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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潘神之吻 > 第32章
  方晏春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正轻声说笑,突然看见巷子尽头的黑暗中扎进来两束车灯光。
  方晏春被晃了眼睛,皱了下眉,看向了前方。
  周恪不自觉坐直身子,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是一辆银白色的破旧面包车,车开得很快,在前面一户单元门前紧急刹车,然后从上面下来了三个男人。
  那三人都五大三粗的,剃着寸头,在夜色下更显凶神恶煞。
  方晏春看向周恪,而周恪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那几个人似乎说了句什么,而后叼着烟,从那户单元门鱼贯而入。
  这一带是出了名的破旧老城区,每栋楼都相当有年头,单元门的锁甚至都是坏的,墙体碰一下都担心掉渣。
  那几人进去后,很快就传来一阵骚动,那混乱的搏斗声在夜晚格外清晰。紧接着,方晏春看到一个瘦削的人影出现在二楼的窗台,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确定那是周恪的父亲。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跳了下来。
  年纪大,身体瘦弱,周父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跳窗出逃,结结实实摔在下面的一排废弃自行车上,压倒自行车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如同这世上最悦耳的安魂曲,让方晏春扬起了嘴角。
  方晏春再次看向周恪,而周恪则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没有嘲讽的笑更没有半分关心和紧张,只是平静地隔岸观火。
  中年男人因为巨痛在地上翻滚,但听见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赶紧挣扎起身,拖着一条不能动的腿,费劲地朝前跑。
  如果他回头,会发现自己儿子的车,或许会不顾一切冲过来求周恪救救他。但他没有,他拼了命地朝着巷子另一段跑去,就像在命运的岔路口,精准地选择了死路。
  那家伙仅跑出两步就被追上来的人给抓住了,其中一人一脚踹在他身上,在他跌倒之后又像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提着他的衣服把狼狈的人拽了起来。
  跑啊!
  恶狠狠的声音,即便在车里的方晏春跟周恪都听得一清二楚。
  周父浑身发抖,头上的血模糊了眼睛,像一条要被处决的病狗。
  他向对方求饶,被塞进车里时嗷嗷叫得撕心裂肺,而此时,方晏春清楚的听到他喊:放过我!放过我!我儿子有钱!他能给我还钱!我儿子有钱!
  方晏春紧紧握住了周恪的手。
  周父的声音消失在面包车关门的一瞬间,刺眼又危险的红色车灯闪了闪,之后便开走了。
  方晏春不知道它会驶向哪里,也不知道周恪的父亲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这些他并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此刻被他握着手的人。
  回家吧。周恪说。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冻结的水,可方晏春知道,那薄薄的一层冰面下,水流在翻涌。
  周恪。方晏春凑近,今晚你是克洛诺斯。
  周恪终于看向他,在方晏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近距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有着自己的倒影。
  谢谢你这一次没有和那晚一样,打算跟他同归于尽。方晏春眼里盛着月光,也盛着对周恪的迷恋,你的镰刀真漂亮,就和今晚的月色一个样。
  方晏春的话刚说完,周恪充满欲望的吻就落在了他唇上。
  第52章 想长命百岁
  52
  两人回家,是方晏春开的车。
  这世上所有人都在说没人会对你感同身受,可方晏春却明明白白的体会到了周恪当下的感受。
  激动又疲惫。
  方晏春打开音响,继续播放那首周恪似乎很喜欢的法语歌。
  刚刚在黑暗巷子里接吻的余温似乎还在,而周恪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终于沉沉睡去了。
  事实上,从他爸找上门来那天起,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正如他告诉方晏春的那样,两人第一次在办公室亲密接触的那晚,他差一点就去跟对方同归于尽,可正因为方晏春的出现阻断了他的计划,也让他意识到,和这种人渣一起死是不值得的。
  人,要死也得是为自己所爱之人死,而非所恨之人。
  所以他放过了那个叫周志荣的男人。
