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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与其他动物相比智商更高, 在遇到自然界中的“天敌”的时候也并不像其他动物一样只知道四处乱窜,为了保证自己种族的存活率,他们从群体中分裂出了血猎这种角色。
  因为培养出一位血猎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和财力,被选中的人类在身份转化的过程中还会受到非人的折磨,正常人家不会忍心自家孩子遭受那种痛苦, 所以这世界上大多数血猎都是被从孤儿院里选出来的。
  为了将社会动荡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政府给这群作为血猎被选拔出来的半大少年提供了很好的福利待遇, 同时还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予他们应有的便利, 很显然,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孤儿到了16岁以上本来也是会被投入到社会中的, 没什么学历和社会经验的他们打多会成为社会最底层, 品行好点的会去店里打打工赚取生活费,但更多的则是沦为社会闲散人士, 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政府的这种行为不能算得上是正义,但确实并没有让任何一个群体受到损失,相反,普通群众和那些被选中的“幸运儿”还都会感念政府的恩德。
  顾棠就是一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不过他和普通幸运儿还有点不一样, 也许是性格过于纯良,就算在孤儿院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也依旧保持着内心那份天真和幼稚…也可以换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清澈的愚蠢。
  和他同届被选上的那些人心里还会多多少少有一点替其他人类背负了某种命运的别扭感觉,觉得受了委屈或者获得的待遇与自己经历的痛苦不符什么的,但顾棠却完全没想这么多。
  在同届的少年们都在因为刚刚经历的身体改造而怨声载道的时候,顾棠在新奇的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认真的在自己身体上找着被改造过的地方,心里和眼底是纯然的好奇与疑惑,不掺杂其余任何复杂的情绪。
  “你是傻子吗?摸摸搜搜的干什么呢?”离他最近的一个高个少年无意间撇到了他的举动,目光顿住,片刻后勾唇满脸不屑的嘲笑道。
  顾棠把自己全身摸了个遍都没找到哪里有被改造过的痕迹,正郁闷的小声叹气呢,听见有人说话,他迷茫的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突然一亮。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那少年满脸不耐烦的转过头正对着他,被他精致秀气的长相小小的惊艳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默默收回视线。
  “什么忙?”
  被一个长相漂亮笑容明媚的小孩儿甜丝丝的喊哥哥…他觉得他要收回刚才那句话了。
  这哪是什么小傻子啊?分明就是小天使!就是不知道他刚才说了那么重的话,小天使会不会表面笑嘻嘻背后里偷偷记恨上他。
  “帮我摸摸后背有没有不平整的地方可以吗?我手臂太短了,摸不到哎…”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加上轻轻皱起的眉…和他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符合。
  薛禾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面上一红,心里万般的别扭和不情愿,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直截了当的朝着他的背探了过去。
  同样身为孤儿,薛禾天生就要比别的小孩儿骨架大一点,就算在孤儿院只是勉强果腹也挡不住他身量蹭蹭的拔高,但是他面前这个少年就不同了。
  纤细的骨架,白嫩的肌肤,青葱般的年纪…但这后背摸着却有些硌手。
  这少年的皮肤虽然很光滑,也很柔软,但是却只覆盖着骨头的薄薄一层…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似的。
  少年人的悸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幻想了一下对方小小一团缩在房间的一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小孩儿狼吞虎咽的吃着抢来的饭的可怜模样…薛禾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怎么样?”见他只是把手搭在自己背上就没了反应,向来没什么耐性的顾棠着急的转过头问道。
  薛禾视线一转,正好对上他带着些好奇和担忧的目光。
  “咳…挺正常的。”
  薛禾被选中之前就了解过一些相关的知识,他心里清楚他们这些人被改造过后身体表面看着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并没有直接告诉顾棠,而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上了手。
  这少年以前应该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阴暗面吧…那怎么会变成孤儿了呢?这一点也不合逻辑。
  在薛禾心目中,孤儿的形象就应该是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面露凶光的,看见实物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无论面前挡着多少个同样凄惨落魄的同龄人。
  这时,负责训练他们的血猎前辈们从改造场所外走进来,打量着屋里一个个茫然站立着的少年。
  这是政府外派下来传授经验的“退休”血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身体机能都已经因为少年时期那场改造下降到连正常人的水平都比不上了,自然也没办法再担任消灭吸血鬼的大任了。
  对政府来说,这些半残疾的人还有的那最后一丝价值就是培养新人以及传授经验和对敌技巧了。
  顾棠没有身边那群少年高,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他又实在好奇,于是借着薛禾的肩膀踮起脚把自己抬高了一点。
  “那些人是谁啊?怎么一个个看上去跟要死了似的…我们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他不自觉的攥紧了薛禾的衣服,把那一小块布料攥的皱皱巴巴的。
  薛禾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后拉去,严严实实的把他挡住,“不知道,但低调点总是对的。”
  顾棠闷闷的“嗯”了一声,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手臂上,跟个小鹌鹑似的,小小的缩成一团。
  …好乖。
  在他信赖目光的注视下,薛禾挺了挺胸膛,轻咳了两声,站得笔直,认真扮演起了保护者的角色。
  但他心里也清楚,想这少年一般长相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的遮挡住光彩呢?
