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就觉得这事儿并不轻松,不想让钮伦操心。
钮伦道:“汗阿玛也说,每年五百两不是小数目,我当然要知道它花在了哪里,效果如何。”
“那让你二哥帮你核对。”乾隆道,女儿想做善事积福报他不反对,就是不希望女儿费心。
永琏忙摆手,“这个忙我不帮,这钱是妹妹的,妹妹自己打理。”
乾隆气得想揍儿子。
钮伦笑道:“汗阿玛,这钱只有女儿自己打理,女儿才放心。而且我整日闲来无事,又不用侍奉公婆,您不给我找点事做,我就天天回宫来找额娘。”
“那可不行。”乾隆虽然很宠爱女儿,但也不希望女儿不尊礼法,已嫁之女天天回娘家算怎么回事?外面人知道了,要说皇家公主没规矩。
“汗阿玛,你就答应钮伦吧,这件事办好了,百姓们不仅感激公主,还会说您教女有方。”永琏道:“把钱用在这上面,能切实帮助到别人,还可以为工坊培养更多女工,总比捐到寺庙道观好。”
乾隆想想也是,钮伦这也是给那些富家女眷做个表率,有钱就直接救助穷苦百姓,这才是真正的积福报,比大把大把的供奉那些和尚道士更好。
钮伦还补充,“女儿留在京城,朝中本来就有人说您娇惯女儿。如果我留在京城能做几件好事,这些人也就不会这么说了,公主的价值可不只是在联姻蒙古,我们还能帮助更多人。”
永琏给妹妹鼓掌,“钮伦说得太好了!”
乾隆也被说动,就道:“好好好,就按这个章程安排,有什么不懂的问你二哥。”
钮伦高兴地抱着汗阿玛胳膊撒娇,“我就知道汗阿玛会答应的。”
乾隆慈爱地摸摸女儿发顶,“是大姑娘了,不能这么撒娇了。”说着又瞪一眼永琏,“这事儿如果没安排好,朕拿你是问!”
永琏:“……合着这事儿办好了是妹妹的功劳,没办好就是我的责任。”
乾隆笑,“朕就是这个意思!”
钮伦也冲二哥做鬼脸。
永琏:“……”
永琏唉声叹气,“我不是汗阿玛的小宝贝了,我要回去找福晋寻求安慰。”
说着就要跑,被乾隆一把拽住,“傅恒送来的折子!汇报改土归流的事儿。”
“我看看我看看!”
第89章 正文完结
改土归流进行的很顺利,事实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土司们根本没那么硬气。
云贵两省和安南、缅甸的贸易进行的如火如荼,茶叶和咖啡的价格越炒越高,鄂容安今年又亲自去了南掌和爪哇,签了好几笔大订单。
就算土司们有本事不通过朝廷和南洋诸国进行贸易,在朝廷面前也没什么竞争力。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这个本事,藏地的喇嘛倒是愿意拉扯这些土司,可入藏的路那么难走,土司们根本赚不到钱。
如果是以前倒还罢了,周围投降朝廷的寨子也很穷,这些大土司靠压榨百姓,劫掠商贾,还显得挺富裕。
但眼睁睁看着投降朝廷的寨子赚的盆满钵满,来往商旅有朝廷的护军护送。大土司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傅恒他们再拿新火器恐吓一番,大土司们一个个也陆续归降。
朝廷需要派一些强硬的官员去云贵川盯着这些土司,驻军也必须是精锐。
乾隆肯定是舍不得傅恒长期留在西南的,阿桂倒是可以多在那边盯几年。
阿桂年纪轻轻升任四川巡抚,这个升官速度比原本历史上还要快。
只可惜阿桂恐怕没机会回京参加永琏孩子的满月礼了。
钮伦的婚礼在六月,乾隆再次打破规矩,亲临公主府,老父亲哭的稀里哗啦。
永璜、永琏开始还一脸嫌弃,兄弟俩参加完宴席,从公主府离开时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自己结婚都没写出一句诗的永琏,竟然抹着眼泪接着汗阿玛的诗往下写,越写越难过,回到圆明园时,哭的眼睛都肿了。
他本来还想去找汗阿玛回忆一下钮伦小时候的事儿,就听一向精力充沛的福晋有些虚弱地唤他,“永琏,我好难受。”
二人私下里一直互相称呼对方名字,只有在外面,舒楠才会恭
敬地唤他“王爷”。
永琏闻言忙蹲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的面色,是有几分苍白,“你躺躺,我这就让人去叫太医。”
刚才还醉醺醺的人,一下子清醒了,一面叫人去传太医,一面让舒楠的丫鬟进来,扶她去躺下,又猜测是中暑了,倒了杯茶给她。
谁知舒楠接过茶抿了一口,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永琏这下真的慌了,“肯定是中暑了。”
舒楠:“应该不是。”
“肯定是……今儿太热了,你又陪着钮伦跑来跑去,出了不少汗……哎呀,太医怎么还没来……”
舒楠拉住在她眼前转圈圈的人,“我可能有了。”
“啊?”
