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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老朽已经检查过了,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如今昏迷只是因为强行动用禁术,导致精血不足罢了。他底蕴雄厚,用不了几日就可以苏醒。”
  可接下来他便后悔了,顾时晏足足睡了十日,而穆丛峬一直守在顾时晏的床边,除了日常的把脉之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当然,就算是日常的把脉,穆丛峬也要亲自在一旁盯着,而且每次都露出满眼杀意。
  甚至他每日都用热水替顾时晏擦拭身子,那样子就连姬若锡都有些动容。
  二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只是姬若锡对穆丛峬的称呼从陛下变成了小穆。
  若是问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姬若锡只会感叹一句,我家徒弟的魅力就是大。
  只是穆丛峬这几日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没日没夜地收在顾时晏的身旁,数日才用一次膳。
  只有姬若锡劝上几句的时候,他才会趴在顾时晏的身边咪上一会儿。
  好在如今顾时晏终于是醒了,要不然姬若锡还真有些担心这大梁的江山。
  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在听到自己的话,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姬若锡白了他一眼,骂道:“那你体内的毒呢?不准备解了?”
  此话一出,穆丛峬转眼看向了顾时晏,他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对方纤细的手掌,那眼神好像在询问姬若锡的话是不是真的。
  说到这里,顾时晏半靠着身子,无所谓地笑道:“不解就不解吧,这毒还挺好的,若不是我体内有这毒,那日可就不只是用不了内力那么简单了。”
  穆丛峬手中的力道紧了几分,顾时晏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他安慰般地说:“这毒都在我体内二十年了,平日里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说罢,他看了姬若锡一眼,似乎是让他不要再继续说这件事了。
  以穆丛峬的性子,知晓了他体内有毒,定会大费周章寻找药物替他解毒。只是这毒来的诡异,甚至不像是这世间之物,就连身为医尊的乌永春都只能用药浴缓解。
  穆丛峬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不想让对方白费力气。
  见顾时晏似是有些不愿再谈及这件事,穆丛峬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顾时晏往里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地方,对着穆丛峬命令道:“上来。”
  后者似乎有些犹豫,像是在害怕什么,可最终他还是脱下了外袍,听话地爬上了床。
  顾时晏有些无聊地在穆丛峬的身上摩挲,隔着一层单薄的外衣,穆丛峬的肌肉线条尤为诱人。
  穆丛峬似是有些抗拒,又好像是有些心虚。
  他想阻止顾时晏的动作,到底是不敢,只由着顾时晏在他的身上来回摆动。
  很快,顾时晏便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触感,那东西的形状,似乎是一道伤疤,而且就在穆丛峬的心口处。
  顾时晏坐起身,看着有些心虚的穆丛峬,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怎么伤的?”
  穆丛峬别过头,不敢看顾时晏的眼睛,那样子真是心虚极了。
  看面对顾时晏的质问,他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
  是那位医尊说若是想让顾时晏恢复的快些,需要用到他的心头血。
  穆丛峬没有丝毫犹豫,用匕首在自己的心口处划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渗了出来。
  玄衣老者眼神中有些惊讶,他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个东西接住了穆丛峬的血,再顺便提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顾时晏注意到穆丛峬有些心虚地将另一只手藏在身后,他动作迅速,将那只手掌拉了出来,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他沉声道:“这个又是怎么伤的?”
  穆丛峬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声道:“用那把先祖留下的剑需要用穆家人的血。”
  顾时晏没有说话,只是站起了身,顺带着抽出了那把破虹。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中。
  穆丛峬不敢耽误,连忙追了出去。等他赶到的时候,顾时晏正用那把锋利的破虹抵在乌永春的脖颈处,锋利的剑身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顾时晏周身杀意肆虐,声音如高原的雪山般冰冷:“你为什么要骗他,取他的心头血做什么?”
