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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我不想看,我不要看!!”
  周围的祭司们看到我疯狂的模样,纷纷让开了。
  不够,他们需要让得更开一点。
  不然我就能看到,看到过去,看到未来,看到一段又一段残忍的画面!
  眼睛在受到摧残,心在受到摧残,意志在受到摧残。
  我这是什么异能,为什么我收不回我的异能。
  难道我的这辈子,眼前都会看到每个人的隐秘,每天都要看到一个个残忍的画面吗?
  我感到惊恐!
  “走开,都走开!!!”
  我用手遮住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却看到的画面飘荡着各种血腥。
  杀人,饥荒,饿死,被亲人杀害。
  我的精神濒临崩溃。
  然而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
  “白凤。冷静。”
  “是我。”
  搭在我头上的,是兽神温暖的大手。
  兽神驱散了所有惶恐的祭司,兽神殿内,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抬头看他,眼前之人只是那至高无上的神,再无其他。
  我逐渐冷静了下来。
  “兽神大人。”我跪下。我是敬畏着他的。
  兽神散去了浑身的金光,坐在了兽神殿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转头,笑看着我:“白凤,喜欢自己的异能吗?”
  我摇了摇头。
  “不喜欢啊。”兽神充满了无奈。
  我唇角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很可怕,会看到很多很多很可怕的东西。”
  “方瞳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兽神笑着摸摸我的头,“它其实是个很温暖的异能。”
  兽神的温暖让我镇定,但是他说的这些话,我却一个字都不信。
  ……
  我被押解到了兽神殿。
  我杀了一个祭司,证据确凿。
  兽神的手里握着一本金色的书卷,他懒散地躺着,见到我的到来,他却一点都不意外。
  “兽神大人,白凤祭司他,他杀了辛乌祭司,他已经承认了。”
  我抿着唇,是我做的,我不否认。
  兽神放下书卷,他智慧又温暖的金色眸子看向了我,“为什么呢?”
  我不说话。
  我不明白该如何去描述内心的惶恐和卑劣。
  我觉得我是个坏人。
  我应该被兽神惩罚。
  兽神散去了押送我过来的兽人,他坐好了,安静地看着我。
  “孩子,可以说了吗?”
  我瞳孔微微颤抖,我说:“辛乌很坏,他的未来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而害了一整个部落。有崽子和雌性因为他而死。他不是个合格的祭司!”
  “未来……”兽神抬起了头。
  “白凤,我是兽神,但是我看不到未来,这是类神的能力。”
  我抬起头来,心里突突的跳。
  他不明白兽神大人这么说是为什么。
  兽神金色的眸子穿透般地看向我,“你要怎么证明,你看到的未来是真的?”
  我惶恐了起来。“我就是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兽神看起来并没有不信我,他道:“你如何证明它就是真的,你又怎么证明你看到的这个未来不会发生改变?”
  “我……我……”年少的我接手了这个棘手的异能,年少的我并不懂得该如何处理我看到的东西。
  兽神叹了口气。
  “方瞳并不是枷锁,方瞳是上天赠予你的礼物。你值得被赠予,你明白吗?”
