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现,此时包裹在时空之外的乱流才是次元之间真正应该存在的天堑没有被平行世界分割, 也没有被无数的平行世界缓冲。只有这样的乱流才能在真正意义上, 将次元分割开来,确保世界内外,互不干涉。
如果最开始时空乱流就一直是这样的级别, 那卷王想要借助ghost靠近世界外沿攻击穿越司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当然,这样的乱流也最为危险。
哪怕是我,在穿过乱流的过程中,也感觉到了动荡和摇晃, 仿佛有一种暴戾的能量穿过我的皮肤, 进入我的血管,跟随我的血液一起泵入了心脏,让我心烦意乱。
说不上可怕,但确实也让我很不舒服。
越靠近最后那个世界壁垒,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越明显。这也侧面说明, 越是靠近世界壁垒, 时空乱流就暴戾这大概也是世界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越是强大、越是混乱的时空乱流, 就越会能劝退或是杀死外来的入侵者以及内部想要突破的异端。
非常合理。
所有的次元壁垒和世界空隙之间, 都应该有相同的原理,这种混乱的力量是维护稳定的核心力量之一世界之外的乱流和世界之内的规则无疑是一种互相配合的双重保险。
比如白花花, 他用自己的意识连接其余因他而出现的平行世界、进而获得平行时空的知识并不困难;但如果他想要突破世界的边缘, 用自己的肉|身前往其他平行世界, 那可就不容易了。
ghost的情况, 就是实例ghost的存在可以说是在乱流和规则双重薄弱的情况下诞生的。可ghost产生时, 世界乱流正被八兆亿个世界分割缓冲,世界规则也因为卷王的诞生而出现了漏洞,可即便如此,ghost的穿越和行动依然处处受限制。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无限膨胀的平行世界,就不会有被缓冲的时空乱流、也不会有出现漏洞的世界规则,那么次元之间的互不干涉的属性,就可以说是相当安全。
这样的环境,让我感到生理上有些不舒服的同时,又让我心理上一阵放松。只有这样的强度,才能称得上保险二字。
眉眼还来不及上扬,我就想起了身处的环境,赶紧咬着腮帮子,压着嘴角,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这样强行变换表情,就使得我的五官不可避免地略显扭曲。
卷王闻着味儿就靠了过来,祂显然格外关注着我此刻的状态。
尤其是我穿过时空乱流的时候,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异常细节。
当看到我眼角抽动,察觉到我心跳加速的时候,祂更是完全忘记了呼吸这一动作。
我能够感觉到祂如有实质的视线,卷王甚至伸出了手,随时准备接住我为什么会准备接住我?
大概是我刚才假装脱力的演技有点演过了,祂真的认为我在接连不断地八兆亿个任务之后已经支撑不住。
这是好事,祂认为我消耗过度,这不岂不是更方便我背刺祂了?
nice!
任何人都不能长时间在时空乱流中生存,哪怕是我这样特殊的体质也不例外。如果被时空乱流影响的时间太长,我的体质受时空乱流的影响更大,也会变得更混乱,那么以后我那滑动穿越的体质只会更加失控。
所以理所当然,当最后一个需要整合的平行时空也成为了时空乱流的一部分、当主线世界之外再无落脚之地的时候,我和卷王二人,自然就不得不返回最初的世界。
这个时候,我在思考的首要问题,还是一会儿该如何面对主角团。
毕竟离开时候,我和卷王是在缠斗、是完全敌对关系,如今相互搀扶着回来算什么?算主角团是大冤种吗?
更重要的是,我和卷王这一模一样的面孔,原本就看上去很有猫腻。
谁看了心里不打鼓?
就算纲吉和尤尼酱不会怀疑我,那不是还有踹了我屁股一脚的六道骸吗?
我感到了一丝危险。
在真正穿过世界屏障、进入主线世界之前,我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的卷王一眼,心里便有了盘算。
虽然我心底认为不能放弃自己心脏的卷王,十有八|九会选择折中选择留下主线世界,但祂毕竟没有明确表示,有可能会产生变数。
这样的情况下,我必须保有一步后手,万一祂真是要一意孤行,我也能随时做出反应。
不过,直接和主角团动手对卷王来说,也不是什么有效方案,毕竟祂早就已经尝试过了。
突袭都做不到的事,在双方的实力天平没有明显倾斜的情况下,正面强攻自然更达不到卷王想要的结果。
只是我有后手,难道卷王就没有吗?
