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目光越来越沉，“方然......”
方然深深吸了口气，尝试保留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不能等回去公寓吗？”
“等不了。”
“万一这里有监控怎么办？”
“从我留在这里的第一晚开始，就被我拔掉了。”
“......”
室内的灯光仿佛有所感应，在这时又再暗了些，方然跟着闭上了眼。
他咬着牙，嘴里漏出了几个字。
“......一次。”
“遵命。”
*********
方然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治疗舱的舱门是半开着的，哨兵并没有躺在他的身旁。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
昨天就不该心软。
明明说了......只能一次，但是有些狗东西明显就是听不懂人话。
越想，脸就越红。
方然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调整了一下状态，从治疗舱内坐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后腰。
“......”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不适。
相反，整个人神清气爽，甚至感觉身体轻盈舒畅，状态比昨天还好了几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治疗舱边上的显示板，治疗能量的释放功率被调到了最大值。
再往外看，旁边的矮桌上放着几支空的营养剂瓶。
懂了。
大概是......那些营养剂和治疗舱内的能量都起了作用。
怪不得昨晚两人的精神都那么好......
方然咬咬牙。
傅长洲这狗东西！
机关算尽。
又是每一步都算好了。
不过......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精神海内的情况。
两人的标记......似乎还没成功。
就在这时，“滴”的一声，治疗室的门自动打开。
“醒了？”
傅长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打包的咖啡和三明治。
这人春风满面，显然心情和状态都极好。
“不再睡一会？”
他快步到方然身旁，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把手上的打包袋放在旁边的矮桌上，“都是你喜欢的。”
方然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
“刚才去买的？”
“嗯。”
“因为猜到......你今天肯定不想再喝营养剂。”
“......”
哨兵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突然站了起身。
方然挑了挑眉，“去哪？”
哨兵低头看着他，“去问工作人员，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方然眯起眼，“我又不着急离开。”
“我着急。”
“......”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正好拿着终端拐了进来。
“两位早上好。”
“方然向导，你昨晚的数据有几段波动过大，可能还需要监测两日。”
哨兵的脸瞬间就黑了，方然却笑了起来。
第164章 我如你所愿
两日后，方然终于离开了治疗室。
原本说要来接他的钟万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在终端上发来了消息。
「方然，我能不能征用宿舍几天？」
方然看着他这条信息，没忍住笑了出声。
钟万这和陆文川这两个家伙......
他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向导宿舍哨兵禁入”这条规定，真是形同虚设。
「多少天都行。」
给好友回了信息后，方然就开始思考这几日的去处。
中心给这次行动的哨兵向导都放了长假，方然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公寓的，这也是那天他凑在哨兵耳边说的话。
「傅长洲，长假的十天......你可以一直留在我的公寓。」
可是不久之前，他收到了公寓管理员发来的消息。
公寓的供电和精神力的设施突然被损毁，需要到明天才能修复。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身旁的哨兵。
“傅长洲，不是我不想收留你，而是......”
“方然。”哨兵却打断了他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还没等方然反应过来，哨兵就发动了瞬间移动的能力。
几秒之后，方然就隐约听见了海浪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带着咸味的海风顷刻扑面而至。
他放眼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阳光极好，碧水蓝天，看着都让人心旷神怡。
他望了望身后，两人似乎是站在海边的一栋别墅的前面？
“这里是？”
傅长洲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是属于我和你的地方。”
方然有些不明所以，“我和你的地方？”
哨兵笑着把自己的终端递给了他。
上面有不少各种别墅的介绍图片。
方然一张张地划过。
各种风格都有，有的也在海边，有的在山中，甚至还有雪地里的。
看地形和风景，并不全是4区的地方。
“这些房子......”
方然疑惑地看着他。
傅长洲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时候很想把你藏起来，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就不知不觉买了这么多房子。”
“......”
“傅长洲，不要笑着说这么疯癫的话。”
哨兵又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把他紧紧抱住。
“方然，快点属于我吧。”
“这样我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方然靠在他怀里，又听见了那熟悉心跳声。、
一下，一下，全是令人安心的感觉。
“好。”
......
晚上的时候，傅长洲亲自准备晚餐。
意想不到的是，哨兵的手法熟练利落，烹饪技巧相当不错。
没过一会，食物的香气就充盈在整个别墅的客厅。
方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在一旁看着，甚至觉得这人穿围裙的样子也很好看。
就是有些不要脸，围裙之下只穿了一件极薄的背心。
刚欣赏了一会，他就听见了“滴滴哒哒”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方然抬头望去，看见一道道水痕在客厅那面落地玻璃上划过。
又下雨了。
“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他转过身，慢慢往那边走过去。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远处的海中卷起了巨浪，甚至响起了低闷的雷声。
雨点倾轧在各处，雨势摧枯拉朽。
有那么一个瞬间，方然仿佛回到了遇到哨兵那天的晚上。
那一场雨，好像也是这么大。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腰侧穿过。
哨兵靠在他背后，紧紧拥住了自己的向导。
两人就这样站着，一起看向窗外的雨景。
“傅长洲。”
“嗯”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看见了我？”
“......”
“嗯。”
原来是这样。
那天在雨夜中飞行的哨兵，真的就是傅长洲。
有些事情，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方然看着外面愈来愈烈的雨势，意识突然模糊起来。
......
“跑啊！快跑啊！”
“这位小哥，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方然感到有人在用力拉扯他的手臂，定了定神，发现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人见他还是站着不动，神情惊慌地跑开了。
方然转头四望，发现自己似乎在站在4区的某个街角。
这里满地的狼藉，附近的建筑被炸得七零八落，一片的焦黑。
傅长洲呢？
哨兵人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
“轰隆隆！”
能量爆发的轰鸣声惊天动地，方然差点站不稳。
又一个路人撞了上来，“你这人！怎么还不跑啊？”
方然连忙拉着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那人脸上全是惊恐之色，“那个3s哨兵暴走了，快走啊！再不走就没命了！”说完就用力挣脱方然的手，急速跑开了。
3s哨兵？
傅长洲！？
绝不可能！傅长洲现在的状态明明非常稳定。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隆隆隆！！！”
能量在疯狂爆炸，两个哨兵正在半空中交手。
方然定神一看！
是傅长洲！
可是他的状态非常奇怪，双眼已满是猩红色，浑身是血，不停朝着另一个哨兵吼叫，就像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另一个哨兵穿着白色的制服，身上也非常狼狈，他皱着眉头，不停防御，只能堪堪挡住傅长洲疯狂的进攻。
郑明宇！？
方然顿时整个人僵住了，郑明宇不是被毁掉了精神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