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吹今之前答应过盛惩,生日和他单独度过,明天是她生日,某人早早就预定了这两天的时间。
他早该想到那条短信的,从头到尾她都不知情,她并不知情。因为慌乱与害怕,他失了冷静,丢了理智。为什么不能早点想到,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又差点弄丢了她......
盛惩和宋吹今说了首次去九海的经历。但没提短信的内容。
听完,宋吹今苦皱着眉头,委屈巴巴:“”我根本就不知道信在垃圾袋里面。
盛惩捏着她的小手,安抚她:“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不够勇敢走上前,走到你面前。”
“那你听我解释!”宋吹今发声。
她和盛惩解释了那天的过程。平时她放学到家的这个点,遇到一些不懂的题目她都会问周无晋,而那天宋开生和路漫白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并没有在家做饭,这天就是得她来做饭。因为那场火灾,周无晋有些抗拒火。她将数学题抽出来,放在客厅桌子上,准备去厨房煮点面吃,不过她还得问问周无晋,要不要吃。这时,周无晋刚好从房间走出,刚好省去她敲门的流程。她便说:“小周哥,我今天有几道题我不明白,你有空吗?”
“可以。我帮你看看。”
“好,我放在桌子上,那一页折起来了。我要煮面吃,你吃吗?”
“不吃了,你煮你自己那份就行。”
之后她就打算先去煮面吃,她中午没怎么吃,现在十分饿了。
煮好面,吃饱后,周无晋也给她好讲题了。接下来就是周无晋从他房间里提出一袋垃圾,还有厨房垃圾,装一起让宋吹今拿出小区外丢,他说:“我最近做了个实验,里面的垃圾味道有些重,我忍不了这些垃圾的气味,麻烦你帮我丢远一点丢到小区的大门外。”并让她帮忙买一副电池回来。
大火以后,周无晋那张漂亮英俊的脸被毁了一半,留下一大片烧伤的伤疤,丑陋狰狞,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出门了,也不怎么爱出门。
所以,就有盛惩看到宋吹今丢垃圾的那一幕。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那封信,错过了那封信。信被周无晋先发现,提前抽走了。
后来的事,就发生了……沉重的生离死别。
盛惩回到京市难过恍惚了一段时间,直到盛书奕接到路漫白的求救电话,他义无反顾踏上接回宋吹今的旅途。
“远水救不了近火”,路漫白她懂,但盛书奕有能力将宋吹今从青燕带走,这是路漫白在临死之前能想到的唯一人物,在周无晋的镜头闪过对准她那一秒,在她最后和周无晋对视上的瞬间,当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时。没有人知道路漫白临死之前是多么的惊惧,绝望。
命运是那么喜欢接二连三捉弄人。在那天雪夜里,飞驰的车遇到一场失控的车祸,盛惩失忆了……
说完,宋吹今自己忍不住低低哭泣。
盛惩安慰她:“好了,不哭了。今天,你又是宋哭包了。”
他眼里的浓烈自责被掩盖了下去。现在只有无尽的心疼,每当她一哭,他就没办法。
“我就要哭,把你家哭淹了才好,”宋吹今眼角含着泪,抽泣着说,“为什么现在才说,你不该瞒着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准瞒着我,全都要和我汇报。”
‘吹泡泡’的事不是你的错。宋吹今望着他,泪又从眼中流了出来。她知道盛惩内心恐惧自责的点。
他们的目光交集,盛惩似乎已经看透她的心声。他顺从地点点头,认真哄着她:“好,所有的事都和穗穗宝宝汇报。”
“你并没有错,不要全都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你没有脏,你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你保护了我,也保护了你自己。”
“后来发生的事,都不是你的错。这是你和我说的,我们都没有错,不要揽下那些不存在的罪名强加在自己身上。错的人我希望他永远不得好死。”一想到盛惩有过那些被凌辱虐待的经历,又独自承受那么多年,宋吹今内心又气又疼,终是忍不住手心攥成一个拳头用力地捶向他的胸口。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无比愤恨,带着仇恨的语气在发泄。盛惩明白她的意思。
他擦去她两颊的眼泪,缓慢开口:“会有人这辈子永远不得好死的。”
盛惩轻咳两声,她捶的地方恰好是伤口处。不过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这一拳捶走了胸腔苦苦压抑多年的烦闷。
他现在很开心。
她能站在他身边,同他在一起。
盛惩转为揽抱宋吹今纤细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她身上清甜的香气总是能轻易令他快乐满足。
两人就这样拥抱,直到那些涌上的伤心,愤怒,遗憾情绪逐渐退去。
屋里的气氛逐渐转为祥和与静谧。
“盛惩,谢谢你做了那么多,也谢谢你帮我惩治可恶的人。”因为刚哭过,她的声音有些沉闷沙哑。
“再说谢谢我就咬你的嘴唇了。”盛惩低声回应。
原本她不想提不想干的人,可盛惩为了她做了很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里,他又做了多少?
