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要你。”
他说:“荆朗,你是我的老婆,我要全部的你。”
他说:“无论什么形态,什么心态,我都要,完完整整的你。”
霸气的发言,不容拒绝的语气,以及坚定的眼神,将荆朗狠狠震在原地。就好像那个心动的夜晚,那双眼睛同样如此盯着自己,认真告知喜欢的不是自己的皮囊一样。
人为什么要给自己设限?难道不是因为过不去那道坎吗?
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女装不可亵渎,那是不是可以侃侃而谈?
毕竟信念是在心中,而非表面的物体形态。
空气突然静的可怕,抽油烟机,锅中汤品沸腾,以及两人的呼吸都格外清晰。
半晌,荆朗“嗤”地打破僵局,他盯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缓缓收紧了手中的绳索:“沈秋易,真有你的。”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和性别、穿着无关。这句他从小到大都想听到的话,秉承的信念,原来是捆绑自己最深的锁链。
果然,这豪门养出来的孩子,就是要活得更通透一些。
他今天真的很美,近距离的气息勾得沈秋易心绪不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他靠近,禁锢在项圈下的喉结反复吞咽,跟猫爪子剐蹭着神经内壁。
就在两唇即将相抵时,荆朗突然抬手盖在了对方脸上,按着肩膀把人翻了个面:“先吃饭吧,工作一天不饿吗?”说着,他继续牵着那只手,把提前打好的鸡蛋液倒入翻滚的西红柿汤中,放下碗时又问了一遍:“嗯?”
沈秋易简直被撩得快喷火,抬手就关掉了煤气,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急切地堵住那张发声的热源。这力道不小,荆朗嘴巴被不轻不重磕了一下,愣了两秒,刚准备回应,对方又拉开距离,气势汹汹地抵住他的额头。急不可耐的样子再找不出半点平日里温和谦逊的总裁风范。
“先吃你!”
窗外月光渐渐爬上来,透过锅中的雾气照亮这一幕,西红柿蛋汤还在发出咕嘟声,混着两人交叠的呼吸,是夜,却也是另一种狂欢的开始。
……
十半点,月亮开始正式发力,银白的光照进客厅,仿佛想与里面的灯一较高下。
“嘶——好辣!!!”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饭,沈秋易才刚咬一口牛肉,就被辣椒刺激得眼泪汪汪的。
荆朗看着他,嘴里憋着笑,手上却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下次还敢那么用力撞上来吗?好像我缺了你肉吃似的!”
沈秋易接过纸巾,吐掉了嘴里的食物,过程中辣椒再次触碰伤口,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
男人嘴巴是肿的,眼角是红的,衣衫扣子掉了三颗,露出胸口暧昧的红痕,看起来又可怜又莫名的……欲。荆朗每抬眼一次,脑子里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在厨房里是怎样一副场景。
怕这顿饭吃不安宁,以后落下‘虐待伴侣’的不良反应,他清咳一声,迅速撇开了视线:“好像,今天这个辣椒确实有点太辣了。”
“……”
按照以往对他的了解,沈秋易还以为他定会逮着这丝窘迫,好好调侃自己几句,斗斗嘴什么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好,目光有些意外地望过去。
其实荆朗的样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沈秋易毕竟是个大男人,力气还是有的。看到对方围裙下的白裙扣子扯掉两颗,脖子上接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道鲜红的印子,那双狭长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随后默默垂了下去。那是某个无法自控的时刻,不小心抓伤的。
“对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荆朗突然问。
“明天?”沈秋易想了想,“下午有个会。”
“推掉。”
“啊?”
“我说推掉。”
沈秋易愣了一下:“怎么了吗?”荆朗之前从来不会干涉自己的工作,突然这样强硬要求,他怕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忧。
成年人经常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荆朗是从家人身上体会到的,虽然早就司空见惯,却还是忍不住心疼。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这天属于自己,正常情况,谁都不想忘记这么重要的时刻。
“我想……去一趟馨乐宝游乐园看看。”荆朗临时编了个借口。
听到这个名字,沈秋易再次顿住:“这么突然?”
