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就不该让他刷那么多短视频。
他还不如被绑架了呢,起码还能报警。
而且徐砚深这个身份,他可不想闹上热搜,人尽皆知。
七天,他真的要跟他在这个船上耗七天吗?
“哥哥?”嘘嘘的声音找回他纷乱的思绪。
陈诺轻抬头望了眼房间外的江面,和对面连绵的山,叹口气,摇头。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谨慎地出门,是应侍生送来了好几套一大一小换洗的衣服。陈诺轻怔怔地接过来,心里顿时更慌了。
他带着嘘嘘去洗澡,出来换上一身完全合身的衣服,屋子里开着很足的暖气,只要不开窗,让江上的寒风吹进屋内,他完全只需要穿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嘘嘘精力旺盛,怎么都不肯睡,正拿着套房里自备的switch2游戏机,玩起游戏来,玩得不亦乐乎。
躺床上的陈诺轻盯着墙上的时针,正紧张呢,身边桌上的座机,如午夜凶铃突然叫了起来。
他被吓得一个机灵,在嘘嘘赶过来要接之前忙喊:“我接!我接!”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来,没敢吭声,对面沉默了一秒,传来男人低磁的嗓音:
“诺宝,十一点了。你再不过来,情人节要过去了。”
陈诺轻紧紧地用手指绞着电话线:“……我弟还没睡呢。”
徐砚深:“三十秒,我过来。亲自哄他睡。”
“!”陈诺轻,“不用!”他一把挂了电话,当即上前一步,摁了电视,收了游戏机,牧羊犬赶小羊羔似的,连拎带拽,把小家伙塞进被窝里,盯着他眨巴着的澄澈大眼睛,下达命令:“现在,立刻,马上就睡觉!我有事,出去一会,你乖乖睡觉,不许出房间,听到没有!”
陈嘘嘘闻言眼睛一亮,“哥哥,你要干嘛去呀?是不是和我哥夫过情人节?!”
“谁说他是你哥夫?胡说!”
“那就是男嫂嫂!”
陈诺轻压下一口气,伸手在臭小子额头上弹了个钢镚儿:“别乱说,人家是大明星,能看上你哥吗?就算看上了,能是真心的吗?就算是真心的,能长久一辈子吗?咱就是普通人,不能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嘘嘘漆黑的眼睛埋在被窝后,盯着他哥望,忽而开口:“哥哥,你们大人怎么总是想那么多呀,东想西想的,一点儿都不帅。”
——“咚咚。”
陈诺轻正要开口,门口响起了一声敲门声,他当即立刻给小家伙一把拉被子盖住,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门把手。
扭动,开门,门口却不是他以为的人——是个被他这英勇就义吓到了的服务员。
他尴尬地低头,认真地从推车上,小心地送上一瓶罗曼尼康帝,说:“这是徐先生让我送来的。”
陈诺轻低头瞥了眼,单手拿着酒,另只手拿上一个酒杯,跟他摆手:“你走吧。”然后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对面的房间。
“砰砰砰!”他故意用力敲门,“开门,我是你爹!来疼你了!”
身后的服务员闻言目瞪口呆,连忙推着车一溜烟跑了。
做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知道客人的秘密。
他还要再重重拍第二次门,眼前的门当即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面无表情的男人逆着屋内的光,低头望他,有些无奈:“进来。”
陈诺轻拿着红酒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屋,没敢看客厅卧室一体式的主卧大床,而是走到落地窗前,找了个高桌吧台,特费劲,又故作粗鲁地把那价值不菲的红酒给直接开了,不等醒酒,就大喇喇先给自己倒了满杯。
他拿在手里,仰头就咕噜噜灌下去了大半,正还要灌,手上的酒忽然被人伸手握住。陈诺轻抬头,眼角被酒劲醺了点红,盯着他,还是难免紧张地打了个酒嗝儿,故意笑得很浪荡,伸手向前贴在徐砚深刚洗了澡穿着的浴袍上,伸手由上而下地摸了把,眼神意意思思地盯着他笑。
陈诺轻指尖颤抖,但还在强撑着耍流氓,握着酒杯的手笑吟吟地往上一递,“silvio,我就拿了一个杯子,刚都接过吻了,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徐砚深站在灯光下,眼神晦暗地盯着眼前犹如一朵开到荼蘼,笑得艳丽的年轻男人,半晌,竟果然低头去要喝他手上半杯摇曳的红酒。
陈诺轻眼瞳一颤,手上下意识往下收,偏偏男人还主动低头倾身去够酒杯的杯口。他手上一哆嗦,想干脆撒了算了,哪知道却突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直接死死握住手腕,捏着他的命脉,强迫他抬腕喂酒。