原本还处于悲伤情绪里的宋吹今因为他过于直白的话而收回情绪,她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头看向他,那双大眼睛因为刚哭过而变得水润通红,加上搓楞的表情,更显好欺负。
盛惩因她的可爱反应而忍不住轻笑。他这样笑,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不少,增添几分少年气。
“你也想亲我是吗?”他话里话外都没个正形。
“你又乱想什么呢。”而被他这么一打岔,她脑子清醒不少,突然想到一件事。
宋吹今的视线落在他头顶,接着将手放在他圆润的后脑上,示意他低下头:“所以,那天我没看错,那个黑色的背影是你。”
“是我。”盛惩就着她的动作微微低头。
等盛惩应完之后,宋吹今轻轻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而他就着她的动作,抬头,看她。
四目接触,他漆黑神秘的双眸里,对她独有的浩瀚如海的包容与宠溺,此刻显而易见。
宋吹今抿着双唇,这标准的后脑勺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她当时没认出来,是因为两人太久没见面,她也不可能知道六年后的盛惩会长成什么样。
怪就怪他自己没站在她面前,也没把话说清楚!
宋吹今内心有些情绪,有一股小小的气堵在胸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惩罚他。
既然这人的胸口有伤捶不得,那她就......
宋吹今的动作使得盛惩猝不及防。
盛惩直愣地看着她,幽邃的双眼里藏着令人看不懂的表情,那里映出她的得逞的笑颜。这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就是她,也只有她敢从他头上拔下头发。
她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这是对你知而不报
的惩罚。”
“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有一件事需要宋老师帮忙。”盛惩用调戏的语气说着。
宋吹今不想掉进他陷阱:“说吧,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盛惩的视线落在桌上放的那盒菠萝,“你喂我吃。”
她哼了一声,用抱歉的口吻道:“恐怕不行,我手里拿着东西呢,腾不出手。”
宋吹今刻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中攥的几根头发。她打算起身,却忘了自己现在正是侧身坐在盛惩的大腿上,刚有点小动作就被腰间盛惩的大掌桎梏,再不能动弹半分。
盛惩抽走她手里的东西,丢了。
宋吹今着急,瞪了他一眼:“不能乱丢!”她这样着急的动作好似是弄丢了什么上亿的宝贝一样,上亿的项链没见她这样上心过。
“不用你操心,明天会有人来打扫。”他开口,语气十分懒散,“还是说你对我的头发有什么收藏的癖好?要是宋老师有这样的爱好,那明天我可以去理个发,让发型师把剪下的头发都装起来,我再送你。”
“少来,我不要。”
她试图拽开腰间的大掌,拽不动。
宋吹今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这会儿她才察觉,坐的地方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觉醒,那是异常野蛮的存在。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红,耳垂也红了。
宋吹今清了清喉咙:“你放我下去,我还没能参观这个房子呢。”
盛惩机敏得很,捕抓到了她不自在的表情,也明白她为何这样。过早暴露缺点的小兔子是会被大灰狼准时狩猎的。
他往沙发背靠去,老神在在坐着,“宝贝,我想吃菠萝。”
“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吃你。”
最后,宋吹今红着脸不吭声了,只当一个无情的机器人,喂着盛惩吃菠萝。他边吃边点评,评语诸如此:
“还是宋老师喂的菠萝最甜。”
“不过......”他刻意道。
宋吹今没有防备,以为他觉得这菠萝哪里不好。她追着问:“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