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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岁月静好的小老太太。
  喜欢卖瓜、吃瓜、种菜……
  所以,韩冲不适合她。
  他应该找一个喜欢跑车和包包的女人,明媚风情的,能托的住他这满贯家财。
  但她不行,她只是喜欢做个小商贩而已。
  她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对她的用心,但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怎么可能成为情人?
  别搞笑了。
  夜里,想着原主上辈子的恩恩怨怨,起来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
  流冰海打开卫生间的灯。
  虽然是平房,还是接了独立厕所。
  灯光挺亮,白晃晃的,打在她散着头发、面色有些寡淡的面容上。
  瞧着现在的脸,从大方变成小方,流冰海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
  以前没注意,原来原主的牙齿很好看。
  白白的,亮亮的,整整一排,像小天使一样。
  一颗门牙还有点歪歪的外翘,笑起来透着一股俏皮的小算计,但以前的脸太大了,遮住了这份气质。
  一张大脸一颗歪牙,怎么看都觉得难缠。
  “你会喜欢韩冲吗?”她问这具身体。
  她记得,韩冲以前是原主的偶像,也许原主心里曾经也是仰慕他的。
  可是后来因为蒋小落,她和韩冲做了一辈子仇敌,现在还是不要勉强掺和在一起了。
  关灯睡觉,梦里是一片柿子树。
  树林特别大,柿子红红的,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柿子,一直向她奔跑,说小海,来吃啊,来吃啊。
  她蹭的一下惊醒。
  梦里是她母亲,幻想中的母亲。
  她喜欢吃柿子,从小就是。
  都说柿子伤胃,不能吃多,但她从来都不管,有了柿子,便一个一个的往肚子里塞。
  她梦到了母亲……
  幻想中的,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这代表什么呢……
  流冰海出汗了,额头的汗液瞬间涌出了一层,擦干,又是一层,大冬天,如果在院里,很容易结成冰渣渣。
  刚刚韩冲问她,有没有软肋。
  流冰海苦笑一声。
  谁会没有软肋呢,不过是借着别人的躯体,才会活的这样肆意嚣张。
  记得系统说,任务做的好,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结束自己的丧。
  但她忽然不是很想回去了。
  那个世界有什么好呢,还是继续留在别人的世界里,做一个快活任性的小祖宗吧。
  这种毫无软肋的日子,真是比过去惬意的多。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这次一直无梦,睡的很香。
  醒来后,继续上班,卖菜,日复一日。
  韩冲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鬼鬼祟祟的盯梢,她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失望。
  大概是替原主失望……她这样想。
  转眼开了春。
  尤尤还在她身边帮忙。
  有一天,尤尤问她:萌姐,你的征婚没消息了?”
  流冰海说:“嫁不出去,算了。”
  尤尤说:“怎么可能!嫁不出去,还有我呢。”
  流冰海看着他认真纯净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你太纯洁,不够猥琐。”
  尤尤……
  他很好奇,如何才能变猥琐。
  变猥琐,才能配的上姐姐。
  他开始上网钻研“猥琐”大法,拼命学习,手段层出不穷。
  这把韩冲气坏了。
  有一天,他突然从街上窜了出来,抓着流冰海的手说:“宁可让那个小白脸猥琐,也不跟我。”
  眼睛红红的,像是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
  他又开始跟踪她了。
  他也不愿意,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跟踪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刚开始去喜欢一个人,碰上的就是这个浪荡的死女人。
  “我告诉你,我也有软肋!”韩冲红着眼睛,喉咙忽然有些发涩,“我的软肋就是,所以放浪的女人,都该去死!”
  可为什么,你不去死。
  还要留在我身边折磨我!
  流冰海想要甩开他的手。
  这个神经病,又在发疯。
  谁会要一个疯子靠近自己?
  “你别发疯了。”流冰海说。
  韩冲还在捏着她不放,把她的手指捏的生疼。
  “我喜欢你。”顿了顿,韩冲终于说出口。
  眼睛红的要吃人,手上也没减丝毫力气。
  流冰海定定的看着他。
  喜欢她?
  不是骂她浪荡吗?
