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河流环绕之中……那是什么？
还有方羽脸上的黑纹又代表着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殿上却传来一阵长叹。
“那是时间长河……逆转时空的代价，就是被困在时间长河中么？”问星仙帝说道。
“方羽能走到那一步，恐怕不只是被困在时间长河，而是……直面时间之主。”天帝缓声道。
他的眼瞳中闪烁着淡淡的蓝芒，看向了冷寻双。
一位巅峰仙帝投来的目光，哪怕不带丝毫敌意，对任何修士而言仍然有着极强的压迫力。
“你说在他把你传送离开之前，他的额头上，有着类似于漩涡的印记，以及……其身上燃烧着火焰？”天帝缓缓问道。
“……嗯。”冷寻双被天帝的威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点头答道。
“直面时间之主……真有赢的机会么？”殿内的姬天明神色凝重地问道。
“混沌神火并未消散，她也被传送回来。方羽与时间之主的对抗，未必处于下风。”天帝答道。
第6841章 我来承担
时间之主……
这个层级的存在，对在场众人来说已超出认知范畴。
他们甚至无法去想象时间之主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从天帝的话，以及冷寻双带回来的消息，他们的确对方羽的回归重燃了信心。
而且是极大的信心！
既然方羽说了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离开天命界，返回人族祖星的时候，冷寻双给林霸天传音。
“刚才回到天道门，我见到了不少人，回去之后，你能给我好好介绍么？”冷寻双问道。
“当然了，呃……”林霸天似乎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寻双，你千万不要误会，天道门内虽然多了不少女性，并且各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但老方对你从始至终可都是……”
心情大好之下，林霸天又恢复了老样子，开始耍贱。
“他回来之后，要是知道你这么给他使绊子，你说他会怎么办？”冷寻双自然明白林霸天的意思，笑眯眯地反问道。
“咳，我开玩笑的。”林霸天立即说道，“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好好介绍她们，虽然之前已经介绍过一次了……”
林霸天话中的意思，是给之前那个被位面法则创造出来的意识所占据的‘冷寻双’介绍过一次。
那个‘冷寻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也拥有着原来冷寻双的意识，甚至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影响。
直到最后被位面法则全面操控……才失去了那一部分意识。
但不管如何，那都不是真正的冷寻双。
“也跟我说说关于‘她’的那些事情吧。”冷寻双轻声道。
“……好。”林霸天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
……
方羽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无限流动的水波之中。
此时的他，可以在自己的周围看到无数的场景。
有的场景存在于记忆当中，但是却显得扭曲且抽象，不仔细看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但不管眼前所见……方羽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他以自身化为人道剑，斩断了时间长河形成的回环，彻底打破了因果轮回！
从现在开始，这个位面不再是一个漩涡，而是一条可通往任何方向的大道！
至于方羽自身，正如时间之主所言那般……似乎已经沉沦在时间长河之中。
他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光怪陆离又似曾相识的场景，就像是被异化后的记忆，或者说……是属于他自身过去的时空。
方羽无法从中抽身出来。
他的身上，仍承载着无数的因果反噬之力。
混沌法则的自我改造，让他能够顶着因果反噬的力量去斩断时间长河。
可混沌法则，却无法让无数的因果之力从方羽的体内消失。
对于目前的状态，方羽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痛苦。
可是，他答应冷寻双的事情……很可能做不到了。
因果缠身，意味着他即便能够离开此地……也难以回到正常的世界。
为了拯救整个位面而逆转时空所引来的因果反噬之力，同样能再度吞噬整个位面。
方羽回不去了。
这是他唯一的遗憾。
但以他这个遗憾，却弥补位面无数个遗憾，他觉得是值得的。
从来到仙界开始，方羽一路面对各种对手。
诛烛九阴，灭原始神族，杀人族之耻陆清，击败太始神帝……最终，诛灭位面法则。
做完这一切后，他直面因果，对抗时间之主，成功逆转时空，带回了无数的生命。
对于自己所做到的一切，方羽问心无愧。
他也该休息了。
当然，目前所在的这个环境，实在不太适合休息。
“时间之主让我承担的后果，就是让我躺在这里要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么？”方羽心中苦笑，“那确实够折磨的。”
在这个流动的水波之中，方羽无法控制自己的移动，只是在随波逐流。
他也无法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
“虽然斩断了时间长河，让其不再形成回环，但若无足够强势的力量去引导时间长河流向的方向，在时间之主的影响下，回环终究会再度形成。”
这时，方羽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让他内心一震！
这声音并非从周围的某个方位传来。
更像是从他内心传出！
而且，这道声音……也是他自己的声音！
“天帝，问星仙帝，还有人族的更多强者……我把他们带回，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做到这件事情。”
方羽震惊片刻后，还是在内心回应了对方的话语。
“他们的确很强，但，不足以震慑时间之主。”那道声音说道，“连位面法则都无法震慑时间之主。”
方羽内心震动，忍不住问道：“你到底……”
“只有真正压制过时间之主的人，才能震慑它。”那道声音继续说道，“而这个人，就是你，也唯有你。”
听着自己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方羽只感到一阵怪异。
“你是谁？”方羽问道。
“我是谁？我……就是你。”
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方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灼热散开。
从心脏位置开始，蔓延至全身！
白金色的混沌神火从方羽的身躯表层猛烈燃烧。
神火外散，逐渐在方羽的前方，凝聚出一道身形。
这道身形……与方羽一模一样，只是它完全由混沌神火凝聚而成。
方羽看向前方。
而这道混沌神火凝聚出来的身形，逐渐也显露出面容。
一头白发，面容与方羽完全一样。
方羽看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看着他。
在这水波之下，对方的身形却无比清晰。
这一刻，方羽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的确……就是他自己。
不过并非现在的自己，而是九个纪元之前……炼化混沌神火的那个自己！
这是跨越时空的见面！
“你做得很好，但还可以做得更好，你的使命还未结束……而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对面的方羽露出了微笑，说道。
“你……”方羽还想说话。
“嗡……”
但这时，由混沌神火凝聚而成的对方，张开了双臂。
其胸膛之中，一道混沌之印显现。
漩涡显现，正对方羽！
“嗖嗖嗖……”
强大的吸扯力涌来！
方羽的身上，一丝丝的黑气散出，被这个混沌漩涡所吸收！
在这个过程中，方羽身上的黑纹逐渐变淡！
这意味着，加于方羽之身的因果反噬之力……正在被转移到对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