  乌永春丝毫没有俱意,理了理身上的袍子,道:“我可没有骗他,这心头血确实是用在了你身上。要不然你身上的精血能恢复的这么快?如今就能使用内力了。”
  那道抵在他脖子上的剑身被抽离,剑的主人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后面传来打趣的声音,“你这小徒弟还真是护短的很。”
  而跟在他身后的穆丛峬则是略带歉意地说:“前辈,阿衍只是太在意我了,您别生气。”
  这语气是在道歉还是在炫耀,二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纷纷给了他一个白眼。
  紧接着,穆丛峬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有些冰冷,“阿衍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需要用到什么药材?”
  二人对视一眼,乌永春长叹一口气,随后开口:“这毒自他出身起就一直存在于他的身上,平日里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甚至能替他抵挡进入体内的其他毒素,只是,前些时日他回了一趟云梁千尺,为了压制他体内的毒素。”
  “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毒发,除了身体有些燥热外,并没有别的症状。”
  说到这里,乌永春的语气也有些疑惑,这毒甚至不像是毒。
  穆丛峬面色凝重,问道:“那这毒可有解法?”
  乌永春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有些惋惜,“这些年我在他身上用过各种名贵的药材,它们都只能缓解他体内的毒素。”
  说到此处,乌永春心底有些心虚,顾时晏体内的毒如此安稳与他并无多少关系,在顾时晏身上,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
  “要想解开此毒,恐怕只有古书中记载的能解百毒飞云仙泪可以。”他的语气有些犹豫,“只是这到底是古书中记载的药物,连世间是否存在还犹未可知。”
  飞云仙泪这四个字似乎有些熟悉,穆丛峬不敢懈怠,脑海中连忙搜寻起这关于这东西的信息。
  二人见穆丛峬似有头绪,自然不敢打扰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过了片刻,穆丛峬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东西就在宫中。”
  此话一出,剩下两人的面上只剩下了欣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这东西真的在宫中?”
  穆丛峬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三年前从淮王府中搜寻而来的。”
  听到这里,二人的面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其中姬若锡更是笑道:“阿衍去京中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此物,风雨楼给他的消息中说,此物就在宫中,如今看来只是他当时没有找到。”
  穆丛峬很快就联想到了那日顾时晏出现在逐月阁,那是他三年后第一次见到对方,原来他是为了找传闻中的飞云仙泪吗?
  他不禁有些委屈,为什么这样大的事情对方都不曾和他说过,若是他早点知道,那阿衍身上的毒是不是就可以快些解开了。
  穆丛峬想了一会儿,沉声道:“既然如今阿衍已经醒来,那我们明日就回京,早些解开阿衍身上的毒,二位前辈也一同去吧。”
  姬若锡笑道:“我就不去了,让乌老和你们一起去就可以了。”
  穆丛峬劝了几句,见对方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第93章
  马车行驶在平整的官道上, 四周的金甲侍卫面露凶色,在战场上凝练出的血煞之气威慑暗处有想法的人。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马车中的顾时晏眉头微蹙, 似是觉得这股味道有些难闻。
  穆丛峬瞧他这副样子, 连忙狗腿般地凑到他身前, 温声询问道:“阿衍可是不舒服?我让他们快一些?”
  顾时晏微微摆了摆头,拒绝了穆丛峬的提议。
  见状, 穆丛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后面退了退,整个人靠在了马车中准备的软垫上,他作势想将顾时晏揽在怀中, 让顾时晏能够舒适一些。
  顾时晏躲开了穆丛峬伸过来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盯着穆丛峬的心口出,沉声道:“你的伤口还想不想好了?”
  起初穆丛峬心中还有些委屈,可顾时晏此话一出, 他整个人开心地跟什么似的, 阿衍果然最关心他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身上穿着厚重的衣物,自然是瞧不见心口出的伤痕,可他仍旧觉得这伤口有些碍事。
  回京路途遥远, 若是阿衍一直不肯靠近他,那这漫漫长路, 于他而言不亚于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事实真的如此,一路上,顾时晏害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一直都小心翼翼,甚至于在驿站二人都是分床睡的。
  这让穆丛峬如何能忍受,他心中猜测,定然是阿衍对自己擅自受伤的事情有些不满了,这才刻意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