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方晏春终于招架不住,投降求饶,说尽了好话让周恪放过了他。而此时,卧室的窗户上已经湿滑一片。
又肮脏,又性感。
结束这场战争一样的q 事,两人都泄力地躺在地上,汗水和 j y交织,喘息跟叹息合奏。
周恪看着天花板,到此刻也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这人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回来也没提前预告。
人生海海,尽兴开怀。周恪先开了口,以后少说狗屁话。
方晏春笑了,侧过头,用肩膀蹭了一下眼角的泪。
去哪了?周恪忍不住,问了出来。
去看山河大川。
具体呢?
方晏春开始事无巨细地向他讲述自己八个月来的经历,如何在大兴安岭的雪地里被狼蹲点、如何在呼伦贝尔的大草原上和壮实的汉子饮酒。
周恪听得脸色更阴沉了:你和别人睡过了?
方晏春无声地笑,侧头看他:你害怕我和别人睡?
起先,周恪只是沉默,后来他一跃而起,压在了方晏春身上:我会杀了你。
方晏春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潮湿,抬手抱住了对方。
周恪被他拽着,趴在他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温存让他有些晃神。
你和别人睡过吗?方晏春问。
当然。不然你指望我为你守身?周恪故意夸大其词,个顶个的骚。
方晏春的下巴抵在他汗涔涔的肩膀上,带着笑意问:比我还骚?
是。
那你也掐他们脖子吗?也想剥了他们的皮当衣服穿?方晏春问他,他们高 c 的时候,叫得好听吗?会有人求你再快一点吗?
方晏春,差不多得了。周恪语气冷硬,这是我的隐私。
他有点不高兴,对方显然对此时没那么介意要么是不在乎,要么是没当真。
周恪拿不准究竟是哪个。
你的隐私难道不是很想我吗?
周恪无语。
他发现八个月,这个人真的变了很多,可能在外面遇到的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都开始没脸没皮起来了。
你知道的话,就不要问那些无聊的问题。
方晏春释然地笑了,然后狠狠咬住周恪的肩膀:周总真是得理不饶人。
周恪吃痛,但也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对方狗一样在自己身上做标记。
想在你脖子上留个印。方晏春说,或者在你那根东西上纹个我名字。
少幻想不存在的情敌,多正视自己的问题。
周恪把他拉起来,两人借着月光看彼此。
晒成黑狗了。
狗不是你吗?方晏春说,我是你主人。
八个月,你想过我吗?
面对极速转弯的话题,方晏春一时有些哽咽。
他吞咽口水,喉结抖动。
你说呢?
周恪的目光落在方晏春身上,刚刚他就发现,这人有了纹身。
当然,纹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在腰侧和左大腿上各纹了一支箭。就像当初周恪给他拍的那张照片一样躺在棺木里的圣塞巴斯蒂安。
我真的想杀了你。周恪轻抚着他的纹身说,把你锁在衣柜里。
周恪。方晏春低下头,像是想了很久才终于愿意说出口,要不是你,我不会回来。以前我总说,我没那么脆弱,但谁遇上我家里这种事,也都没法真坚强到一点事没有。
他停顿片刻,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要不是想和你好,我不会有这八个月。
要不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个叫周恪的人,方晏春已经死在八个月前了。
我现在还能回来吗?方晏春问,这里还有我的位置吧?
第44章 宝贝儿
44
在回来前,方晏春做了很多的假设。
但无论哪一种假设成立,他都不在乎,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于他而言,人生唯一的要义就只剩下周恪,就算他回到这里,发现周恪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要留下,用尽各种方式。
他看着周恪的眼睛,想知道过去的八个月里,自己在这个人心中还剩多少分量。他想知道,从前被他选中的人,这一次能不能反过来选中他。
他安静地等待着周恪的回答,而周恪似乎在故意捉弄他,迟迟不应声。
周恪没有说话,门铃却在本该安静的深夜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二人同时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但卧室在二楼,看也只能看到那盏由房东精心挑选的水晶灯。
该不会是你的小情人来了?方晏春语气轻佻戏谑,心却在往下沉。
现在已经是午夜,这种时候有谁会冒然上门?
他咬紧了后槽牙,不敢相信刚刚周恪说的那些话,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在方晏春天人交战的时候,周恪对这门铃声也很是疑惑。
他想不到谁会大半夜来访,本打算不理会,可外面的人却似乎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不得已,他只能起身,扯过衣架上搭着的睡袍套在身上,光着脚下楼了。
方晏春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此时已是盛夏,洒进房间的月光却冷得像来自冰川的雪。
他叹了口气,躺在地上,任由那雪覆盖了自己。
周恪来到楼下,随口问了句:谁?
他想,或许是楼下,或者邻居,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猫眼里看到的是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周恪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方晏春回来的喜悦,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就像一股黑色的地下水,带着臭味吞噬了他。
一想到他爸可能会闯进来,一想到那人可能会看见方晏春,一想到对方可能把目标从他这里转移到方晏春那里,周恪就觉得一阵心悸。
门铃已经变成了敲门声,外面的人不顾邻居的感受嚷嚷起来:周恪!开门!你老子来了!
冷汗、颤抖,周恪攥紧了拳头。
他想杀掉那个人。
外面的人越是叫嚷,周恪就越是眩晕激动,他仿佛看到眼前的世界裂开一个缝隙,缝隙里是面目扭曲的男人和那人变态般异常的嘶吼鸣叫。
他也想跟着叫,然后直接用手掏出那人还跳动着的心,送去给饥饿的鹫鹰。
就这么干。
周恪伸手要去开门,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从玄关抽屉取来的刀。
可就在他准备转动把手开门时,一只温热的、潮湿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之后紧紧地握住了他。
方晏春说:你累了,去洗澡休息。
周恪咬紧牙关,没有动。
这是主人的命令,你不听吗?方晏春歪着头,笑得有些邪恶。
别闹。周恪冷着声音。
谁有闲工夫和你闹?方晏春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向他,周恪,我可以再救你一次,条件是你让我留下。
这种交易并不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他们都清楚,就算方晏春什么都不做,周恪也不会再放他走。
可话这么说了,眼下的事情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方晏春没有要去当周恪的救世主,他也当不了,他只是来谋私的。
给我个机会。在门外那人无礼傲慢的叫嚷声中,方晏春亲吻了周恪的脖颈,宝贝儿,洗干净等我,待会儿咱们再来一场。
方晏春开门时看到的是一个个子很高但快瘦成一副骨架的男人。
按理说,周恪的父亲应该也就五六十岁,可这人头发花白蓬乱,皮肤黝黑粗粝,颧骨突出,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刻上去的,整个人有些佝偻着,像是从蒙克的《呐喊》中抠出来的人。
门刚一打开那人就要往里挤,却被方晏春挡在了外面。
见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儿子,周父一愣,使劲儿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好,找哪位?
你谁?
你半夜敲我家门,还问我是谁?方晏春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我看这意思是要私闯民宅?
他指了指门外墙上:这儿有监控,我也有手机,随时可以报警。
周父当真以为自己找错了门,后退半步看了看门牌号,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眼认出了门口周恪的鞋。
在来敲门前,他已经跟了周恪两天,原本打算过几天再上门,但不巧,今天身上的钱都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