  果不其然,一个脸色苍白的跟吸血鬼一样的血猎在路过两人面前的时候脚步一滞,慢慢转过头来盯着薛禾打量,眼神飘忽不定,似有似无的往他身后打量。
  顾棠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攥紧了薛禾后背上的衣服,紧张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古老的祭祀仪式吗?看上去还挺像那种小说里选入门弟子的现场的…但是为什么那些被选中的人却都面如死灰呢?顾棠都有些搞不懂自己现在应该兴奋还是恐惧了。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最后的结果是薛禾完全没有想到的。
  自己这体格看着怎么着也是要更抗磋磨的,如果来个真心想培养出优良继承人的正常血猎,他这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顾棠…
  会看上这种少年做继承人的也就只有被长时间的训练练的心理不正常的变态血猎吧?
  两人被带走了,因为有熟人的缘故,顾棠并没有多害怕。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场馆里还在被挑选着的同伴们,眼神转向两人面前走着的那名血猎时已经带上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
  培训整整持续了五年之久,顾棠已经20岁了——从小就是孤儿的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年龄,这还是他那个还算负责任的血猎老师专门带他去医院测的骨龄。
  今天是他和薛禾出师的日子,他们俩分别被交代了任务,顾棠看完了自己手里的任务清单,又垫起脚尖“偷偷摸摸”的想去看薛禾的,被张之牧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后又施施然的装作看别处。
  “薛禾,你先去准备任务需要的东西,顾棠,你跟我来。”
  薛禾一点头,手里攥着任务单出去了,张之牧则带着顾棠来到了他平时整理实战资料的房间,从书架中抽出一本羊皮卷,摊开放在顾棠面前的桌子上。
  对于薛禾,张之牧是放心的,但对自己这个在课堂上总是摸鱼的小后辈,他却一直放心不下来,总要担心对方会在实战过程中发生意外,迟迟都没敢派危险任务给对方。
  如果不是最近血猎实在紧缺,他甚至还想着能让顾棠在身边多留几年,好好板板他的性子,让他在如今凶险的世界上能多几分生存的把握。
  羊皮卷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张之牧在例行课程上强调过无数次的保命小技巧,还有一些银质武器的使用时机以及方法。
  “老师,这些我都知道的,要是没有其他事了我也想回去准备准备…”
  见张之牧一脸正色的按着自己肩膀指着羊皮卷上的一条条内容交代着,顾棠实在受不了出了声。
  张之牧沉默了一会儿,把羊皮卷卷吧卷吧塞进他怀里,同时又在他眼前将书架角落里的一本书推了进去,从出现的凹陷坑洞里拿出了一支小巧精致的手枪。
  这是他受伤从一线退下来后高层奖赏给他的,如今他暂时也用不到了,留给顾棠防身用再合适不过了。
  “完成不了任务也不要紧,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