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一个长着恶魔犄角的小人甩着尾巴尖叫道。
旁邊另一个头顶光环,背生双翼的小人诡异的瘫着,懒洋洋地翘着腿:可是逃避可耻但有用哎~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她支起身子:……况且当初,她不就是逃出了家乡的吗?
喂喂!恶魔小人狂流汉飞撲着捂住了她的嘴,害怕地尖叫:你这家夥到底怎么当上的天使,比魔鬼还魔鬼啊!快少说两句吧,求求你了!!
被撲倒的天使小人躺尸不动了。
我却再也躺不住了。愤而挥退脑海里自导自演,只会跟我吵架的自己们,我闷闷不乐地坐起身,望着天邊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幻想中的火光映照在視网膜上,帶来了久远的噩梦。我悚然回神,才发现天边一轮血红的圆日,凭一己之力把整个蔚蓝的天空染得赤红一片。
那光芒有着烈火一般的颜色,却没有火的灼热、炽烫,反而帶着黑夜即至的寒凉。可它依旧是温暖的,因为漫山遍野的金色花朵正迎风搖荡,晃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我呆愣许久,双目睁到极致,任由夕阳刺痛我的眼球,直到眼皮颤抖,直到視野眩晕似的黑暗。
我闭上眼,感受到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滑落。
那一刻,我下了一个决定。
我要讓他也看到这片海。我决定带上花回去见他。
我旋即起身,囫囵抱住一揽花枝,把它们一气拔下。但我又突然觉得它们不够好,至少不是每个都好,于是静立着挑选出残败的那些丢掉。然后我向外走去,边走边停,随时补充替换那些花朵。
快走到门口时,几个这几天认识的姐姐们看到我,叽叽喳喳跟我打招呼。
“小76,終于要走了吗?”她们中的其中一个道,“要给你一个临别拥抱吗?”她们嬉笑作一团。
“是的。”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下次吧,抱着花不方便。”
“啊!”她们像是才注意到我怀中滿懷的鲜花,“这么多花,你要拿去送人吗?”
另一个忧心忡忡道:“德克斯鹦鹉郁金香,这一片全是这种花。小76,你可不能看它好看就随便送人啊,你知道这种花的寓意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滿不在乎地耸肩道:“无所谓,反正我是去告白的。”
“哈,”她们又笑了,“那就没关系啦,快去吧。”几只手攀过来轻推我的后背。
“快去吧,这种事可不能太晚了。”
于是我離开了绿洲的时刻,没费多久就找到了砂金。
不出所料,他正在工作,嗯…还是带病的那种。
见到我,他很是意外,整个人呆愣愣的,原本要说的话和做的动作都停住了。我歪头看着,觉得他很是有几分可爱。
旁边正在诊疗的混沌医师眼皮一掀,波澜不惊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我立马上前一大步抢占了他的位置。
“喏,送你的。”我把满懷的花一股脑塞进砂金欲要起身的怀里,他一下子就起不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嗫嚅道,低头瞪着那些花朵。
“送你花啊。”看着他难得显出呆样,我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把手撑到了沙发靠背上,这下他就像那天的我一样被迫困在我和沙发之间哪都去不了了。
我得意洋洋:“怎么样?很好看吧这种花?”我回忆着记忆里的色彩,“你不知道,在夕阳下,它们的颜色就和你的发色一模一样,当时我就想,一定也要快点讓你看到它们才行。”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所以我就来了。”
“而且它还很香,你快聞聞。”我早忘记自己来时说了些什么大话,更何况发现自己的做法不合时宜,只顧着按着砂金的脑袋让他闻花香。
“咳…咳咳……”在我的多方位桎梏下,砂金就算想躲都躲不掉,被迫撲了一嘴花粉,猝不及防间呛了一下。
我慌忙松开手,終于想起控制住力道给他拍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花束在混乱中散落了些许到地上,更多的不知为何却还在原处,我此时也顾不上它们了,只是给砂金递水順气。
“你没事吧,好点了吗?”见他咳嗽止住,我也停了下来。
砂金总算喘順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把我推开,我愣了愣,还是顺从了他向后退去。这时,我注意到他还抱着那些花,有些开心又难免难过地想:搞砸了。不过至少他收下了花。
砂金没有说话,俯下身一一拾取地毯上散落的几支花,全部捡完后,他把它们又收拢成完整的一束,抱在怀里,抬起头。
他没有笑,也没有做出任何其他表情,在让我忐忑不安的沉默中,他始终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76,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不然我为什么好好休着假控制不住想他。但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我根本就不敢说话。虽然我吐槽砂金动不动就笑,但是不笑的时候的砂金真的好可怕呜呜。
可这种情况下,我自然又十分好奇他在想什么,只好避开他愈发灼热的视线,偷偷觑着他。
就在我又一次准备偷眼观察砂金的时候,手腕突然传过一股大力把我狠狠向前一拽。我手忙脚乱地既害怕扑到人又害怕扑到花,左支右绌间,既扑到了人又扑到了花,只能落进一个夹杂着花与花香的怀抱,眼睛和鼻子都糊满了馥郁的郁金香。
“喂…”
我刚想说你是在报复我吗?就感觉到砂金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并且还按着我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有往颈椎前进的趋势。
这种脆弱又致命的位置被触碰,我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不得不调动起全部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杀死他的冲动,立时就既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了。
那个不怕死的家伙这时候倒是笑了,笑得该死的好听:“76,”
他收回了攥着我腕间的手,不顾我的浑身僵硬,硬是揽住我往上抱了抱。搭在致命位置的手指不但没有收回,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下压。
“第七十六条——
不许再去找别人睡觉,实在睡不着的话,”他低头咬住我的耳垂碾磨,“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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