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轻眨巴了下眼睛,忽然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和他所在的世界不太一样,他是全国人民都家喻户晓的电影演员,三料影帝加身,甚至在全球的红毯上都是摄影师的贵宾。
但是他,放了假,不像三年前那样,飞去什么国外夏威夷檀香山度假,而是……和他挤在这个破旧的出租屋里面的一张破床上。
他想到了游戏论坛里的事,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怕这事真闹大了,连忙还是老实跟他汇报,然后忐忑地看他:“这不会有事吧?”
徐砚深看他一双鹿一样澄澈黑亮的眼睛,只觉可爱,低头上前亲了亲他额头,说:“你不是申请炸贴了吗?能有什么事。”
陈诺轻被他羽毛似的吻亲得有些恼火,偏头避开他说:“可是,你电影片尾曲叫《南北》啊!简直是贴脸告诉别人你是silvio!要是被发现,你可就完蛋啦!得塌房!”
徐砚深垂眸认真看他为自己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为什么?我只是和你谈了个恋爱,又不是犯法。”
陈诺轻着急:“可是、可是!”
“好了,不用担心。我是靠作品,不是靠魅粉。喜欢我本人不重要,喜欢我演的角色就好,实在不行,讨厌我演的角色也行。我只是个演员而已。”徐砚深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发质松软,手感很好。
徐砚深把玩着他的头发,懒散道:“放心,塌了也会把你护得好好的。再也没有上次那种情况。”
上次?
陈诺轻想起来了。他是指那次他被网友网暴,当时徐砚深还委托了律师团队为他告黑。
那次之后,不少人公开发帖给他道歉,之后还真没人敢惹他,至少没人敢骂到他面前来。
陈诺轻突然想起来,他当时为了给还是silvio的他撑腰,特地回怼了徐砚深那些疯狂的粉丝,说什么来着?
哦——“祝你们哥哥也和我家silvio一样,找我这样的男嫂子。”
“……”
一语成谶,回头标扎得他屁股痛。
两人抱着抱着,擦枪走火的,陈诺轻尴尬得像挣脱他的怀抱,离战火原点。哪知道徐砚深把他一把拽回来,双腿压着他,紧紧箍着:“别动。”
陈诺轻有苦难言:“……可是你太烫了,我热啊!”
“那正好,你给我降降温。”
陈诺轻受不了,心里那条馋虫又被箍得冒出来,到处乱钻,手上忍不住作乱,在那之前,忍不住道:“船上开的那个药膏……我今天还没涂。”
徐砚深闻言,眼神深了些:“在哪?”
陈诺轻伸手拉出床头柜摸出来,自己偷偷摸摸在被子里捣鼓,结果被一只骨节修长还有力的大手截胡,“我给你涂。”
清清凉凉的膏体,涂起来很舒服,但想到是徐砚深的手指,他还是忍不住脸红,绷紧了身体,蜷成条熟透的虾。
“别乱动,放轻松。”徐砚深一本正经地命令。
陈诺轻燥得慌,真不敢动了。
“好了。”徐砚深淡声道,收好药膏,明显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陈诺轻傻眼了。
就这?
明明他不是也……很火热的嘛?这么能忍?
陈诺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吭声背对着他。
几乎是同一瞬间,徐砚深就迅速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立即向前从下面包住他,“还想要?”
陈诺轻一颤,咬唇,有些羞恼,嘴硬道:“不要!”
“不是还疼吗?”徐砚深答非所问,惹得陈诺轻更恼火,“我说了不要!”
徐砚深眸色加深,唇角勾着揶揄的笑:“是吗?”
“那我想要了。”
“……诺宝,你帮帮我。”男人的嗓音染上欲色,沙哑又性感。
陈诺轻心想,还用你说?我烫成这样不是你害的?