男人灼灼的目光里摇曳着幽火,低头喝酒的同时,也一目不眨地始终盯着他,就像猎犬盯着他的猎物。陈诺轻被他盯得肝颤,看到殷红的酒液因为倾斜的角度而有遗漏,从他薄唇边溢出嘴角,滑落,顿觉也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偏偏男人握着他的手腕一歪,酒液撒出来,落在陈诺轻的手腕上,凉得他肌肤发颤,偏偏下一秒,男人就低头直接吻住他手腕从上而下流下的红色液体,一点点吻到他胳膊上。
陈诺轻被刺激得颤栗了下,忙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牢牢抓紧,酒杯彻底一松,砸落在地,而男人的手如阴冷的蛇一般迅速缠上来,五指强迫他撑开出缝,立即见缝插针地牢牢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缠握,猛地将人翻身往后推得匍匐在旁边的长桌上。
陈诺轻一惊,刚刚喝酒壮胆的那点儿匪气,顿时荡然无存,慌乱起来:“不是,等会儿,你不是让我来陪你喝酒的吗?不是……等会儿,你别乱亲……”
作为一名演员,离开荧幕和固定台词,徐砚深是个一贯沉默的人,比起语言,他更喜欢干脆利落的行动,更何况——下午他才刚刚实践过,发现说多错多,不如实操。
陈诺轻感觉到身后黏腻的吻已经贴着脖颈黏上来,亲到他敏感的锁骨上时,整个人应激地发颤,瑟缩地扭动着。他个子不矮,但架不住徐砚深比他更高,更人高马大,他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鸡似的,真把按住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诺轻应激的眼角都湿了,真是真要哭了,急得要命:“徐砚深,你别这样!我只是答应和你谈七天,我没说要和你干这个事啊!你别亲那……不是,你哪儿都别亲!嘶……别咬!”
背后的人的沉默,实在让人后怕,他真吓到了用尽浑身力气,拼命挣扎,嗷地一嗓子,转头就咬上去——“咬我是吧!我咬死你!”
“……”紧实弹性,口腔里奇怪的感觉,陈诺轻下意识吸溜了下,忽然感觉身前人颤了下,他猛地意识到什么,缓缓抬头,恰好对上了男人垂眸的死亡凝视。
“好喝吗?诺宝。”他掀唇问。
陈诺轻僵住,石化在原地,嘴巴是张也不是,闭也不是。
半天,才讪讪含糊道:“……不、不好喝。”
“……”
第42章 试爱
第42章
陈诺轻忙松了口, 欲要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搂住脖颈,往上一揽, 猛地低头吻住, 凶狠得吓人。
陈诺轻感受到他无法忽视的侵略性,是真的胆颤, 眼泪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盈上了眼眶。
搂着他脖颈低头亲吻的徐砚深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一怔, 停下, 深吸一口气, 在黑夜中隐忍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下来,含着点笑意:
“害怕了?”
“……怕。”陈诺轻是真的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整个人都在恐慌。
他害怕自己真的彻底陷进去, 他害怕真心错付,害怕徐砚深会后悔, 有一天会像曾经也很爱他的父母那样指着他骂他恶心, 骂他毁了自己一生。
徐砚深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慌了神, 忍着身体要爆炸的难耐,将他转过身来抱在怀里, 低头一下一下细密温柔地亲他额头安抚:
“…诺宝,别怕。我错了…不该逼你。”徐砚深闭上眼,半晌,深吸口气,再睁眼, 已经克制自己恢复了些许清明,胸腔里溢出一股闷痛,伸手轻轻地抚在他头上摸了摸,沙哑着嗓音,“……明天,明天我让船靠岸。”
陈诺轻一怔,抬头望他,眼底晃过一抹失措。
“啊,哦……好。”陈诺轻抿紧唇,有些僵硬地在他身前转身,抬眼捕捉到那瓶还没喝完的罗曼尼康帝,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来,僵着手去够那瓶酒,“那我喝完这瓶酒再走,这么好的酒,我还是第一次喝。”
徐砚深垂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你可以带回去喝。”
陈诺轻顿觉如坠冰窖,逞强地握紧瓶口,“我就想在这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