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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的是,长大后,我查到了另一个叫施翮的人。”
  “她的长相,家庭背景,都与我记忆里的那个别无二致,可是不一样的是,她比我小了好几岁,在消失的那一年,根本还没上小学。”
  施翮若有所思:“你查到的那个人,就是现在的我?”
  曲山行默认了。
  她笑了起来,脸颊蹭着他的脸:“这个世界真是神奇。然后呢?你有没有找过来?”
  他轻描淡写:“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认识我,绕过了我。”
  那时他心头升起的希望又落空了。
  听他的语气隐约有秋后算账的意味,施翮连忙说:“我也是前不久才想起来的,这不能怪我。”
  他侧过头:“从你搜我的资料开始?”
  施翮摇了摇头,认真说:“从面试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曲山行语气不咸不淡,“是吗?”
  即使是她不认识他的那些年,他也依旧关注着她。
  可她从未有过与他的交集,也未曾寻找过他,直到大学毕业恰好投来了简历,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她重声肯定:“那当然!我见到你的那个瞬间就知道,你肯定是我失散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男朋友!忘了吗?昨天晚上我不是还当众公开了你?”
  她边说边起身,夸张地捧着心口表演,“就是因为一看到你,我就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一时起猛了,她身子朝后仰去,随即被曲山行紧扣着腰揽了回来,语气宠溺:“假。”
  不过他下巴轻点,指了指词典,“假如不是我故意放在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今天晚上还装醉,就是想骗我送你回家是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心机的啊。”
  施翮立即转移话题,手指指着他问:“要是林助理没临时有事呢?要是他把你扶进去,我在外头等着,根本就没进卧室呢?”
  曲山行抓着她伸来的手指,顺势朝后倒去,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宝贝,能留在顶楼的,都是懂我眼色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又融化在唇间。
  商量好了留宿,施翮拿了件曲山行的睡衣去洗澡,他则将她穿来的衣服洗了烘干。
  一抬头,施翮正靠着门框,笑眯眯看着他,身上的睡衣过于宽大,即使扣子扣到顶,也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
  他喉结滚了滚。
  他们的关系刚刚改变,他尊重她,更进一步,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睡旁边那间卧室吧。”施翮打定了主意。
  她刚才看了一眼,格局跟主卧相似,一直有人打扫,床品也都齐全,可以即刻住人。
  曲山行想了想,“好。”
  与她接触过多,隐忍实在不是件易事。
  于是施翮带着种新奇的感觉住进了曲山行的家里。
  躺下来,关了灯,她全身陷入柔软干燥的被子里。
  大概是晚上过于兴奋,她有些睡不着,脑中胡思乱想。
  只过了片刻,房门突然被敲响。
  施翮起身过去打开门,外头站着曲山行。
  他冷静而绅士地开口——“睡主卧,好吗?”
  比起隐忍,还是与她分离更加难耐。
  施翮扑进了他怀里。
  这回两人相拥而眠,同时沉沉睡去。
  这一觉,曲山行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他摸了摸身旁,旁边是空的。
  他几乎瞬间清醒过来。
  当年施翮消失的一幕重现心头,他沉下脸,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下床时却差点被拖鞋绊倒。
  赤着脚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施翮的声音。
  她正哼着歌,听上去心情格外愉悦。
  心脏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好在最终平稳落地。
  施翮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朝他招手。
  曲山行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走到她身后,两具身体瞬间贴合得严丝合缝,犹如天生的两块磁铁终于找到了另一半。
  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越发觉得,这里的弧度天然就是要由他的一双手臂来填补空缺的。
  施翮仰起头看他,“你快看!看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曲山行斜过脸,瞥了一眼。
  一盘生黄瓜。
  施翮转过身,一脸兴奋:“我消失的那天,为了远足特意给你做了凉拌黄瓜,可惜你没吃上,现在总算可以把这个遗憾圆满了。”
  “卖相怎么样?”
