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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今天丘比特降临 > 第69章
  “好。”
  “第三……”陶西右想了又想,他和裴鹤京之前当真一直相处得挺融洽的,除了那事儿还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矛盾发生过。
  “第三,裴鹤京永远给陶西右无数次提任何规矩的机会。”裴鹤京补充。
  陶西右猛地拍手,恍然大悟,“对!就这个好!”
  “好”字话音刚落,裴鹤京毫无预兆地起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掠夺的强势,狠狠地吻住了陶西右,力道大得他蓦地往后仰,随即后脑勺被裴鹤京用手心稳稳兜着,轻轻靠到沙发靠背上。
  “唔——!”
  陶西右惊得瞳孔骤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裴鹤京手向下移,牢牢扣住了他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固定。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他的腰,像是要将他揉碎进骨血里。
  这个吻与之前任何一次触碰都截然不同,它充满失而复得的确认,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裴鹤京的唇带着微凉,气息却灼热滚烫,强势地撬开陶西右的齿关,攻城略地,不留一丝缝隙。
  烟草的苦涩与裴鹤京本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最初的震惊和慌乱过后,一股陌生的、强烈的悸动从被攫住的唇舌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被强烈需要、被深刻占有的感觉,冲垮了陶西右所有理智。
  之前抵在裴鹤京胸前的手,推拒的力道渐渐消失,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陶西右最终紧紧揪住了裴鹤京手臂上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时间失去了意义,窗外的风雪声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室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唇舌纠缠的濡湿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陶西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裴鹤京终于稍稍退开了一丝缝隙。他额头依旧抵着陶西右的,鼻尖相蹭,灼热的气息互相喷洒在对方滚烫的皮肤上。
  陶西右正大口喘着气,眼尾泛红,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眼睛一下一下眨得缓慢,瞳孔迷茫失焦。
  裴鹤京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的激烈情绪尚未平息,他揉捏着陶西右的耳垂,一下一下,暧昧、温柔。
  “跟我上楼,给你拿手串。”
  第71章
  陶西右在裴家住了几天,直到雪停。小高已经来了好几次电话,暗戳戳催裴鹤京回去上班。
  “你赶紧去吧,”陶西右趴在床上,被子只拉到肩头,露出一片斑驳着吻痕的肌肤。他指尖拨弄着腕间的手串,嘴里抱怨,“你这‘生日蛋糕’一吃就是好几天,我这把骨头都快散架了,总得让我喘口气歇歇吧!”
  裴鹤京跟有瘾似的,又低头在陶西右后颈上留下一个小红印儿,这才舍得起床。
  两人收拾完要出门时裴鹤京接到医院电话,说是裴瑄情况不大好,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你要去看么?”陶西右顺手抄起领带,给裴鹤京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半温莎结。
  裴鹤京抬手捏了捏陶西右的手指,顺势向上将领带扯正,沉默片刻,“他是心里想不开。”
  这位一生顺遂、商海纵横的裴家掌舵人,晚年却连遭重创。三个亲儿子一个都不在身边,温柔相伴的妻子走了,几十年的老兄弟也走了。如今,连他倾注心血培养、寄予厚望的嫡孙,也成了这般模样……
  “确实,老爷子这心理承受力已经算顶天了……”陶西右感慨一句,随即拍了拍胸脯,“没事,你别担心,好好上班去。不就是不吃饭嘛?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医院。
  高级病房宽敞明亮,米白色的墙壁与灰色地毯柔和了医院惯有的冷硬。监护仪上绿色的波形微弱而规律地起伏着,单调的“滴滴”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闷。
  陶西右拎着个果篮,轻手轻脚地溜进去,反身关上门。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电动病床,床品是质地柔软的浅蓝纯棉布料,裴瑄闭着眼陷在宽大的病床里,花白的头发稀软地贴在额角,往日里总是挺直的脖颈此刻歪向一侧,手搭在被子外面,指节枯瘦,手背上的青筋像老树根一样虬结着。
  曾经威严的老人,此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陶西右走过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您醒着呢,裴老爷。”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陶西右也不在意,自顾自往下说:“听说您两天没吃饭了?”
