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狗离开的时候,不知是谁啐了一声,“遛狗不牵绳,没素质。”
声音中性,听不出男女。
那两个人显然也听见了,但没有回头,脚步加快了些,很快就没了影子。
宋栩在心中感慨了声还是有素质的人多,将怀里的小狗重新放回了地上。
化学看起来没有被吓着的样子,仰起了小脑袋看向宋栩。
宋栩估摸着也遛得差不多了,可以带它回去了,忽然发觉什么,抬手按了按一直戴着的耳机。
里面好像没人声了。
但有一点杂音。
宋栩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电话还通着,试着开口,询问那头的人:“秦深?还在吗?刚才出了点小意外。”
没人回答。
宋栩又在手机上给他发过去了几条消息。
依旧没有回复。
没多久,她便看见了一道朝她快跑过来的身影。
化学也认出了来人,尾巴快速摇晃起来,抻直了绳子。
很快,身影在她身前站定。
因为跑得太快,喘息太重,眼镜上了雾气会更重,他将口罩往下扯了扯,露出了高挺的鼻梁。
“没事吧……咳咳咳……”
嗓音带着喘,更哑了。
宋栩张了张口,想批评他几句,终究还是没舍得,直接牵起他的手。
手特别暖,但是有些不太正常的体温。
“没什么事,快回去吧。”
就这样,宋栩一手牵着小狗,一手牵着秦深,原路返回。
一路上,秦深都压制着嗓子里的痒意,不敢咳嗽,手掌微微缩紧,反握了回去。
回到家,宋栩暂时将化学栓在玄关,第一时间让秦深拿来了体温计。
体温计是夹在腋下的,秦深有些羞赧地从衣服领口那里将之放了进去。
领口被扯下,露出了好看的锁骨。37.9c。
果然发烧了。
秦*深小声解释:“其实你来之前就有点烧了……”
并不是因为出门了一趟。
宋栩将体温计收起,不忍心说他什么,让他吃了退烧药后直接回卧室床上休息,又折回玄关,给栓在那里的化学擦干净了四只爪子。
做完这一切,宋栩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秦深正靠在床上,还戴着口罩,但眼镜被摘下了,听见动静瞬间望了过来。
“化学爪子已经擦干净了,我也回去了,你待会儿把口罩摘了吧,带着闷得也难受。”宋栩边说,边走到了他的床边,抬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秦深却忽然攥住额头上的手,凑近唇边,隔着口罩亲了一下掌心。
光线自上而下,宋栩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见他睫毛垂下的阴影,以及眼角那颗浅色的痣。
亲完,他抬起眸,定定看向同样戴着口罩的宋栩。
他什么也没有说,宋栩却意会到了他的期待与请求。
下一秒,宋栩主动俯下身,隔着口罩,在他唇上回以一吻。
【作者有话说】
后面有点内容没粘贴上,已经补上了啊啊啊qaq
第26章 错认
◎在外面有狗了◎
生病的情况下,理智上秦深是不希望宋栩与自己过近接触的,怕传染给她,所以只敢隔着口罩亲亲她的掌心。
但抛开理智,人在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最容易滋生依赖感,心理防线也比平日里更容易溃散,亲了掌心,他便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更何况,中午的时候就被钓着了。
口罩质量不错,不算太薄,隔着两张口罩,嘴唇触碰的感觉并不明显。
依旧是一个不太正式的吻。
但能近距离看见这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垂下的头发也在他的胸口撩拨了一下,手掌撑着他身边的床铺,扑面而来都是贴近的气息。
他喜欢这个特殊的吻。
隔着口罩碰了一下宋栩便直起了身子,人还病着,发着烧,不能加重病情。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秦深回过神,赶忙拿起一旁的手机和眼镜,“我给你打车。”
“不用,我已经打好了,应该快到了。”宋栩刚说完便收到了网约车司机打来的电话。
秦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连上她的微信电话,“那我路上陪你。”
“好。”
上车后,宋栩随手摘掉口罩,脸闷闷的,抬手搓了搓,感觉有点发热,脑中不觉浮现出方才的吻。
很快,她翻开手掌,掌心朝上,按了按上面那道浅浅的疤,是秦深方才隔着口罩吻过的。
秦深应该不知道她掌心的这道疤,摘下了眼镜的缘故,应该也没有注意到。
但吻到了。