“……嗯,就是突然想去。”荆朗知道对方不会拒绝自己,但为了惊喜感,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夹了一筷子菜到对方碗里,撅起嘴巴微微歪头道:“我不管,你陪我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胡搅蛮缠的人不讲道理,就怕对方爱撒娇,何况这个人还是荆朗,是自己的爱人,这谁能抵挡得住啊?沈秋易望着碗里的饭菜,喉结滚了滚,又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简直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更别说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了。空气顿了片刻,接着传出男人宠溺又无奈的叹息:“好~只要你想,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哼~”荆朗顿时笑起来,双手比了根大拇指,“你果然是这世间超级无敌第一好的好丈夫呀。”
这句话,还是以前猫猫在游戏里曾对自己说过的,时隔这么久,沈秋易终于又体会了一次。
可无论多久,猫猫=荆朗,荆朗=猫猫,即便之前是为了目的装的,那也是荆朗的一部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一般人难以碰到的真情意切。
所以说,今天那些话,其实早该讲出来的。
这么想着,沈秋易又有点按耐不住了,突然端着碗站起来,荆朗的目光跟着他转到自己旁边,原本往左边歪的头又歪向了右边,像只小老虎似的:“干嘛呀?”
沈秋易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把人看着,荆朗快速眨了眨眼睛,耳根在气流中不自觉发热,正当他想再问一次对方想干嘛时,沈秋易忽然一个袭击,“吧唧”一口啄在他嘴巴上。不想,却碰到了伤口。
“嘶——好痛!!!”
荆朗还在发愣了,被对方的这波操作弄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见那双眼睛又爬上了雾气,赶紧放下碗筷,捧住对方的脑袋吹了吹:“你真是……我败给你了。”
沈秋易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嘴上却扬起了笑,轻轻握住他手腕:“我想亲你嘛。”
“不准学我说话!”
“为什么?”
“就是不准!”
“呵呵……”沈秋易低笑一声,照着他的唇又来了一口,虽然疼得皱眉,却极其满足的调侃道,“承认吧老婆,你就是可爱,并且喜欢所有可爱的事物。你总不让我学你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可爱后,你就会受不了,会更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面对感情,人们总是在清醒中沉沦,沉沦中找清醒,以防自己陷得太深,可是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爱到极致”的痴缠名言了。
荆朗被戳中心事,整张脸爆红,如同熟透了的西红柿,感觉轻轻一捏,就能掐出酸甜绵密的汁水来。最后,直接崩溃地把人抱住:“哎呀,你烦死了!”
到底还想从我身上掏出什么啊。
连一块遮羞布都不给真是有够过分!
这顿饭,终究没能好好吃进肚子里。晚上十一点半,月亮高悬于空,桌上四菜一汤,香味四溢,营养均衡,却无人问津。桌下,一双蹭亮的皮鞋半跪着,偶尔不小心碰到桌脚,带起一阵颤栗。
荆朗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还拿着筷子,一只手却已经陷入柔软的发丝。夜晚的高楼听不到小区的虫鸣,只有阵阵风声吹在耳边,混杂着急促的呼吸。男生仰着头,流畅的脖颈在月光下反复滚动,细密的汗珠密密麻麻缀在上面,跟镶嵌的宝石一样璀璨。随着喉腔吞咽,那只手猛地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秋易……”
“嗯?”
看到墙上钟表的时间,荆朗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筷子:“去房间。”
沈秋易稍作停顿,很想说客厅也是个好地方,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刚准备站起来,肩膀却被按住,他疑惑抬起头,瞥见荆朗背着光咧嘴一笑,那嘴角的弧度不大,却让人心脏发怵又狂跳不止。下一秒,温热的唇贴近耳朵,响起恶魔般的低语:“好老公,爬上去。”
“……”
越相处,沈秋易就越发现,荆朗其实是个坏种。不然哪个纯情小伙能想到……“咔嗒!”皮带卡扣像巨石砸进深潭,在寂静中溅起大片水花。沈秋易在错愕中被扭着肩膀转身,双手被抓着撑在地上。但如果他深刻地去了解过,就会知道,在荆朗cos的那些角色里,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