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凛:“……”
他闭了闭眼,收了奶瓶,把孩子放回婴儿床。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有了孩子,他的地位直线下降了。
晚上九点。
林棉美滋滋地抱着宝宝进入了梦乡。
床很大,她和时凛一人一边,宝宝在中间睡得香甜。
林棉关灯前还瞪了时凛一眼:“看吧,我就说她很乖,你果然是在骗我,以后我每天都要和她睡。”
时凛意味深长:“但愿你不会后悔。”
晚上10点,林棉被第一道哼哼唧唧的哭声吵醒。
她爬起来抱起宝宝,放在怀里低哄,期间时凛要接手,她都没给。
等重新把崽哄睡着,林棉把她放在床上,盖好小被子,关灯睡觉。
10点半,再次被吵醒。
林棉如法炮制。
11点,又被吵醒了。
12点……
林棉发现了,这小崽崽一到晚上就要人抱着睡,一沾床她就要哼哼唧唧的哭。
她的精神恍恍惚惚,第n次爬起来,睁开眼,扭头看向一旁的时凛。
两人对视了一眼。
“要不……”她弱弱开口,“还是交给阿姨吧。”
时凛果断拿出手机:“正有此意。”
他给阿姨打了电话,不出两分钟,宝宝就被阿姨笑眯眯给抱走了。
林棉终于躺下来,滚进了时凛的怀抱里。
“还是老公好抱啊。”
她喟叹一声,关灯闭眼。
黑暗里,时凛的唇角勾了下,抬手把人锢在怀里,和她一起进入梦乡。
-
姜邑今晚喝多了,醉醺醺地给裴宿打电话。
等他去酒吧把人接回来时,已经过了12点。
听说又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跟他叨叨了一路女人的离谱事迹。
裴宿懒得送他,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家,反正这里也有姜邑的房间。
把人甩在床上,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后,他却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都是时凛说的那些话。
几分钟后,他一个鲤鱼打挺,下床,推开了姜邑的门,跳上他的床,把睡着的姜邑摇醒。
“你之前说的那个算卦很准的大师,能不能介绍给我?”
姜邑迷迷糊糊:“嗯?”
裴宿说:“就是给你算姻缘,说你今年年底之前就会脱单的那个,你不是说他很准吗,还找他给公司布置风水,把他介绍给我。”
姜邑睁着眼睛宕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酒醒。
“你找大师干什么?”
裴宿:“时凛说我命好,会旺人,你让那大师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呢?”
“那就想办法给我改成那种命格。”
姜邑皱眉:“你有病吧,你要是求点财转点运就算了,还改命格,你咋不上天呢。”
裴宿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少废话,你赶紧给我联系,要不然就别睡我家了,我把你踹出去。”
姜邑骂骂咧咧,摸出手机,去联系大师了。
回来他也睡不着了,感叹道:
“你以前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宁姨给你的红绳都不好好戴,随手就送人,跟宁姨拜佛的时候还骂骂咧咧,怎么突然这么神神叨叨了,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裴宿把他手机上的号码存在自己手机上,把他手机扔他怀里。
“聊你的天吧,你女朋友给你发消息了,已读不回,等会儿人家还骂你。”
姜邑:“……”
裴宿起身出去了。
夜色漆黑,他走到露台,仰头看天。
月亮很圆,悬挂在天边。
他的思绪也跟着飘。
他本来不信神学的,也不屑于接触这些。
那次陪宁如烟一起去寺庙,看到他妈无比虔诚的模样,他出去后不理解。
因为宁如烟以前也不信这些。
宁如烟说:“你还不懂。”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他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第988章地狱模式开启了
裴宿效率很快。
大半夜联系大师,第二天就摸准位置,一早把姜邑从床上拉起来,开车出城。
“我问过了,那位大师人在泰山,我们要爬上去见他,我已经买好了高铁票,现在就出发,争取天黑之前抵达。”
姜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就不能等两天,等他下山了我们再去拜访?”
