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图寮盯着虞杳看了几眼,这才缓缓开口;
“知你可能会遇到麻烦,王上以捉拿叛贼羊舌屠为理由,让我前来解围!”
那小子还不错!
虞杳心里暗自想着,就见察图寮就满眼掩饰不住的担忧;
“祁容舁为何将你关起来?”
虞杳眼神冷了冷,满脸嫌弃道;
“他想让我进后宫!”
瞬间,察图寮眸色一暗,里面涌动着复杂情绪,久久无声。
一会儿后,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道;
“所以,你便故意激怒的他,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个后果,察图寮忍不住浑身发寒,盯着虞杳的眼神也带着满满的后怕!
虞杳却一脸轻松笑道;
“我这小命儿虽然不值钱,但也不会为他陪葬!”
闻言,察图寮暗松一口气,接着又追问;
“那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与他翻脸?”
虞杳看了他一眼道;
“他见到了我二哥……”
只一句话,察图寮再次揪起了心,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羊舌屠干的?”
虞杳缓缓点头,却换来察图寮一脸自责;
“定是他的人尾随与我们才发现了二公子,此事怪我太过大意,都是我……”
“此事与你无关!”
虞杳打断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昏暗的夜色低声道;
“只要我二哥活着,迟早会被他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况且,也是的思虑不周所致!”
闻言,察图寮也跟着过去急问;
“那二公子可还好?”
虞杳眼神凉凉开口;
“伤势很重,不过勉强保住了命!”
霎时,察图寮紧攥拳头,脑海里满是虞战南英隽潇洒,爽朗阳光的面容,正要开口时,就听虞杳又低声道;
“不过也好,这个时候恰到好处!”
说着,虞杳扭头看向沉着脸,揪着心的察图寮,忽然莞尔一笑,笑的他莫名心慌;
“六儿,你要作甚?”
“万事好商量,切不可冒险!”
“此事不单单关乎你,关乎虞家,甚至牵扯整个鄱芜,乃至元启上下之大事,若那祁容舁真不知好歹,届时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万不可以身涉险!”
焦急的说完这话,察图寮心里越发慌乱,一把抓起虞杳的右手严肃道;
“六儿,待我将羊舌屠押回后,便前来陪你,届时鞍前马后,任你差遣!”
虞杳仰头直直看着他,突然笑的极其灿烂;
“好!不过在这之前,请察图大人务必保重!”
说完,虞杳缓缓挣脱自己的手,而后又道;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看二哥了!”
察图寮立即上前急切道;
“我与一同!”
“不可!此时你万不可与祖父见面!”
虞杳的话瞬间提醒了察图寮,也让他刚要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止住,沉默片刻后只能无奈点头;
“是我乱了方寸,替我同二公子问好!”
虞杳点点头便转身朝外走去,察图寮大步追上来又道;
“六儿……”
虞杳回头看着他,便听;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侯爷,有家人,有下属,还有……”
咬咬牙,察图寮又低沉道;
“还有我察图寮,遇事莫要独自扛着,我们都在你身后……”
一直陪着你!
这番话从察图寮嘴里说出确实难得,也让人心里触动颇深,虞杳内心感动,却也没说别的,而是朝他笑了笑,便转身融入夜色。
……
地牢,尧安帝盯着已经被包扎过伤口,歪身靠墙而坐,面色苍白如鬼的羊舌屠,面带
仇恨问;
“这么说来,在我元启兴风作浪多年的,是你鄱芜皇室之人?”
羊舌屠咧嘴阴笑;
“呵呵……”
笑声虚弱又阴森,满脸都是狂妄之态,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又见尧安帝面色实在阴沉的可怕,不知想到什么,羊舌屠突然收敛狂妄之色,裂着被鲜血浸染的双唇道;
“看来,你已知道了!”
