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的长久吗?自古深情留不住,物是人非两头空。在现代快节奏社会,男女之间的算计,夫妻之间的利益关系,总能给她时不时泼上一泼冷水。——她就这样陷入了自我质疑、否定的怪圈。
她从前喜欢出门散步,会经常和埃里克去塞纳河边看日出日落,后来她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只让埃里克在家里陪她,她最见不得有外面的女人和埃里克搭讪。
有一阵,家门口总是有三三两两的女性,她们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埃里克不过是在花园里修剪玫瑰,她们都能故意晕倒在她家门口,只为和他制造偶遇。
埃里克从不和这群女人多说一句话,甚至被搞烦了,他还会摘下面具把她们吓走,即便如此,新来的也总比他轰走的还要多。
安芷汀每次看到,都气得不行。
最后,他们把在警署工作的达洛加找了过来。
达洛加哭笑不得,上门驱赶,几次以后,他终于无奈地坦白,“你们住的这栋房子,曾经是孔代亲王亨利三世的府邸,价值不菲……普通人是根本住不起这里的,光是每年政府收的维护费就能赶得上平民好几年的收入。安保只能拦住平民,但拦不住那群贵族,想接近你们的人,最低都出身于男爵家庭,他们的目的也再明显不过了,你们要是不想被持续骚扰,趁早换个地方住吧。”
换个地方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一段时间置办新家,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她不想埃里克被人觊觎,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的觊觎。
他是她的,他只能爱她,也必须全心全意地爱她。
安芷汀亲吻着埃里克残缺的脸,每一处都留下她双唇的柔软温度,她喃喃着,“埃里克……我爱你……安安爱你。”
她就这样一遍遍说着,每多说一遍,都能增加一些她的安全感。
第44章 追随
◎我的灵魂将永远追随与你◎
手腕被锁链牢牢锁在黄铜床柱上,链条可以延长一段距离,勉强够埃里克在屋子里面活动。他下意识挣了挣,金属棱角硌得皮肤生疼。被禁锢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一路烧上来,烧得埃里克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做什么?是想和他玩什么夫妻之间的特殊游戏吗?
埃里克微微低头,视线越过床沿,落到跪坐在床尾地毯上的安芷汀身上,暖黄的床头灯光笼罩着她,几缕不听话的黑色头发从她耳后滑了出来,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埃里克问道:“你……要做什么?”
安芷汀没说话,俯下身。
“咔哒”一声轻响,冗长的链条被她随手挂在了床尾下方一个坚固的铜环上。
他被钉在了这张属于他们两人的大床上。
埃里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眼下这种情况,反差感给他带来极大的不适,他看她的目光,一时间都带了点古怪。心中的妒火都被她这莫名离奇的举动平息了不少。
埃里克就这样被“休息”了。
一日三餐,他的安安给她端来,日用品她来采买,莫里斯她负责带,他每天就呆在屋里休息,看看书,弹弹琴,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干,他只需要晚上给她暖被窝就好。
这样的日子,前两天还好,第三天开始,他就有点遭不住了。
什么都不做,太空虚了……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想到菲利普很可能会带克雷夫过来和莫里斯玩耍,埃里克心中就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菲利普德夏尼,这么多年来都不死心,自知只靠自己是接近不了安安的,于是就带了个孩子过来,而这个孩子居然和他的孩子成为玩伴了,埃里克每每想起,心里都不舒服极了。
他的安安,一直被别的男人觊觎。
她的男性歌迷,曾尾随她一路,跟到他们家门口。邮筒里百分之八十的信件全是那些人对她的表白信,他定期就要去处理一番,把它们统统撕掉。
他甚至还发现有鬼鬼祟祟的人,手里捧着玫瑰花,隔三差五在他们家门口晃荡,目标就是她。连达洛加上门来,都轰不走这些心思不纯的人——这些贵族通常有权有势,只缺一个情妇,像安安这种长相美丽,具备异域风情的女歌者,在这些人的眼里是炙手可得的。
太可气了,他有一种想把这些人的脑袋给拧下来的冲动。