  我惶恐。
  我想我是犯了错了。
  兽神招来了兽神殿所有的祭司。
  我以为他会狠狠的惩罚我。
  我跪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可谁知,兽神龙泽在那一天,发布了两个旨意。
  第一条,白凤偏听偏看,误杀袍泽。罚关兽神殿五年。
  第二条,晋升白凤为兽神殿大祭司。
  兽世,祭司千千万,大祭司却只有我一人。
  兽神的想法无从揣测,祭司们虽然不明白也不服,但是出于对兽神的敬仰,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我,被关在了兽神的偏殿,相当于被关押在了兽神的身边。
  我在做什么,甚至我在想什么。
  我认为他都知道。
  五年过去后,我出了兽神殿。
  五年时间,我也开始适应了自己的眼睛。
  我回去了白鹰城。
  不使用眼睛的时候,我可以只看到寻常人看到的画面。
  而当我使用眼睛的时候,眼前之人的过去未来,我能看到一幕幕片段似的画面。
  后来,我又一次闯祸了。
  我再一次被押回了兽神殿。
  我能看到祭司们看向我时的幸灾乐祸。
  他们都认为,这一次我不会再被原谅了。我会从大祭司的位置上,跌落下去。
  我又回到了兽神殿。
  然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我非常平静。
  龙泽看到了我,我听到他重重地叹息。
  “白凤,为什么杀了自己的雌母?”我听到他平静地问我。
  我跪了下来。无论如何,我都是敬仰兽神的。
  “兽神大人。我不杀雌母,可是那个雌性,她不是我的雌母。”
  “在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她的崽子死了,她看到了父兽雌母抱着襁褓中的我后,心生嫉妒。她杀了我的父兽,逼走了我的雌母,随后将我抢到手里抚养。”
  “一开始她对我还是好的。后来她又生了崽子,就会想起曾经做过的恶事。她认为我是恶的。所以处处欺辱刁难我。后来,她将我送到兽神殿,也是为了让您能‘净化’罪恶的我。”
  我重重磕头,整个兽神殿都是我脑袋的声音。
  “她是恶的,罪恶的。我杀了她,为父报仇。兽神大人,我不后悔!”
  听了我的话,兽神殿里的祭司微微恐慌。
  “白凤,你不要胡说,你都说了那时你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难道你还能有那时的记忆?”
  “白凤,你知道这个世界里的雌性有多难得吗?你身为祭司杀了雌性,就是犯了死罪!”
  “杀了雌性,死罪!”
  “死罪!!!”
  兽神抬了抬手,祭司们安静了下来。
  我心里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以雄性之身杀害雌性,是死罪。
  但是我并不后悔。
  龙泽看着我,良久,他道:“我相信你。”
  众祭司惊愕地看向兽神。
  我抬头看他,他身姿笔挺,是兽世兽人敬仰的神明,也是我的神明。
  我原本是从未后悔过的,可是此时此刻,我却将头埋在了地下。
  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给兽神添麻烦了。
  兽神殿的祭司们都散了。
  我还在跪着。
  龙泽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他的金色靴子。
  “白凤,起来吧。”他道。
  我趴着不肯起。
  他退了几步,在一旁的石头上随意地坐下。
  “你想跪就跪吧。我不管你。”
  没有人的时候,龙泽总是这样的随意。
  “你是不是怪我制定了保护雌性的规则?”
  兽神打开手里的书卷。“说起来也挺郁闷,我身为兽神,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这个世界还不够完善,所以雌性生的少,雄性生的多。1:10啊,1:10你懂吗?好吧,你不懂,我还没教过你比例。”
  “部落里,差不多都是一个雌性能拥有十个雄性兽人。我这样讲你能理解吧。那么如果要维护兽世平衡,一个雌性起码就得生十一个崽,这样兽世的兽人数量才不会降低。”
  “所以说,每死一个雌性,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是一场灾难。你想想,十一个崽啊,要分给别的雌性去生了。”
  兽神痛心疾首。
  “雌性也是有好有坏的,难道我不明白?给了雌性更多的保护伞,她们会变得更坏难道我不明白?”
  “但是……我和你一样,也只是一个打工人罢了。我比你好点,我是兽神,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打工人。但我也要维护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我不能让兽人在我手里灭绝了啊。”
  我有点没听懂。
  不过兽神的智慧无边,我听不懂应该是正常的。
  我跪道:“我杀了雌性,我愿意承担后果。”
  “诶。”兽神叹了口气。
  “她都杀了你爹了。这种事情,我怎么怪你?”
  我心中震动,又重重地磕头。“兽神大人,对不起,兽神大人!”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
  我再一次留在兽神殿了。
  这一次是我自愿留下来的,外面的世界太过纷扰嘈杂,各种残忍的黑暗让我感觉到痛苦。
  兽神殿,是唯一让我感觉平静的地方。
  又过了五年。
  兽神龙泽突然想出兽神殿逛逛兽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