见此,尧安帝眼中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冷之色沉了沉,拢了拢身上的薄披风,缓缓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盯着羊舌屠。
而一牢门之隔,靠墙而坐的羊舌屠,垂眸压下眼中所有情绪,沉思片刻后才虚弱开口;
“没错,那人正是我鄱芜皇室之人,而且还是本王……”
羊舌屠虚弱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所交代的每一句都让尧安帝面色一冷,而这般骇人的计划,也让身后的徐寅,叶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次日,虚弱到只剩一口气吊着命的羊舌屠,被尧安帝交给了察图寮,至于他能否活着踏上鄱芜土地,那就不好说了!
也从这天开始,尧安帝的面色阴沉不定,暂时对虞杳少了几分关注,让她得到喘息时间,安排其他事宜!
然而,就在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之时,鲁孝宁苍白着脸,一副快要活不成的样子找到了虞杳,一照面就跪地磕头;
“六公子……”
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呜咽难言。
不知道发生何事的虞杳,赶紧扔下手中的笔,上前扶起他,连忙问;
“除了何事?鲁大人坐下慢慢说!”
鲁孝宁却紧抓着虞杳的一只胳膊,满脸泪痕的沙哑开口;
“六公子……求您救救鲁某一家老小……”
说完,他又俯身磕起了头,额头碰撞地板的声音让虞杳的心也跟着一沉,手上不自觉的用劲,硬生生将鲁孝宁拉了起来;
“鲁大人这是作何?有事好好说……”
“六公子,鲁某大难临头,只怕是不得善终了!”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虞杳清楚的意识到,是非常不好的大事!
这时,鲁孝宁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泪水,往日的官威以及儒雅完全顾不上,依旧抓着虞杳的胳膊,面带哀求开口道来;
“邵氏那贱妇,今早登门,要求我交出羊舌屠……”
等等!
邵氏是何人?
见虞杳面露疑惑,鲁孝宁连忙压低声音解释;
“邵氏那贱妇,正是内子妻妹,岁前她还上公子府上闹过一场呢!”
这一说,虞杳才想起小邵氏这号人来。
不过,心中也更加不解;
“她怎么和鄱芜摄政王扯上关系的?”
一听这话,鲁孝宁面色沉的可怕,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第466回 一旁装死
“那贱妇不但与羊舌屠扯上关系,肚中还怀着他的孽种……”
说到这,鲁孝宁满眼恨意,若不是此事牵扯极大,又顾及尧安帝,他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耀武扬威,对他颐指气使的小邵氏。
“竟从未听说大人提及此事!”
见虞杳一脸诧色,鲁孝宁接着又小声道来;
“上次鲁某强行送她归家,不想归家不久,她就留有一封书信偷偷离家,岳丈岳母以为她又来了此地,而下官与夫人也以为她在家中……”
说着鲁孝宁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似对往日的决定很是后悔,不过他又接着说;
“谁曾想,她竟偷偷去了鄱芜,竟然同羊舌屠搅在了一起,此时竟挺着肚子找上下官,让我想法子救出羊舌屠,不然她就将此事闹大……”
说完,鲁孝宁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活撕了小邵氏的心思都有了!
虞杳着实无语,想起那小邵氏,也是有点同情鲁孝宁,不过想起什么,她沉声问;
“那小邵氏同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羊舌屠的?”
不知怎么的,鲁孝宁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希望,连忙盯着虞杳如实道;
“正因她此番说辞,下官才处处被动,不然,早就将她处置了,岂能由她呼来喝去!”
虞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片,这才低声问;
“大人如何打算?”
见此,鲁孝宁连忙弯作揖,一脸恳求压低声音道;
“此事到底牵扯两国,下官属实不敢妄断决定,还请公子指点迷津!”
虞杳退后两步缓缓坐下,并示意鲁孝宁坐下说,而后便道;
“此事确实突然,又有些棘手,不过……”
“六公子只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做,只要能解除眼下危机,往后孝宁为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屁股还没坐热的鲁孝宁立马起身表态,心里却也清楚,借着此事能跟虞杳绑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算看明白了,虞杳的能力,以及实力,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即便是皇帝,也处处谦让着她……
退一步讲,她身后没有强大的势力,依照尧安帝眼下对她的态度,以后只怕也差不了!
想到这,鲁向宁的态度越发恭敬,就听虞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