我担心的是可能存在于卷王计划里的、不在我设想当中的突发情况。
为了预防可能会出现的未知问题,在身体完全穿过最后一个世界壁垒之前,我微微侧身,在卷王的视觉死角滑动手环。
提前把需求传了回去,是时候准备好白花花这个杀手锏了。只要等到我的下一个短信号,穿越司那边的基友就可以直接把人丢过来。
只不过,我也不得不考虑卷王的主观能动性。祂未必了解我手环的真正来源,但却绝对已经意识到了我手环的重要性。如果到了最后一步,祂又有被我文字限制的前车之鉴,一定会尽可能不给我第二次使用它的机会。
考虑到这一点,我在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的时空乱流里,传回了最后一个消息。
我预估了一个最后时间,以一天24小时为限。到了那个最后时限,即使我没有来得及发出短信号,也给我把白花花丢过来。
我相信,即使是到了最坏的情况,拖卷王一天的时间也绝对不是问题。
24个小时,时间很宽松。
这个时候的我还非常自信,认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论是主角团还是穿越司,我都拿捏得很好,唯独称得上一些变数的,就只有卷王而已。但通过可以被我拿捏的主角团和穿越司,完全可以制约卷王。
这样的情况,有什么是会超出我掌控的吗?
我认为是没有的。
但我忘了,敌人是永远不可能背刺到我的,能够背刺我的,只有同伴这一个阵营至少会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人。
穿过最后一个世界壁垒,我感受到了许久不见的生机。八兆亿个世界很漫长,却不够丰富。已经被毁掉的世界,不论怎么看都是一样的,虽然也有些世界,因为被毁灭的时间比较早,拥有了一定的恢复期,所以废墟之中,已经再次生长出了几点翠绿的嫩芽。
但对于无尽的废墟和焦土而言,这一丁点生机实在是连安慰二字都称不上。我太久没有感受过卷王以外的人气儿了,距离心态炸裂只有一步之遥。
以至于在看到纲吉那熟悉的刺猬头时,竟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活人啊,是活人!
终于有卷王以外的活人了存在了!
不对,卷王算不上是活人应该说,我终于看到除我以外的活人的存在了。
我抿着嘴,无端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因为流水线机械工作而生锈的大脑在这样的生机中重新活跃起来。一切旧事如新事,以至于连白花花那看上去总是很气人的面孔,都显得和善了起来。
这才是大空该有的样子啊!
他的气质里,要是一直都充满了这样的和善元素,我也不至于一开始就那样义无反顾地把他当做罪魁祸首,充满敌意的同时还毫不怀疑可能存在其他幕后黑手。
这样的大空感,就很有正派人物该有的样子了毕竟在之后的剧情里,白花花也会变成正面角色的。
看,这样的白花花和纲吉站在一起,都仿佛是同一阵营的人。虽然两个人互相对峙的身位和表情确实也不像是好朋友,但至少一眼看上去是和谐的,是和谐和谐和谐个鬼啊!
我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眶中的瞳孔骤缩。
等等,为什么白花花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对吗?
我可完全没有传短信号回去,说好的24个小时呢!
我怎么感觉连24秒都没有过去呢?
这合理吗?
离开时流淌的岩浆、爆发的飓风、翻涌的海浪在没有卷王的火焰有意催化维系之后,已经逐步被主角团稳住,没有了原先的暴戾。
但已经被改变的地貌地形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失混乱崎岖的地面和一片澄澈的天空,仿佛将漫画中的人们,和我与卷王分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多希望这句话不是形容,我多希望这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样至少不会让卷王亲眼目睹那活蹦乱跳的白花花了。
我简直不敢看旁边卷王的脸色,祂距离我很近。大概不是我的错觉,祂在颤抖不是恐惧的那种颤抖,而是一种怒火上升的外化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