“不能。”
裴宿架上墨镜,直接踩下油门。
姜邑慌乱中还在挣扎:“但是兄弟……你找大师,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你自己不会去吗?”
他又不需要癫癫的改命。
他跟着去爬什么山?
裴宿更加理直气壮:“路途太长了,我一个人爬的无聊,回来你开车,我睡觉。”
“……”敢情他就是个工具人。
姜邑气得想打他,又打不过。
骂他,也骂不过。
索性歪到一边,抓紧时间补觉。
四个小时后。
他俩身着两身冲锋衣,站在高耸的山下,抬头仰望。
姜邑咽了咽口水。
“宿啊,真的非爬不可吗?”
裴宿低头调整背包卡扣,帅气的脸没有一丝犹豫:“小小泰山,上。”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姜邑以防万一,特地去买了两根登山杖,被裴宿挥开了,他一个人拄两根。
地狱模式开启了。
姜邑觉得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辛苦成这个狗样。
甚至他爹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绝望过。
可姓裴的那男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步一步根本不停,那两只脚就跟风火轮似的,就差能飞起来了。
饶是如此,姜邑软磨硬泡。
吃了两个烧饼,两桶泡面,喝了三瓶水,两罐红牛,在黄昏之时终于爬到了山顶。
夕阳西下,把整座山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姜邑累成狗一样,拖着两条腿站起来,第一时间拿手机拍照。
“快,自拍一张,老子真他妈太牛了。”
“哼哼,小小泰山拿捏!”
裴宿没理他,低头翻出手机里大师发给他的地址,拽着他往庙里走。
姜邑不满地嚷嚷:“哎呀你就不能歇歇吗,看这风景多好,多唯美,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安静的看个夕阳吗?”
裴宿:“夕阳什么夕阳,不吉利,朝阳才好看。”
姜邑:“我真的走不动了。”
“那你躺下,抓着棍,我把你拖过去。”
真是服了。
真是人说的话?
作为一个要脸的帅哥,他不能被人当狗一样拉,于是拖着两条狗腿,命苦的跟上去。
暮色四合,庙内静谧。
裴宿坐在大师对面,开口就是王炸。
“我想算一卦,再改个命。”
大师眉毛跳了下,朝他摆摆手:“什么算卦改名的,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啊,人生要顺其自然,接受万事万物的发生与变化。”
裴宿没空听这些空词,把八字报了出去。
“大师,我很急,您快点算。”
大师笑眯眯地摊手:“我不会啊,窥探天机是要被反噬的。”
这话说的,裴宿不爱听。
他蹙眉,指向姜邑:“这么清高,那你收了他几万块钱干什么,你能给他算命,还给他爹移祖坟,不就是为了赚他兜里那两个钱么。”
姜邑这两年染上了信风水学的臭毛病。
不但请人给他爹烧纸,烧手机,烧大别墅。还请人移了祖坟,找了块风宝地护着。
裴宿本来嗤之以鼻。
如今也真香了。
大师被他的逻辑打得哑口无言。
他低头看了眼裴宿的八字,就问出来:“你是想救人?”
“是啊。”
大师:“如果要减你的寿命才能救对方呢?”
“那就减啊。”
裴宿无所吊谓:“反正早晚都是死,匀一点给她怎么了。”
反正时幼宜挺想活的。
用他最不在乎的东西,换取时幼宜最在意的东西。
很值啊。
第989章满手的血
北城的第一场雪降下来了。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打得人措手不及。
时幼宜起了个大早,去浴室洗漱完,又处理掉最近总流出来的鼻血。
吃过早饭,听到王姨惊呼一声,说外面有人。
她套上外套,推开门,看到了银装素裹里那辆帅气的悍马,和悍马车头倚着的男人。
雪花纷纷落下。
他一身黑色冲锋衣,发梢被雪覆盖白了一层,黑与白之间,手上那条红绳极为醒目。
是鲜艳的红。
血一样的红。
“过来。”
裴宿招了招手,一贯的随性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