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亦伸手要去擦,贺殊捏过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岑千亦脸上也有的泪痕,贺殊原本打算说的话暂且先摁下了。
“嗯,我爱哭,以后要哭的事都我来,你就负责笑。”
贺殊说的一脸认真,脸上还配合着掉眼泪,岑千亦猝不及防的,被她这话给逗的笑了。
这什么话,什么叫要哭的事她来,哭还能代替么。
岑千亦眼里荡漾开了笑意。
贺殊看着岑千亦这双只要笑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的眼睛,就好像掀开了盒子看到钻石的那瞬间,会被闪一下。
她忍不住亲了亲这双动人的眼睛。
“这么漂亮的眼睛,答应我,以后要掉眼泪,也该是幸福的眼泪。”
岑千亦被贺殊突然的认真怔了下,心也跟着很用力的跳了下。
被亲的晕乎乎后,岑千亦答应了贺殊以后只掉幸福的眼泪。
她竟然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先离开这儿。”
尽管岑千亦说来得及,毕竟还有个炸弹在这里,倒计时八分钟了,再不离开都有点不尊重这炸弹了。
...
与此同时,西山别墅,系统的心跳也一下比一下用力。
它感觉它也要掉眼泪了,如果狗会掉眼泪的话。
从刚才起就不知道怎么了,岑千亦那濒临世界毁灭的厌弃值,以一种闪现的方式,一跳一个档次,短短的三十秒里,蹭蹭蹭的,一跃成了0。
现在更是不得了了,爬楼梯一样,一秒+1,这么点时间里,幸福值都到20了。
比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多了十个点。
发生什么事了?
贺殊没事了?
失而复得,所以幸福翻倍?
它看向一脸担忧的冉安妮,想要人别担心了,但一出口就是汪。
对方压根听不懂。
冉安妮看向怀里突然又叫起来的小狗,摸摸它的脑袋:“是不是冷了?”
冉安妮抱着小蠢货在副楼门口坐了好久了,一直就看着大门的方向,心里祈祷,这一切都是个玩笑,祈祷像上次一样,岑千亦开着车就载着贺殊回来了。
系统不冷,人类的怀抱挺暖的,它用手扒拉了下冉安妮抱着她的手臂,又指了指别墅的方向,最后用力摇头。
意思是贺殊没事,
但冉安妮误会了:“你想去别墅玩?”
之前岑千亦说过,这狗没她允许不能进别墅里。
“等岑千亦回来了,我和她说说,让你进去玩。”
系统叹气,它不是想玩。
而且岑千亦也不会让它进去。
冉安妮看狗失落的样子,像是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一样:“你放心,我跟她说,她一定能同意,悄悄告诉你,她可是我第一个学生。”
听到这,系统竖起了耳朵,冲着冉安妮‘汪’了声,示意对方继续。
冉安妮本来就感觉时间漫长,等人煎熬,反正是狗,说了也没事。
也好缓解她担忧贺殊出事的紧张
“岑千亦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哄贺总,都是跟我学的.......”
岑千亦还不知道,系统在知道她还有要花钱学习的项目后,有多震惊。
她和贺殊要撤离时,遇到了麻烦。
贺殊说要带盛寄出去,岑千亦没有意见,她也不想她就这样死在这,太便宜她了。
但贺殊在这,岑千亦又不能做什么。
所以还是得给人带出去。
见贺殊要去扛人,岑千亦横手拦下。
“别动。”
想到之前盛寄对贺殊的心思,她都想立刻给人剥了这身肮脏的皮,又怎么可能让贺殊碰到她。
贺殊也不想要岑千亦来扛着这么个壮硕的人,现在麻烦的是,盛寄中了她的麻醉剂,喊不醒。
“或者,这实验室里有没有能解开麻醉剂的解药?”
贺殊说着想起另一个事:“这里还有没有肌肉麻痹剂,出去后得给人来一针。”
省得人跑,同时贺殊也想要她也试试,那肌肉麻痹的感觉。
被*贺殊这样一提醒,岑千亦暗沉了下来的眼眸里有道光闪过。
她去往一旁,一个摞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上,拿了几只药剂,又拿了混合筒和一支空的针管。
贺殊看着岑千亦拿回东西,在试验台上拆封后,开口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岑千亦:“肌肉麻痹剂没有了,我临时配一支出来。”
贺殊看着人动手的背影,只问了一句:“来得及吗?”