  裴瑄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太好了!”
  陶西右嘿嘿一笑,“您这年纪,几天不吃饭,身子骨可就垮了。一垮,那离驾鹤西去也不远啦!哇塞!”
  他夸张地感叹一声,“不是我恶毒啊……主要是吧,现在裴鹤京稍微在乎点的人,可就剩您了。您要是一走,他可就真成孤家寡人,只能什么都听我的喽!”
  裴瑄的指尖又小小地抽了抽。
  陶西右看在眼里,嘴角高高勾起,继续说:“你知道的吧?我们打算从旁支培养几个预备继承人,害,以后我就吹枕边风选我喜欢的。而且我打算把我三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安排到坤元去。大集团公司嘛,工资又高,前途又好,有我坐镇,谁敢给他们脸色啊?”
  越说越来劲,陶西右的声音都扬了起来:“诶对了,您那书房真不错!我琢磨着改建成我的电竞房,超大曲面屏,顶级主机,环绕音响!您那些宝贝字画古董嘛……放心,我给您收拾得妥妥当当,都请去杂物间安度晚年!您没意见吧?”
  他像是刚想起来,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到时候您就算有意见……啧,怕是也说不了喽!”
  “咳咳咳!!!”
  裴瑄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胸腔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被单,手背上虬结的青筋绷得如同要破皮而出。
  陶西右连忙起身,作势要给他拍胸口顺气,却被裴瑄猛地一巴掌狠狠打开。
  “你敢!!!” 裴瑄浑浊的眼睛终于睁开,死死瞪着陶西右,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带着垂死挣扎的凶悍,声音嘶哑,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你、你这小畜生……咳咳——”
  “我有什么不敢?裴鹤京现在可是什么都听我的。”陶西右慢悠悠收回刚才被拍开的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在手里掂了掂。
  “瞧瞧,多好的苹果,可惜咯。” 陶西右一脸惋惜,“您不吃,那只能我替您享受了。”
  “闭嘴!”裴瑄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像破风箱一样漏气。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又徒劳地摔回枕头里,只能直直地瞪着陶西右,眼神里的凶狠几乎要溢出来。
  “要我闭嘴可以啊,那您来喝点粥?您喝一口,我少说一句,你喝完了我立马就走。”陶西右拖长了语调,“你要还是不吃嘛,那我每天都来,好好给您规划规划您‘身后’坤元的美好蓝图,从哪个亲戚先塞进去开始说起呢?”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和裴瑄粗重艰难的喘息。
  陶西右也不催,就那么看着他,眼神里是毫不退让的逼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瑄转而瞪向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屈辱、愤怒,“鹤京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东西!”
  “如何呢?”陶西右两手一摊,“他就是爱我爱得要死啊。”
  裴瑄牙关紧咬,眼皮抽抽地跳,他真是从始至终都很讨厌这个小黄……小黑毛。
  连劝人吃饭也要做出这些气得人肺炸的事来。
  “粥!”裴瑄大喝一声,“你赶紧给我滚!别以为你现在就能耀武扬威了,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陶西右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立刻扬声朝门外喊:“护士!护士姐姐!快进来!老爷子饿了,要喝粥!要热乎的,现熬的,赶紧的!”
  门应声而开,一直守在门外、紧张得手心出汗的特护连忙端着重新热好的粥快步进来,脸上带着惊喜。
  陶西右站到一旁,看着被护士小心翼翼扶起来靠在枕头上的裴瑄,老爷子垂着眼,紧抿着唇,满脸写着“被迫就范”的屈辱,仿佛咽下去的不是粥,而是毒药。
  “这就对了嘛。”
  陶西右拍拍自己的衣袖,笑容缓缓消失,语气终于认真起来,“裴鹤京才二十七岁,还年轻着呢,您不得多盯着他两年啊,他那人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挺在乎你的。你说你早早死了干嘛?多享受几年人生嘛!”
  说完,不等裴瑄有任何反应,陶西右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病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面那句顿了片刻的冷哼。
  “吓死小小的老子了!”
  陶西右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又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西右今天真的吊,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