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一所幼儿园,意外发现柜子里竟然还藏了几个晕过去的小朋友。
老师们的尸体垒成墙,保护了孩子最后一程。
捎上小朋友,放下一笔钱,收获了一辆黄澄澄的幼儿园校车。
他们路过一家聋哑学校,发现几个藏在防空洞里、瘦骨嶙峋的女学生。
女学生们见到人的那一刻崩溃大哭,挥舞着手努力比划着感谢,泪水浸湿了西西的衣服。
他们救了这队女生,得到人手一顶黄色太阳帽。
又路过商场、路过警局、路过小区
他们拿到的物资越来越多,校车后跟着的队伍越来越长,队伍里全都是喜极而泣的叽叽喳喳声,原来我的声音是这样子的呀我都快忘记了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说过话了,像是秋游一样!
雾气是不是淡了一点?
城市里越来越喧闹,西西却越来越安静,她透过车窗看到熟悉的街道,心里的惶恐越来越大,很久没出现的灰黄色气泡又冒了出来。
好奇的猎豹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它蠢蠢欲动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气泡。
终于,她看到了那个破败的牌子。
它依旧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蜘蛛网缠得乱七八糟,透着不详的死寂。
女警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前面那家福利院废弃很久了。
他们动静这么大,也没人跑出来看,显然是真的荒弃了。
狮子意思意思地举起喇叭喊了几声,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回应,一挥手,走吧!
风卷着枯叶飞了起来,车队驶离的动静似乎震动了门槛,西西扒在车窗上往后看,破败的牌匾终于不堪重负,重重地砸在地上。
表面的灰尘溅起,稀薄的阳光透过渐淡的白雾,照在上面,给人以一种金光璀璨的错觉。
范卫莱正抱着被投喂的*牛奶走到前面,一一分给小伙伴们。
她注意到西西异常安静,跟着探头望过去,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铝制招牌,青藤福利院?
西西接过范卫莱手中的牛奶。
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手指捏紧了瓶身,我以前
她话还没说完,后面有人高喊,福利院里面好像有人!我听到枪|声了!
校车猛地一刹车,狮子拿好枪,我去看看。
刚准备下去,衣角忽然被揪住了。
一低头,只看到一个圆润的头顶。
西西?狮子讶异。
西西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狮子的衣角,黄色的气泡越来越大,猎豹抬起了爪子。
呲!气泡被戳了一下,飞快地漏气,猎豹愤怒地看向偷袭的,呲牙咧嘴。
西西没有注意到它们两,她只觉得心间的雾一散,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
是呀,她有了爸爸、有了教父、有了老师、有了哥哥,还有了这么这么多好朋友;她坐上了梦寐以求的校车,戴上了曾羡慕不已的小黄帽,还有属于自己的小背包,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孤儿啦!
该羞愧的,应该是把她赶走的院长妈妈和看她小就欺负她的坏小孩才对!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彻底撼动,一朵巨大的云盖在了城市上空。
西西抬起头,挺直身板,她看向狮子,声音干脆利落:狮子哥哥,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想回去看看。
-
穆斯的面前被放了一杯冷茶。
这是一间办公室,漆黑的窗帘遮住了落地窗,只有惨白的灯光照下来。
他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黑袍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面带微笑,那对金眸璀璨得像两朵太阳,抱歉,条件有限。
穆斯的脸上罕见得没有丝毫笑容,他静静地注视着对面那张跟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脸,您想杀了我。
女人没有反驳,她坦然自若地搅拌起冷茶,感叹道:褪下那套陈年不变的黑袍后,你给人的感觉更像向英了。
姑姑。穆斯终于把那个词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您要帮教廷?
当年那场大火。女人轻描淡写道:是沉学峰帮我逃出来的。
穆斯的指尖微颤,他勉力维持着平静,金眸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母亲的去世,跟您有关系吗?
女人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穆斯,你竟然称呼她为母亲。
真不像穆家的孩子。
或者说,不愧是向英的孩子。
女人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好,她换了个姿势,慢条斯理地放下兜帽,露出那对被视作恶魔的牛角,那双看似深情的眸子真挚地看着他。
她第一次耐心地讲起了那些尘封在阁楼深处的秘密。
教宗家出了长牛角的孩子,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丑闻。
哪怕切掉牛角,她的额头上也会有两道永恒的伤疤。
留给她的归宿只有自焚。
可是凭什么呢?
她精心策划了一场死遁,再推自己的婢女上位,
可惜她状似惋惜道:没想到向英会死在产房里。
不过你帮我完美地解决了你的父亲。
她微笑,不愧是向英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串成线,穆斯声音艰涩:所以沉学峰信奉的主,是您。
所以教宗去世时,沉学峰没有按照家规的要求血祭,反而趁机掌控了教廷。
对,女人干脆利落地点头,她凑近穆斯,怎么样?打击很大吗?
有看到你童年的小伙伴吗?
她在故意刺激他,用这种讨论玩具的语气。
阁楼里的一切被黑色的画笔涂抹上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最终卷成一个巨大的陷阱,强烈的吸力拽着他,想把他拽进无尽深渊。
穆斯抬头,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大雄。
去死吧。女人轻哄,像我们这种人,本来就不该活着,不是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一股诡异的认同漫上心头,他的呼吸也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你放心,你的死亡会换来世界的新生。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她慢慢地转着手中的汤匙,搅动起小小的漩涡。
窗帘涌动,藏在里面的人全部抬起头,露出那对血红的双眸。
他们的灵魂兽已经全部异化,隐约可见浣熊、鹦鹉、老虎的影子,像是一滩墨水般朝着穆斯扑去。
他们都会变得像这些人一样。她畅想道: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痴念
她越想越开心,叮叮当当汤匙转的越来越快,黑影也越来越近,她的嘴角近乎咧到耳边。
就在黑影即将吞噬掉穆斯时,女人忽然听到一阵喃喃:不、不行
她好奇地停下手,想听听他最后要说什么。
我我还没告诉
女人侧耳,然后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随后对上了穆斯清明的眼神,那里面哪有半点被催眠的感觉!
她迟钝地摸摸脑袋,摸到一手的血。
女人依旧平静,为什么?
青年站直身子,他平静地看着对面被爆了半颗头的女人,金眸里露出浓浓的厌恶:你来晚了。
如果是之前那个一心赴死的穆斯,不需要催眠,只要随便给个理由,他就能干脆地赴死。
当然,死之前肯定会带着他这位亲爱的姑姑一起去死。
但是现在,穆斯的命很有用。
人和异兽被操控着朝穆斯扑来,他抬枪轻松解决,看到女人扭曲但并未绝望的表情,看来您还有后路?
教廷隐藏的实力超乎他们想学,既然已经能成功培养、操控异兽,自然也能凭借异兽做些别的。
他扫过死了一地的人,将刚刚的异兽一一对上号,您的异兽不在这里,藏在教廷?
怪不得她敢孤身一人来这里。
异兽实际上就是人潜意识异化的产物,只要保留住意识,随便做个克隆体,女人就能原地复活。
您放心,穆斯露出来这里后的第一个笑,无论您有多少个克隆体,我都会杀了您。
女人顶着半边脑袋,眼中愤怒与厌恶融合,还带着点微妙的欣赏。
她表情扭曲地露出个笑,你这样倒有点穆家的样子。
砰!
一枪直接爆头,血液如爆米花般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