  “很有创意。”曲山行点了点头。
  黄瓜段切得奇形怪状的。
  “快尝尝!”施翮叉着腰期待。
  曲山行很给面子地尝了。
  “味道怎么样?”
  他细品:“很独立的一道菜。”
  盐是盐,醋是醋,黄瓜是黄瓜,还有某些不知名的酱——它们一定是在她的见证下,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施翮眨巴着眼睛:“我做菜这么高级的吗?”
  “嗯。”他两手揽着她,不动声色在她身后接了杯水,“要喝水吗?”
  施翮正沉浸在大成功的兴奋中,闻言摇了摇头,“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曲山行顺理成章地喝了一大口水。
  施翮又拿了双筷子,“这么高级,那我也来尝尝。”
  却被曲山行挡住了。
  她疑惑地望过去,他笑了一下,“你第一次为我下厨,只有一道菜,不能全给我吃吗?”
  随后解开她的围裙带子,套入了自己,“我来给你做早餐。”
  “那好吧。”施翮从善如流,趴在岛台上,看他流利地煎蛋。
  他眉眼微凝,偶尔分给她一些目光,她喜欢这种感觉。
  很快,简单的三明治做好了,施翮吃着煎蛋,喝着牛奶,看对面的曲山行吃着黄瓜,喝着咖啡。
  曲山行看了眼挂钟,“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
  施翮咽下口中的食物,停下筷子,饶有兴致道:“说到这个,你昨天搞了那一出,恐怕全公司都知道我们关系匪浅了。”
  他头也没抬,“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当然不是,不过你公司里没有不准办公室恋爱的规定吗?一般至少同部门之间的同事要避嫌吧?”
  曲山行似乎认真考量了一下,旋即皱起了眉:“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
  “所以,回公司我就向董事会递交辞职报告。”
  话音落地,两人都笑开了。
  早上,施翮大大方方与曲山行同坐一辆车,同进公司,同坐电梯。
  下车的时候曲山行本来还想牵她的手,被她拒绝了:“你别搞得好像在走红毯似的,我想笑。”
  林助理昨夜凌晨喜得贵女,被曲山行放了假,由周助理顶上。
  显然,他的眼力见就没有林助理那么足,在见到曲山行与施翮一同上楼后,盯着施翮看了良久。
  施翮抬眼,开了句玩笑:“你再看下去,恐怕我男朋友要吃醋了。”
  “你男朋友是?”
  施翮指了指曲山行的办公室。
  周助理“嗖”得一下收回了目光。
  曲山行出来的时候,周助理还沉浸在思维风暴中。
  #昨天是新同事,今天是老板娘,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皱眉敲了两下他的桌子,“早会。”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施翮不需要参加早会,正忙着,突然听到顶楼其他办公室里一阵喧嚣。
  另一位助理特地过来告诉她:“是曲总出事了,早会暂停,周助已经送他去医院了。”
  施翮一呆,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
  “别着急,曲总特意让我们告诉你,不严重,别担心。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施翮一眼就看到了缴费处的周助理。
  周助理见她眼眶湿润,忙稳住她:“别急,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现在没事了。”
  施翮的焦急顿时一停,突然想到了她早上的那一顿爱心黄瓜:“……”
  在曲总新上任的女朋友面前,周助理总有种没照顾好曲总的愧疚,尤其这个大内总管他还是接替的林助理的位子。
  人家林助理在的时候,曲总都好好的,到他这儿就出事了,他怎能不愧疚。
  他尚未意识到,林助理在的时候,施秘书也没当曲总的女朋友。
  虽然觉得都怪自己,但他难免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施秘书,不瞒你说,我们曲总,其实一直都特别健康,尤其是胃,一点小毛病都没有。在今年新出的全市总裁健康状况调查白皮书中,唯一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就只有城北的顾总了。”
  施翮诧异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是真没想到,曲总居然也有肠胃炎的一天。”他沉思片刻,“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酒喝多了?”
  施翮有些心虚,没好意思说可能跟她拌的黄瓜有关,干脆直接推到了酒上:“那八成就是了,以后得让曲总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