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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舒白笑了起来:“那或许,我应该更早一些认识你。这样,你不就不用拖欠那么久的稿子了?”
  顾书迟眼眸忽然沉了沉,竟在她话音落下时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温舒白以为自己又哪句话戳到他的痛处了,于是疑惑地一歪头:“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
  温舒白心里一咯噔,刚刚的笑容在这一刻凝滞了下来。他又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什么时候?”
  第79章 跨年吻
  ◎现在你不欠我了◎
  顾书迟带着她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别墅。
  或许是因为是隆冬,又没有市区的人气,这一带比温舒白离开的时候要显得更加苍凉。
  院落里栽种的花草枯落了不少,不过看样子,下午已经有人来过,虽然枝桠都只剩残枝败叶,但地面上却是干干净净。
  “当时我给了你一枚戒指,还记得吗。”
  温舒白自然是记得的,那枚手工戒指连带着盒子都被她一并放在出租屋的抽屉里了。她几乎都快要忘记那枚戒指了,毕竟当时他也说了,拿回来给她当赔礼道歉的礼物。
  “手工戒指?”
  然而她脱口而出的刹那,脑海里一闪而过当初拿到那枚戒指时的熟悉感。
  许多年前,她也曾做过一枚类似的戒指,只是那时候他没有解释,她也没来得及问清楚。
  “跟我来。”
  温舒白眨了眨眼,在跟着他上楼的这几分钟里,脑子里像是播放影片那般不断地变换着各种画面。
  顾书迟、猫、他心脏上方的刀疤、手工戒指。
  她有了一种预感,抬头看向了他的后脑勺。
  温舒白跟着他走到卧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内有暖气,所以她觉得越来越热。
  顾书迟从最下方的抽屉里摸索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温舒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像是一个项链,又像是一条极其普通的黑色绳索。
  只是他站起来,摊开掌心,将那项链一样的绳索展示给她看时,温舒白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的目光像是聚焦的相机,一点点地放大,一点点地看清那绳索上套着的手工戒指。一个老旧的黄铜款式、甚至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它已经有些锈迹斑斑。
  她愣神了片刻,很想问他,他怎么会有这枚戒指。但好像都无需她问出口,心里自然而然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她缓缓抬起手来,小心地将那枚戒指拿起来,背后刻的字母依然清晰可见。
  非常简短的三个字母:dao。
  即便是过去这么多年,她依然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年的她一刀一刀亲手雕刻上去的字母——歪歪扭扭的连直线都被刻成了波浪线,但勾勒出的字母轮廓,每一刀都是她的心血。
  她拿着这枚戒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明明在上楼梯的时候就隐约猜到,或许顾书迟真的和刀刀有什么关联。
  但当他真的拿出这枚戒指的时候,她好像还是会觉得惊奇。
  她应该感慨命运的机缘巧合吗?
  “记得吗?”
  温舒白此刻望着这枚戒指,只觉得内心情绪汹涌。
  “你为什么......”
  她刚打算明知故问,顾书迟忽然解开自己的围巾丢到地毯上,往前朝她走了一步。
  身后是他房间里长期放置着一个画架。
  她下意识握紧戒指,往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将她堵到在画布上,稍稍一垂头,包住了她紧握戒指的手,沉声问她:“不是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猫吗,为什么最后还是不要我了?”
  温舒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过往那些岁月在眼前一一滑过,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他,会是当年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那只猫。
  “我......”
  她仓皇着又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然而他靠得太近,近到她无处可去。
  温舒白此刻觉得房间的温度又攀升了几度,热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她结巴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又勾了勾嘴角:“我专程从国外回来,就是因为找到了你的下落。”
  她想起当时曼曦在小路上告诉过她的话,说顾书迟当年在国外和她的关系不咸不淡,原本打算就这样下去,毕业就结婚,谁知道他中途二话不说就打算直接回国来,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么故事的开端,那通突然打来的电话,也是他有意为之吗?