太医很快赶到,给舒楠诊过脉后就跪下恭喜二人。
永琏忙让人给赏,又亲自往九州清晏报信。
为了速度快点,他一路骑着双轮车过去的。
乾隆知道此事也大喜过望,“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乾隆当即要给园子里所有人赏赐,被永琏拦住了。毕竟大福晋怀孕的时候没这么做。
乾隆:“……朕就是考验考验你,看看你有没有得意忘形。”
永琏:……呵呵
乾隆亲自去给太后报喜,永琏则有骑着车去了长春仙馆。
皇后得知此事也很高兴,但想到舒楠这段时间为了钮伦的婚礼忙前忙后,怕她累着,赶紧叫太医来询问舒楠的情况。听说胎相很稳,这才放心。
皇后又拉着永琏叮嘱一番,就让他回去陪福晋。
舒楠表现的却很平静,甚至眉宇间有几分忧色。
永琏就柔声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舒楠摇摇头,跟永琏说了自己的担忧,“孕妇是不好去参加婚礼的,我这样会不会冲撞了公主。”她有些懊恼,“我应该早点请太医的,只是前几日太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福晋的产期就在下个月,自然没去参加婚礼。宗室中也有几名夫人因为怀孕没有出席。
永琏心疼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忌讳。
他抱住自家媳妇儿,“这都是无稽之谈,不可信。汗阿玛、额娘都很高兴,妹妹更不会在乎了,说不定她还想沾沾咱们得喜气呢。”
至于其他人,都是看皇上脸色的,乾隆不在乎,就没人会提这件事。
舒楠担心的就是皇上忌讳,皇上非常重礼,又格外宠爱公主,万一……
“汗阿玛对这种事的态度一向是他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你看他对额尔赫的态度就知道了。”残疾和佛手就在乾隆一句话的事儿。
永琏说着摸摸她小腹,“他要敢因为这事儿怪你,额娘第一个不乐意,额娘刚才还说,你这几日受累了,让我这两天帮你分担一些院子里的事儿,不能让你劳神。”
舒楠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乾隆和皇后都沉浸在喜悦中,过了好几天乾隆才想起来舒楠去参加钮伦的婚礼了。
他不但没忌讳这事儿,还觉得老二两口子不容易,为了妹妹的婚礼,忙得连这么大的事儿都忽略了。
舒楠怀孕反应有些严重,吃不下东西,整个人眼看着瘦了一圈。
永琏满心都惦记着福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她。
乾隆都不好意思叫他帮忙了。于是永琏又清闲下来,除了负责制造局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媳妇。
大福晋在七月生下个男孩,乾隆亲自赐名“棉德”。
这是皇长孙,乾隆和皇后都十分欢喜,太后对重孙更是稀罕的不行。
满月礼办得很隆重,只有永璜院子里的人知道,这孩子有多难养。
这日永琏早起去制造局,遇见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永璜,他正要上前关心两句。就听永璜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不能更多了。”
永琏:“???”
永璜道:“我跟福晋商量好了,只要俩孩子,再多一个我们俩都受不了。”
永璜睡眠本来就不好,自从有了这个小祖宗,他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这种感觉顶多再体会一次。”永璜痛苦道。
永琏就安慰大哥,也就头几个月,“如果你和大嫂实在受不住,就让奶娘带着孩子住厢房。”
永璜闻言,却皱起眉,“那怎么行?万一奶娘没看好孩子,我们都不知道。”
永琏:“……”
永琏当时就在想,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如果闹人,就让奶娘带着住厢房,他才不会让小孩影响自己和福晋睡觉。
永璜现在除了要负责翻书房的事务,还兼任《大清会典》副总裁官。
张廷玉是总裁官之一,但这老头是挂名,真正干活的都是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