她没有质疑岑千亦在调配的东西是不是肌肉麻痹剂,她知道那不是。
刚刚岑千亦开了那柜子,她就看到了盛寄之前给她注射的肌肉麻痹剂,那里面还有好多支。
“来得及。”
岑千亦快速混合了东西后,用针筒抽出配好的东西,走到地上的人边上,一针扎在了她的脖颈上。
贺殊沉默看着,没有阻止。
她只是观察着地上的人,确定人仍有呼吸后松口气,她还不能死。
她要接受审判。
等岑千亦注射完后,贺殊再一次上前要把人拎起来。
又一次被岑千亦阻拦了。
岑千亦深吸一口气,去了另一侧,取下了墙上的一块一人高的板子。
贺殊疑惑,这是要抬着人出去?
但更让贺殊感觉不对劲的是岑千亦的脸色,之前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脸又白了,拿着那块板子的手隐隐的还在颤抖。
贺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变化,直觉告诉她,岑千亦这个反应,跟这板子有关。
她安静看着,想要知道岑千亦要干嘛,这板子什么作用。
她看到岑千亦走到了盛寄身边,丢过了那块看起来很特别的板子。
这板子也是白色的,很厚,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像是金属的。
等看到那板子落在盛寄身上,就自动从两侧纷纷冒出同样白色的绑带后,贺殊瞪大了眼。
一阵履带伸缩声后,板子里伸出的绑带就完全的把地上人给绑住了,在捆结实后还自己立起来了。
底端冒出了两个滑轮。
顶部冒出个拉杆,岑千亦握住后就往前走。
急匆匆的。
贺殊匆匆跟上,她想她知道岑千亦失常的原因了。
她上前从岑千亦手里拽过了这个特殊的能捆人的板子。
“我来。”
岑千亦没有拒绝,也没有看贺殊,松手后就一个人往前走了。
她不想贺殊看到她的失态。
这是她噩梦里每次都会出现的东西,每一次她都被捆在这上面,被拉着去一个个试药的房间。
梦里的哭声又开始回绕。
步子开始发沉,岑千亦甚至感觉她好像又要被捆在这间实验室里,走不出去了。
像从前的那个自己。
贺殊看着眼前的背影,很明显的在颤动,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东西,之前一定在岑千亦身上用过......
她刚刚试过了,这扣紧的绑带完全拽不开......
她这样一个力量算是出众的成年人都扯不开...那小时候的岑千亦.......
贺殊脑海里冒出了,岑千亦顶着一张稚嫩到让人心疼的脸,被注射了不知道什么药物,药性发作,她怎么挣扎都没有人放开她。
她们甚至观察她,记录她.......
想到岑千亦就这样被当成一个试验品,贺殊难受地要窒息。
她快步上前,追上了岑千亦,紧紧牵住了她的手,用力十指相扣。
岑千亦脚步被拽得有些停顿,不得不去看那拽停她的人。
贺殊冲着人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一起从这这里出去!”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汹涌外溢的心疼,心跳空了一拍,有些发怔。
怔愣过后,岑千亦意识到,贺殊知道了......
看着贺殊努力挤出来的笑,感受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岑千亦颤动的眼眸,渐渐的,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岑千亦懂了贺殊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面前实验室的门:“好。”
之前她从这儿出去时,是一个人,爬着出去的。
她不敢回头,不敢犹豫,甚至不敢呼吸。
现在,贺殊牵着她。
她们走出了这扇门。
岑千亦回头看了才意识到了,一个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变化。
实验室里,那些在记忆里充满压迫感的试验台,那些高的仿佛怎么踮脚都够不到柜子,还有贺殊手里拖着、那从前随意禁锢她的实验板,它们都变小了。
就连这间实验室,也不是她噩梦里的无边无际,怎么跑都跑不出。
“这炸弹的爆炸范围大吗?跑到哪里才安全?”
贺殊的话让岑千亦回过神,她朝着人看过去,指了指前方通道:“尽头。”
话音落地,贺殊一手拽着捆人板的拉杆像拉着个行李箱,一手牵着岑千亦,猛地提速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