  “那——那通电话?”
  “是我找的人。”
  “还有摆在那里的漫画......”
  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让你看到,你怎么会留下来呢。只是......”
  不让她看到,又怎么会让她相信所谓的命运的指引呢。
  只是他安排好了所有的开始,故事的开始是由他来执笔,但故事的结束却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作品。
  “我没想到后来和你在一起会发生那么多事。”
  后面的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难怪魏斯庭说,你当年失踪了一阵子,回去之后整个人脾气变得更古怪了些。”
  他将她的头发在自己的手指头饶了几圈,细细地摩挲着:“他就这么跟你说的我?”
  “呃......人家倒也没说错吧。”
  他随即松开了手,看着她的那一缕发丝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又将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上:“你也这样觉得?”
  温舒白想说是的,她确实觉得他很古怪。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个阴郁怪人。
  只是她此刻也对魏斯庭那番话深有体会——她知道他不是多好的人,但依然能够理解他。
  因为她知道了故事背后的故事——那些隐没于尘世,那些不被人注意、不被人体察的秘密,像是森林里深埋于土地的根。
  它们在阴暗潮湿又久不见光的地下与黑暗共生,却成长出遮雨蔽日、终年向上的参天大树。
  如果说,这就是自然生命的伟大,那她觉得顾书迟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你是很好的人。”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他伸手掩住她的嘴,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不怪你了。”
  温舒白终于明白,原来过往那么多次他在她面前替刀刀喊冤,其实都是在替自己喊冤。
  原来她一直觉得心里有愧的人就这样近在眼前。
  那时候,他甚至没赶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在那样一个午后,他懒洋洋的靠在窗台睡着午觉,屋内光线不好,那个位置甚至照不到什么阳光,但他依然睡得无比惬意。
  是一阵喧嚣的争吵声将他从梦里拉扯回了现实,不等他反应,眼前落下一阵阴影,随即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提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你也给我滚出去。”
  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拎到了门口,女人抓得他浑身不舒服,疼痛感遍布周身,他应激地喵喵叫起来。
  “叫什么叫,真是烦人。”
  它被丢到了门口,抬头才发现是温舒白的母亲——那个总是面露凶色,却身子骨娇弱的女人,他下意识地冲到门边,然而女人随即又是一脚:“我告诉你,以后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
  “温舒白不要你了,听懂没有?”
  “她不要你了,这个家也不要你了。”
  温母根本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听得懂。她又扭头骂了他几句,顾书迟于是愣在了门边。
  他朝着楼梯口看了看,温舒白还没有回来。
  门还半敞着,但换了个人出来,这次是温父。
  他手里拿着一叠温舒白的画稿,上面是她偶尔闲暇时画下的她和*他。虽然画技稚嫩,但故事却格外温馨。
  温父见他还杵在门口不愿走,又打算踢他一脚,将他从楼道口直接踢下去。
  所幸他是猫,反应敏锐,三两下的躲开了。
  “有多远滚多远,这里不是你家了听不懂吗?”
  温父见他只是躲,于是又伸手要抓他丢出去:“你就该跟她这些没用的画一起滚进垃圾桶去。”
  温父合上门,提着那些稿子就往楼下走。
  他喵喵叫着跟了上去,跳出楼梯口时,躲到了拐角处的角落里,亲眼看着他将那些稿子丢掉了。
  他有些心灰意冷地躲到了另一个角落里,想着如果她真的在乎他,一定会跑来找他。
  只是等候许久也没等到她来。
  等他终于打算回头再跑回那栋单元楼看看时,远远的就看见楼下公用的垃圾桶里正放着当初她给他搭的小窝。
  大概是在那一刻,他彻底失望的。
  -
  “我当时真的找了你很久,那会儿临近初三,我月考没考好,我爸妈又在家里吵架,一气之下就对你撒火。”
  “但我自己也知道,我就算找到你了,也没有能力再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