  删帖、恶搞、咆哮、谩骂、口出狂言……
  “你就是这样对待喜欢的女人的?”她冷冰冰的问。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八辈子都不要被你喜欢才好。
  刚想挣脱,他却一下又冲过来,忽然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他喃喃的说。
  他竟然哭了。
  两行青涩的眼泪顺着眼角淌着,在这夜晚,显得有些楚楚动人。
  “不要让她毁掉我,不要……”他抱紧流冰海,无力的说。
  一行清泪又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堂堂一个大男人,在流冰海面前,突然变的软弱无力。
  “求你……”
  第28章 大方脸(13)我只是喜欢炉子上的这……
  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或许是在他看到她骑着三轮车独自穿行于天地间,或是举着一把长刀与那个小混混一决雌雄的时候?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保姆伺候过爷爷之后,也想来伺候他。
  在他十二岁的那一年。
  那天晚上他刚洗完澡,她摇摆着丰满的身子,挂着诡异的笑容走到他房间,问他要不要喝牛奶。
  自从他看到那件事之后,他心里觉得恶心,一直和她保持距离。
  他说不喝,便想关上门。
  她却一脚将门踢到墙上,将热好的牛奶端到他的桌子上,逼着他喝。
  那天,爷爷不在家。
  奶奶已经去世一年。
  那一天成为他儿时的梦魇。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浪荡的女人把手放进他的胸膛,揉捏着他刚刚发育的胸肌。
  他吓的颤抖,想起她攀爬在爷爷身上的画面,抄起旁边的花瓶,想和她决以死战。
  虽然不知道那双手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依旧条件反射般的恐惧,冰凉的血液顺着脚底爬到头顶,他想喊,四周却是深不见底的夜。
  她说,谁也不许告诉,以后,她会再来好好的伺候他。
  他记得她解开自己的衣衫,笑呵呵的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胸脯,叫他看。
  他来不及闭眼,就被强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他觉得恶心。
  人生,有时是一场不可预测的风暴。
  你永远不知道黑暗中的哪个角落,会藏着一只深不见底的手。
  “所以我以为,浪荡的女人都该死……”他说。
  哦不……所以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浪荡的……
  他曾对女人心怀恐惧。
  要娶,也只能娶像妈妈那样的,让人有安全感的,温柔贤淑的。
  放荡的,投怀送抱的,都该去死……
  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这么猥琐的女人。
  韩冲红着眼睛,看着流冰海方头方脑的脸。
  这脸这么普通,这么任性,这么讨厌。
  怎么可以勾搭勾搭他,扭头就走。
  她知不知道,她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漫漫长夜。
  她让他想起那些黑暗、恐惧、尖叫……
  “你这个坏女人。”他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以为所有放荡的女人都该死,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她骑着风火轮在漫天冰雪的城市里穿梭的时候,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看到了儿时那个孤勇的自己。
  孤勇,是的,孤勇的自己。
  或许,不是所有看起来荡荡的女子,都是坏包吧……
  流冰海看着韩冲,像个脆弱的倒霉宝宝一样,抚在她的肩头。
  她感觉自己摊上事儿了。
  以后恐怕有日子,得被这个倒霉宝宝,以脆弱的理由纠缠了。
  ……
  转眼到了春节。
  流冰海回家看了看母亲。
  原主母亲瘫痪后,一直被前夫照亮,和前夫的新欢挤在不足100平的小三居内,过的凑凑呵呵,紧紧巴巴,奇奇怪怪。
  虽然对这家人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原主母亲,总归要来看看。
  原主母亲生的漂亮,虽然病重,还是难掩原先的姿色。
  只是没什么神采,也失了不少心气儿,瞧着流冰海,也是神色淡淡的。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透着春节的喜庆与热闹。
  流冰海放了一万块钱到她爸手里,说是买年货用的,吃的喝的,让他都自己看着办。
  然后又偷偷塞了一万块钱给母亲,对母亲说,手里有钱,怎么都不慌,你身上缺什么了,我爸想不周到的,你就给他钱,让他给你去买,就当他是保姆,反正是他对不住你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