宋栩忽然想到什么,问耳机里的人:“化学肚子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是今天晚上将化学抱起来的时候摸到的,后来因为秦深发烧,一番折腾下来给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秦深咳嗽了一声,回答:“对,实验留下的,很长一道,是繁殖受精类的实验,不过实验不太顺利,它的器官也受到了影响,不再有生育能力。”
“我妈妈很心疼它,她是妇产科的医生,平时休息的时候会过来看看我和它。”
宋栩只知道秦深的妈妈是医生,但不知道具体科室,没想到竟然是妇产科的医生。
宋栩忽然想到什么,说:“我毕业之后在外旅居了一段时间,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听了很多故事。”
秦深嗯一声,“在微博里看见过你拍的照片。”
宋栩:“其中有个很可爱的婆婆,家里养了很多小羊,八九十岁了,年轻的时候是个厉害的接生婆,几乎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都喊她阿妈,不少难产的孩子因为她平安降生,她说她最开心的就是亲手将新生命带到世界上。不过后来她没继续干了,改去给牲畜接生了。”
不得不说,漫画家讲故事就是很会勾人。
秦深疑惑地问:“为什么?”
宋栩:“因为她接生了很多女婴,刚呱呱落地就被溺死了,稍微好一些的会被卖掉、送走,还能有机会活下去。但在牲畜里,大部分母的卖得价格比公的贵,待遇更好,更受稀罕。”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有的女性被同化了,有的没有被同化,但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逃离。
秦深哑然,“我妈妈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宋栩:“嗯?”
秦深:“是在高中的时候,有一回发生了医闹,我当时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还被家属伤到了。”
宋栩当即想起了那段有些久远的回忆,秦深手、胳膊、脸上都贴了创可贴,应该就是那次了。
“那人是个高龄产妇,生产次数很多,前面生了三个女儿,还不放弃,这次又是个女儿,产妇和家属当晚就偷偷把刚出生的女儿药死了,想推卸责任给医院,获取赔偿,闹得很凶,很快查出来了,才结束这场闹剧,因为影响不好,消息最开始就被压下来了。”
宋栩眉头蹙得越来越深,“也太荒唐了……”
“是啊,听说那个产妇年纪大了,很难自然受孕成功,还是试管怀上的。化学身上曾经做的实验就与这些有关,没想到实验成果用在这些人身上,他们还不珍惜好不容易诞生的孩子。”
听得出来秦深说得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了好一会儿。
有些人就是连牲畜都不如的。
宋栩宽慰道:“烂人哪里都有。我妈妈有个同事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自然受孕,就是通过试管怀孕的,生的也是女儿,被宠成了小公主。幸亏有化学它们的动物实验。”
秦深没再咳了,“嗯,我妈妈后面也接生了很多试管婴儿,几乎都很受重视,没再发生过那种情况了。”
宋栩又问:“你当时伤得严重吗?阿姨呢?受伤了吗?”
秦深:“不严重,就是点小伤,第二天就正常上学了。我妈妈也没事,就是难过了很久,接生那个孩子的时候废了很大的劲,没想到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很快就离开了。”
宋栩叹了口气,“那种家庭…留下也是受苦,离开也好。”
秦深:“我也是这样想的。”
似是察觉到氛围有些压抑,秦深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你旅居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宋栩想了想,挑拣着几样分享给了他,还从手机相册给他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照片。
她在草原支起画板,她穿着长裙抱起小羊,她做义工,她教残障孩子们画画……
秦深津津有味地听着,一张一张将照片保存。
末了,他突然闷声开口:“有点怕你会觉得我很无趣。”
宋栩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在她这儿,无趣这个词好像没办法和秦深联系在一起。
“回国之前,我的活动场所基本上在公寓、图书馆和实验室。”
宋栩手指随意卷了卷发尾,冷不丁道:“这就是你一直没谈恋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