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才刚起床,就有工人跑来说,头天晚上有人在一间空车间里打架斗殴,据说是钢厂的职工高胜救了纺织厂的一个小姑娘,被别人打击报复。当时我就吓坏了,赶紧跑去厂里。你们不知道,打得那个惨啊,好几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高胜头上也破了个大口子,正捂着脑袋坐在旁边。
我当时就吓得要报警,却被高胜拦住了。就是他,请求我以斗殴的名义向上汇报,做出开除的决定。
为什么啊!这人疯了吗?老张忍不住了。
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见义勇为是好同志啊,怎么能这么处理?所以坚持不肯。可后来高胜直接找到了厂长,厂长越过我做出了处分的决定。
他竟然是故意的。岳奶奶喃喃道,难道是有更大的计划?
诶,真让您给说对了。陈主任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年后,你们纺织厂的案子破了,人都抓了起来,我刚好碰到你们厂的方书记,喏,就是他父亲。
街道主任忙站了起来:岳奶奶,我是小方,小时候应该上学路过您家,总能看见漂亮的山茶花,我可喜欢了。
陈主任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其实说穿了也不奇怪,那位高胜,根本不是普通的钢厂工人,而是公安局安排过来的卧底!
纺织厂上上下下都有问题,直接安插卧底过去很容易被怀疑,所以,他暂时是以钢厂工人的名义在这一带活动。打架斗殴被开除,只是配合他的行动,在那之后,他成功打入了纺织厂内部,最后一举捣毁了腐败集团。
但是听我爸说,他在最后的抓捕行动中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以后,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他的功绩大家都记得,局里还重新给他安排了工作。
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博物馆馆长忍不住掏出小本本,奋笔疾书,其他人,则都把目光投向了岳奶奶。
那您父亲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奶奶小声问。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几次,但我爸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原来是这样岳奶奶点了点头。
看着大家担心的表情,她笑了笑:大家别这样啊,人虽然找不到,但我知道他后来没事,也算是安心了。
席间安静下来,温阮给奶奶续了一杯茶,宴凌舟则沉吟道:奶奶您也别太过失望,现在知道了高先生的身份,其实就有了寻找的方向。等会儿要来的梁爷爷,当年也是刑警,我再找他和他的同事打听打听。如果这位高先生之后没在保密部门工作,打听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不起啊老张,我来晚了。
温阮和宴凌舟相视一笑,正准备介绍,却看见奶奶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惊讶。
梁建中带着梁疏雨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请客的人居然来晚了。
梁疏雨一迭声地道歉,却在看见岳奶奶的瞬间愣了一下,反倒是梁建中,只是礼貌地向大家点点头,转而和温阮打招呼:小医生,你好久没到我们社区来了,上次的事情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上次的事情
温阮也愣在当场。
那日大雨中的钢厂车间,小姑娘被威胁的案情、曾经受过重伤失忆的老刑警
他的心狂跳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由自主地开口:梁爷爷,您
您是高胜吗?
但是,他没能把这个问句说出口。
岳奶奶轻轻拉住他的手,自己上前一步,看着梁建中的眼睛,微笑说:这段时间,多谢大家照顾我家温阮了,我是他奶奶,我叫岳绣。
梁建中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叫梁建中,是你家孙子照顾我猜对。哦对了,你家温阮的男朋友,还是我的徒弟呢,说起来,咱们可是一家人!
对,奶奶温柔地点头,一家人。
半年后,ufc格斗之夜海市站。
宴凌舟站在八角笼中,上身赤膊,每一道线条都流淌着力量的美感。
汗水顺着沟壑分明的胸肌滑下,在八块如刀刻般的腹肌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裁判高高举起他的右手,汗水与血水在他英俊的脸上交织,聚光灯下,金腰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全场沸腾,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但他却在这一刻安静下来,目光穿过刺眼的灯光,直直望向观众席的一角。
温阮就站在那里,轻轻向他挥着手,眼眶泛红,泪水在灯光下闪烁。
那是他最亲爱的宝贝,那个用尽了全力,将他拖出黑暗深渊,让他有勇气再次站在这个赛场上,不为发泄,只为追求搏击的快乐而战。
他举起金腰带,在无数观众的狂热嘶吼中,举向他所在的方向。
lucian yan,再次获得金腰带,您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吗?
雪亮的灯光照在宴凌舟的脸上,他露出一个让观众为之疯狂的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ufc的赛事了。
观众席里传来遗憾的叹息。
毕竟,在这两年里,我找到了生活的重心。不,应该说,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感谢综合搏斗,感谢巴西柔术,这些运动曾经拯救了青春期的我,也让我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我曾经为了发泄对生活的不满而走上mma的道路,相信很多人也有同样的经历。在困难将你打倒的时候,在黑暗笼罩而来,你觉得毫无出路的时候,请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遇到一个真正让你回归生活的人,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八角笼是我的战场,在搏斗中,我从不认输,但他的怀抱却是唯一让我想认输的地方。
这条路,我趟过了,我达成了。他,功不可没。
请祝福我们。
【正文完结】
第73章 if线假如那时遇到他1
哥哥,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刚满三岁的双双蜷缩在宴凌舟怀里,手指有点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
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而言,她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呼吸也有点急促, 额角处映出细细的淡青色血管。
宴凌舟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去南城旁边的一个小镇, 那里有好玩的温泉。
双双小小的眉头蹙起, 有点艰难地吸了口气:是去治病对吧,真的能治好吗?
宴凌舟不由得看了眼前方的父亲。
今日的出行是早就定下的,但宴昌权昨晚还是没有回家,只是一早赶到私人飞机上, 气得吴令珊不想和他同车。
此刻他正在副驾上呼呼大睡, 根本没法给他任何提示。
宴凌舟很快收回了眼神,冲着妹妹揶揄一笑:你是不是想偷懒不上学, 所以希望治不好?
才不是呢!小姑娘一下子急了,忙忙地从他怀里坐起来,我可喜欢上幼儿园了,我就是怕治不好又要请假
她撇了撇嘴,眼圈都红了:才不是偷懒, 哥哥大坏蛋!
前座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传来宴昌权不耐烦的声音:凌舟,怎么又在招惹妹妹?
他回头瞪了宴凌舟一眼,看向双双的时候,立刻和颜悦色:宝贝别生气,等会儿我们去温泉游泳好不好?很暖和很舒服哦。
双双噘着嘴点点头, 扭头看着窗外,小手却互相绞着,还有些无精打采。
宴凌舟看了眼她因为激动而暂时变得红晕的小脸,挪到她身后, 双臂环过她的身体,把绞在一起的两只小手分开,握在手心里。
你看,南城街道上的树好绿,他凑在双双耳边,和她一起看外面的街道,我们老师说了,绿色是生命的象征,所以双双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