他从前经常和安安出门散心,戴上了仿真面具后,他终于有自信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了,他与她一起散步,一起沐浴阳光,一起带莫里斯在外面玩耍,然而,每次出去的时候,总有人把眼睛黏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盯着看她的胸、腰、腿,目光中透出赤裸裸的灼热,他也是个男人,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他心里相当清楚。
这些臭虫,居然也妄图染指他的美丽蝴蝶,这让他如何能容忍?尖锐灼人的占有欲,如此真实地啃噬着他。他不想他的安安被别的男人觊觎,她是他的,她只能看他,只能想他,只能爱他……她必须爱他。
埃里克低头亲吻她,她柔软的嘴唇带着炽热的温度,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她无法抗拒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安安,我们是夫妻,我们之间不该有任何隐瞒。”
埃里克的声音具备惑人的魔力,安芷汀头脑晕眩,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他用歌声催眠她,问她究竟和菲利普有没有私下往来……她说了“没有”,然后就回过神来了,也意识到了埃里克用声音“操控”了她——这一次同那一次是一样的感觉。
她隐隐想起,埃里克对她说过,他在波斯宫廷期间,曾利用“催眠术”让波斯总督等人陷入被操控的无意识状态,以此达到他威胁勒索的目的,她原本觉得这可能是他夸大其词,然而现在看来……埃里克并没有骗她,他将这种暗示、迷惑的心理操控的能力再一次用到了她的身上。
安芷汀感觉到迷茫、恍惚、仿佛梦游,意识被肆意侵略,思维被他操控剥夺,连呼吸都被他尽数占有,她成了他手中的吊线木偶,他问了她好多问题,她无法抗拒地回答着他。
他问,“爱我吗?”
她应答,“爱。”
他继续问,“喜欢我正在对你做的事吗?”
她点头,“喜欢。”
他轻轻一笑,声音如同柔波:“在生什么气呢?”
安芷汀的嘴不受控制的把她内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生气他被别的女人觊觎”,“害怕他离她而去”,“不想让他戴仿真面具,因为会有危机感”等等。
埃里克终于知道了她的想法——离谱的,不靠谱的想法。
这个小东西就因为这些生气?她把他锁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埃里克倏然低头再次亲吻她。
他被别的女人觊觎?觊觎他什么,钱吗?像雪莉一样吗?——他可以离她们远远的,不给她们一丁点接近他的机会。
害怕他离她而去?——开什么玩笑,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离开她的,她被幽灵缠上了,就没有再摆脱他的机会了。
不想让他戴面具,因为她会有危机感?只有这一条让他的思绪稍稍顿了一下,怪不得她会用力撕扯他的面具。——既然这样,那他就不戴了,她不在乎他的脸,那他也不必再戴一张假面具了。
小东西在他的怀抱里乱蹭着,发丝扫过他的锁骨窝,埃里克太喜欢她这幅被催眠之后的迷迷糊糊的表情了。
“埃里克……”她颤抖地咬着他的肩膀说道:“呜呜……你是我的,你不许离开我……”
埃里克低笑道,“我不会离开,我爱你,我是你的人啊,安安。”
一室狼藉。
等安芷汀清醒过来的时候,懊恼的捂住脸,她所有的想法都被埃里克知道了,她现在是透明的。
蒸汽蝴蝶在相伴而飞。
埃里克的脚步声传来,他拿了条毛巾过来,开始为她擦身体,把表面的薄汗擦掉,他才抱着她去洗澡。
这里没有桑拿房,有点小遗憾。
说实话,她有点想念陋居了,那是她和埃里克的第一个家,莫里斯还没去过那里呢。
“我们搬走吧。”埃里克突然说,“带着莫里斯一起。”
安芷汀微怔,埃里克和她的想法这么同步吗?
“我想过了,住在这里,你去歌剧院不方便,而我也要时常面临心思不纯的上门者,我没有精力应付他们。”
埃里克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回到最初的地方,秘密的隐居起来。我会向德比恩和波里尼借用几个连起来的地上房间,把这个房间连通到地下,让地下也有可以折射太阳光的可能。”
“或者,我可以在你原来的卧室,通过活板机关暗门,向下扩充一层到两层……或索性扩充四层直接连到地底,这样我们就拥有了新的四层小居所,上下楼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尝试做一个由动力驱动的升降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