  后来,那人拿了他的钱跑了,消失了一阵子,直到前不久再次出现。
  自从方晏春走了之后,周恪就变得格外敏锐,他像个假装打盹的野兽,其实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准备猎捕可能出现的方晏春。
  因此,周志荣第一次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周恪附近就被发现了,而周恪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这人这一次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
  如果方晏春没回来,他可能又会动了跟那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可偏偏方晏春回来了,偏偏那天晚上周志荣上门时方晏春也在。
  周恪不想让他们二人碰面,觉得周志荣会脏了方晏春的眼,觉得周志荣如果不死,必定也会顺势缠上方晏春。
  他可以忍受那人的胡搅蛮缠,却不能接受方晏春被烦到。
  在方晏春用充电线勒住周志荣脖子的那一刻,周恪终于动了杀心。他不能自己动手,他还要跟方晏春过日子。
  几天来,他调查周志荣的动向,也再次确认赌狗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戒赌,只会愈演愈烈到最后把家人和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周恪设计拖延时间,并把周志荣的地址透露给了追债的人。
  周志荣欠了他们很多钱,那已经不是周恪能填补的黑洞了就算他能填,也不会去填。
  这一次,周志荣被带走,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眼睁睁看着他被塞进车里,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夜色中,周恪有一种一切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他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方晏春一路把车开回周恪家,停好车后发现对方还在睡觉,看了眼时间,没叫他。
  盛夏的夜晚,安静又凉爽。
  他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留周恪在里面休息。
  短裤口袋里的烟盒被他摸出来,只剩下最后一根烟,他拿出来,叼住,又摸摸口袋,找到了打火机。
  这根烟他抽得很慢,一边吞吐烟圈,一边看着车里的人。
  他想起周恪和他说过的那些事,也想起两人做 a 时周恪时不时流露出的暴力倾向,以前不明白,但现在都懂了。
  要说安全感,周恪才是最没安全感的那一个。
  他好几次声称要剥了自己的皮挂在家里当装饰,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儿么。
  车里的人睡得实,头倚在椅背上,微微向驾驶座这边倾斜着。
  方晏春把烟抽完,拿了水漱口,然后重新回到了车上。
  他凑过去,吻周恪,起初是轻轻的吻,后来愈发热烈起来。
  周恪被吻醒,睡眼惺忪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很快他就回应起方晏春的亲吻,抬起手来抱住了对方。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方晏春说,但我现在实在太想和你做 a 了。
  周恪笑了:抽烟了?
  最后一根。猜你不太喜欢烟味,以后就戒了。
  周恪吻上去,从嘴角到脖颈:行,戒了好。
  他难得想彼此都长命百岁,能做 a 做到老。
  两人在车里就缠绵起来,周恪直接 x q 方晏春的衣服,从腹部顺着肌肉线条往上 qin,直到他的吻来到方晏春锁骨下方,他才注意到那人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绿色的宝石,在夜里发出盈盈的光。
  好看吗?方晏春狡黠地笑着说,价值连城的绿宝石。
  我以为你早扔了。
  周恪怎么都不会想到,方晏春竟然把自己送的罡腮改成了项链吊坠,就那么挂在脖子上。
  又羞耻下流,又魅惑撩人。
  好看吗?方晏春又问。
  周恪调笑道:好看。这东西,最衬你。
  周恪不知道的是,在大兴安岭方晏春与狼群斗智斗勇时,差点把它丢了。那会儿他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狼群离开,他赶紧带着行李走人,可离开半天之后发现那个随身携带的黑色绒布盒子不见了,反复确认后意识到一定是在收拾行李时掉落了。
  要么在那个废弃房子里,要么掉在了那个院子的雪地里。
  方晏春想都没想就立刻折返,冒着寒风和危险,愣是把它找回来了。
  当他在雪地里翻出这个黑色的小盒子时,第一次对失而复得有了切身的体会。
  后来他每次出发前都最先检查它是否还在,回来后,找了个首饰店,把不方便随身携带的罡腮改成了可以每天佩戴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