家那次,他们也没来站台接,就像她和徐书望在一块他们十分放心一样。
不等林眠再想,张冬青继续吩咐,这样,你去看看,莫不是有什么事,兼修你跟眠眠一块,别让她一个人。
林兼修拿上外套就要出门,林眠错开出门,迎面就碰到两人。
新年好。林眠率先开口。
徐文安抬手向她展示春节礼品,几乎都是林眠喜欢的,还有一盒茶叶,看样子是给林兼修的。
徐书望手里是给张冬青专门准备的手套和围巾。
徐文安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好,还有林眠。
林眠看他,不是,我怎么在最后。
徐文安说,好的总压箱底。
林眠笑,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林兼修招手,买什么东西啊,邻里邻居的,快进来,别冻着。
林兼修瞧见徐书望手里拿的手套之类,专门指着他和张冬青说,这小子知道你要去争头香,连手套和围巾都买了。
哦对,头香,你不提醒我还忙忘了,张冬青把最后一样菜盛到盘子里,招呼几人,快准备吃饭了,吃完饭我和你叔叔得去南寺争头香,保佑你们仨来年都顺顺利利的。
徐文安坐到林眠身边,徐书望去接了碗筷过来,见林眠身边没位置,他只有坐在林兼修的另一边。
书望坐我这儿吧,我和你阿姨坐窗边,这里能看到院里的其他大人有没有吃完饭就走的。
林兼修拍了下徐书望的肩膀,和他换了位置。
这样一来,林眠的身边就换成了徐书望。
头香也不是按顺序来,敬了香就行了。林眠嘀咕了一句。
徐书望在旁边轻轻点了点头。
小孩家家的懂什么,这也是求个心安,张冬青给徐书望夹了块排骨,招呼着多吃,小望你别帮着她。
他哪儿帮着我了,他要帮我,今年就我们几个去上头香,敢不敢?林眠伸手倒了杯果汁放在他面前,徐文安还在埋头吃鱼,他今夜得去店里兼职,大过年的客流爆满,这好不容易过个年,老板提前半*月和他商量,他想着年夜也没什么事,也就同意,毕竟有双薪。
这有什么不行的,阿望你陪她去,徐文安拿起公筷,夹了块挑好刺的鱼放到她的碗里,眼也不抬,看她吃下去,才笑道:反正你两在家也是放烟火。
我忙完大概凌晨三点,刚好你们回来我就带你们去吃烧烤。
林眠礼尚往来的舀了碗鸡汤给他,别把我当小孩,徐文安。
徐文安埋头笑,哪敢啊,我是让你带着小孩一块去。
张冬青和林兼修见几人有这想法,推来推去也同意了。
徐书望静静坐在她身边,专心给她剥虾,一点没有受他们的影响。
无人看到的地方,他收敛眼中的情绪,将隐忍做到极致。
她问他:要不要去?
徐书望看着她凑过来的脸,白净的脸庞鼻尖被冻红,眉骨毫不收敛地放射妩媚的讯号。
她的风情在今夜靠过来的时候,得到显露。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低头给她剥虾。
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等徐文安起身,林眠离他近了点,知道我为什么不选徐文安跟我去吗?
徐书望停顿了一下,继续剥虾。
我选你,你就是我的男主角。
说着,她直起身,扫了眼在厨房添饭的徐文安,又看了眼面前和楼下的大人说话的父母。
没有迟疑地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两人离得极近,徐书望不用动都能闻到她的味道。
所以,阿望,你要不要陪我去。
徐书望吞咽口水,他彻底慌了,也只慌了一秒,就镇定下来。
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她主动入局,那他也该收网了。
在徐文安走过来的半分钟里,徐书望抿唇点了点头。
真乖。她后仰靠在椅背上,唇略勾,视线放到过来的徐文安身上。
嗯?徐文安懵了,夸我?
他的嘴角还未扬起,就听她说。
夸他。林眠看向剥虾效率大增的少年,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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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往南寺去抢头香的人流络绎不绝,班车拉了一趟又一趟。
无数人头在青烟里攒动,烛香弥漫在聚散的方寸之地。
林眠怕徐书望走丢,三番五次嘱咐他拉紧自己的衣角,又指了指带小孩来的爷爷奶奶们,像这样跟紧我,知不知道?
徐书望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人海里艰难前进,虽是林眠嘱咐了很久,但徐书望几乎是将她护在身前,她往哪边走,他就用手拨开拥挤的人潮,好好护着她不受磕碰。
费好大的劲,两人才到了求香台,林眠买了需要敬香的物件,拉着徐书望再一次投入人流。
转眼就要上台阶,往殿里去了,身后的拉力突然消失。
林眠眉心一跳,连头香也顾不上争,回头就叫他的名字。
徐书望!
徐书望三个字被吵闹的喧哗压了下去,林眠生怕出现踩踏事件,奋力挤到外边。
徐书望!!接连好多声发散出去,她跑去找了寺庙的通知处,让工作人员帮忙叫一下。
林眠从人流的外围转,还是没看到徐书望,倒看到位眼熟的人。
陈蝶?
林眠叫住还在张望的女生。
那名叫陈蝶的女生看到她的身影,眼里的嘲讽更重。
我们是有什么过节?她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询问,见陈蝶不做声,请问,你有看到徐书望吗?
听到徐书望三个字,陈蝶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你和徐书望来的?
林眠点了下头,有什么问题?
陈蝶没说话,只是勾手,然后指着南寺东面的空地。
林眠知道那处空地再往里走就可以上山。
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陈蝶已经走出视线,林眠四处看了看,确确实实没有徐书望的身影。
死马当活马医,干脆提着塑料袋跟上她。
两人走出人流,往山道走,一路向上。
他人呢?林眠停下脚步,别给我卖关子,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陈蝶走了两步,回头看她。
眼里带着泪。
林眠的心脏咯噔一跳,心里的火一下被点燃,她放下塑料袋,一把抓过陈蝶。
我再问你一遍,他人呢?
陈蝶被推到台阶上,林眠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以为他不懂得如何爱人,我以为他一个哑巴得到我的喜欢,不应该觉得庆幸?
庆幸他这样的人,也有人爱。
陈蝶麻木的仰头,眼泪滑落,直到我看到了你。
林眠,他喜欢你,透支所有都要喜欢你。她嗤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也在奢求爱。
林眠也不跟她废话,猛地拽起她往台阶下拖,发狠的加重力度,既然你不说他的下落,那咱们比一比,从这里摔下去,是你死,还是我死?
倒墨的黑夜,靠着亮堂的庙宇才能看清。
可陈蝶却看清了林眠眼里的决然,这种无惧生死的讯号,她刚刚在徐书望那里看到过。
这两个疯子。
见她不说话,林眠已经开始把她往下拖。
林眠的力气很大,往下走的同时还不忘拿着香烛,看起来人畜无害文文静静,实则骨子里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