他想到徐砚深下午都那样帮他了,自己也不能太吝啬,于是别别扭扭地转过头来,“嗖”地钻进被子里去。
徐砚深一怔,“不是,我是说用手或者是……腿也行。”
刚下定决心丢了脸皮的陈诺轻和大徐面对面:“……”
他泄愤似的,狠狠瞪了眼,像条笨拙又灵活的小狗一样,从被子里狗刨往上滑出来,“哦。”
……
他背对着他,有些忐忑,别扭得要命。
感受到徐砚深的汗水滴在他肩膀和脖颈上,烫得吓人。
结束后,陈诺轻跟从汗蒸房捞出来一样,浑身汗淋淋的,黏腻湿滑,额发黏湿地黏在脸上,他舒服地眯着眼睛,盯着在他上方的俊美男人,下意识伸手上前,肆意从上到下摸了把,浑身无意识地微微发颤,像是刚被电流打过一遍一样。
徐砚深低笑,任由他揩油,低头复生抱着他,轻轻地吻,尤爱吻他的脖颈和锁骨处,这样小家伙就会痒得左躲右闪,绯红的脸变得鲜活灵动,很可爱。
“诺宝,”徐砚深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带着他摸,问:“满意吗?”
“……还、还行吧。”陈诺轻眼神躲闪,手掌感受着肌肉的起伏曲线,忍不住捏了捏,好奇地问:“怎么练的啊?泡健身房?吃蛋白粉?”
徐砚深:“不需要特意练,我经常玩各种户外运动。”
陈诺轻想起他以前在檀香山会去冲浪、游泳、潜水,后来,还有给他看过一个打拳的视频,啧啧感叹:“挺好挺好,继续保持。”
哪知道话音刚落,某人就故意歪解了他的意思,俯身盯着他,哑声道:“药膏化了吧。刚刚那样都没喊过疼,还叫我进去。”
“不是?!”陈诺轻傻眼,“我那是……我那是口癖……”
然而为时已晚。
“试试吧,你随时能喊停。”徐砚深说。
……陈诺轻后面爽得,忘了这个权利,他痛恨自己意志不坚,果然旱了这么多年,是会出事的。
……
他次日还要上班,徐砚深很克制,抱着他去清洗,两人在狭窄的一平米浴室里,呼吸都困难,却莫名其妙在花洒下吻了起来。
陈诺轻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沉迷的瞬间,陡然冷静,一把推开他,快速冲洗自己后跑回屋去。
徐砚深回来的时候,看他脸色不太对,问:“明天不是要上班?还不睡?”
“……徐砚深,”陈诺轻裹着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其实很清楚,你在干什么?说是……炮|友,但是我们这样……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那什么,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陈诺轻低着头,吸着鼻子,半干的头发垂在眼前,整个人很沮丧:“我就是个贪心又胆小的俗人,你哪哪儿都好,就像一块散发着闪闪金光的大蛋糕在诱惑我,我抵制不住诱惑,我试吃了就想再吃,想再吃就得掏钱买。”
徐砚深看他这样,忍不住走向前,单膝跪在床上,一步步挪动,靠近他身前,伸手抱他抱在自己胸口埋着,“那就买。”
“可是……我没钱啊!我甚至没个像样的保鲜柜……我保鲜不了这段感情,我也没把握守住,”陈诺轻懊恼地埋在他身前,“徐砚深,甚至我们不在一个圈子,到时候你要是拍戏进组,我要是忙着做游戏设计,我们肯定会聚少离多,感情变淡,分崩离析,彻底玩完。”
徐砚深听得无奈好笑,伸手狠狠揉了下他的脑袋,将翻身直接将他扑倒,俯身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把我想得太好,又把我想得太糟。诺宝,我知道,我不管说多少次我爱你,我喜欢你,你都不会信,就算信,你也相信网上那些什么‘真心瞬息万变’对不对?”
爱看狗血故事的陈诺轻:“……”
徐砚深盯紧他的目光:“十几天前,我找了二十多个月,发现照片上的人是你,我想把你骗上丽晶七海号,在海上漂三个月,让你除了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一个星期前,我站在你家门口好几个小时,我想破门而入,入室抢劫,帮你绑走,让你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我的面前逃走……”
陈诺轻瞪大眼,不敢置信,他脑子里会有这些疯狂的念头。
“今晚前,我甚至想,当初违背家里的意愿进入演艺圈,做了这么多年演员已经功成名就,我要不要答应他们回去掌管公司,然后名正言顺地和你去国外到永不离婚的圣地结婚。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安心一点,相信我是爱你的。”徐砚深眼神晦暗,深得犹如浓墨看不见底,里面只有一个人。
“刚刚,一分钟前,你跟我说我是块大蛋糕,你想吃又舍不得吃,”徐砚深忽而讳莫如深地盯着身下的陈诺轻笑了,“我意识到,原来,你只是个口是心非,患得患失,还缺爱的小孩。和13年前,装成女孩子跟在我身后一整个夏天的少年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