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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竹马拖友 > 第45章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关笙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酥了,意志也有点动摇。
  他知道两人再这么抱着很危险,也知道把江南洲推开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但是就是没办法下定决心推开他。
  他们胸膛相抵着,关笙能感觉到江南洲的心跳也很快。
  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什么也别想了,顺其自然吧,要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反正他也做不到狠心决绝,或者说他也隐隐期待着。
  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江南洲最后只是又一次仓促地又狠狠地吻了他,然后就转身拿了包进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响了起来,关笙靠着门低声骂,“我顶你个肺啊江南洲,我也要洗啊。”
  最后他只能认命地从书包里拿了本草稿纸出来,坐在桌面在淋漓的水声里面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低头开始默写蜀道难、师说、劝学、赤壁赋。
  师说默写到第二次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平复下来了,但是水声还在想着,直到四篇长如水蛇春的古文默写到了第五次,水声才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浴室的门开了。
  关笙坐着没有转身,但是能察觉到身后江南洲在慢慢靠近。
  关笙写字的速度慢了下来,江南洲已经到他身后很近的地方了,甚至有一滴水珠落到了他的本子上,晕开了两个字。
  关笙其实从水声停下的一刻就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只是机械地动笔,现在连机械地动笔都不会了,只能跟个雕像一样坐在那里。
  江南洲的手从身后伸出来,手臂上还挂满了水珠,身上散发着酒店沐浴露的香味,香得有些刺鼻。
  关笙看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草稿本上,食指指了指自己在默写的那一行字,“下一句是,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说完,那只湿漉漉的手从关笙的草稿本上挪开,然后很轻地捏了捏他的耳朵,戏谑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学霸也会忘记下一句吗?”
  关笙终于回过心神,慢慢地默写出下一句,边写边淡定地回答,“我又不是你,我不差这两分。”
  江南洲走开了两步,感叹道,“你这嘴才真是杀人如麻,一点情面也不留,怎么说我也是你男朋友啊。”
  关笙无声地勾起了嘴角,将剩下的最后几句默写完,然后扔下笔,靠到了椅背上。
  酒店的凳子椅背不高,只到后背偏下的位置,关笙柔韧的上半身靠在上面,整个上半身以椅背为支撑,弯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脑袋倒挂着,就用这这个高难度的姿势看着身后的江南洲。
  江南洲走过来托住他的后脑勺,低头看他,笑着说:“你的腰原来这么软?”
  关笙也笑了,“废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的腰硬的话,那些在高桩上跑跑跳跳还倒挂的动作怎么做出来。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南洲垂眸看着他的眼神暗了又暗,关笙也感觉出来了,他连忙说:“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江南洲依旧站在原地,托着他的后脑勺看他,过了不知多久,他才俯身,很矜持地亲了亲关笙的眉心,问他,“想吃什么。”
  “我都行。”关笙边说边直起了腰,心想,吃什么都好,不要在这里就好,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是个好学生,他还要好好学习的。
  最后两人出门吃了烧烤,然后还散了会儿步消食,回到酒店之后,关笙老老实实地拿出了一沓卷子写题目,江南洲也不看电视,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
  起初关笙被看着还有些不自在,不太能集中注意力,不过写着写着就全身心投入解题了。
  等写完一张卷子之后,发现江南洲已经趴在他旁边睡着了,半边脸压得变了形,凑近看还能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
  江南洲说是坐了一天的火车过来的,飞机票太贵,往返的机票以现在他的收入水平来说根本承担不起。
  关笙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是甜蜜。
  他想,年轻小伙熬一两天夜问题不大,他们都这么久没见了,重新见面,欣喜压过了所有的情绪。
  关笙此刻非常迫切地希望高考快些来,最好明天就赶紧考完,这样就能结束这种只能对着手机谈恋爱的日子。
  他又趴着看了江南洲好一会才轻手轻脚地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发现江南洲已经醒了,正坐着发呆,听到他出来了转了头过来,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关笙随口说:“你要再洗一次吗,一身烧烤味。”
  江南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走到了关笙身边,不由分说地紧紧抱住了他。
  关笙有些惊讶,但没有推拒,手下意识地搭在他的后腰,问:“怎么了,睡懵了?”
  江南洲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梦到我找不到你了,然后吓醒了。”
  关笙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所以现实里,是关笙找不到江南洲,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是那段时间他是真的不知道江南洲的任何消息。
  江南洲后来又抱着人撒了会娇,又揩了一把油才慢悠悠地挪去洗澡了。
  不知道江南洲这小子是真的正人君子还是装的,他订的是一个双床房,两张单人床坦坦荡荡地放着,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关笙没有多想,随便挑了一张床就躺了,这一天下来还挺刺激的,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今天江南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他几乎想也不想就出来和他一起住了。
  好魔幻。
  他一直以为自己挺循规蹈矩的,但是最近发现,其实他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尤其是这一年,简直称得上是轰轰烈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他翻了个身看着浴室那边影影绰绰的身影,有些浮想联翩。
  然后水声就停了,这次江南洲居然洗得挺快,估摸着不到五分钟。
  江南洲擦着头发走到关笙的床边,很随意地就坐在了他的床上,关笙往后挪了挪,问他,“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江南洲没有回头,摇摇头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带这些无奈,“我真系保你大了,放过我吧。”(我服了你了)
  关笙躺着笑得有些坏,“那你来我的床干嘛?”
  江南洲头发短,这会已经差不多擦干了头发了,他把毛巾随手扔到床头柜,然后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偏过头看关笙。
  关笙笑着说:“又说不一起睡。”
  江南洲细细地看了他好久才低声说道:“嗯,不一起睡。”
  “那你还在这里干嘛,去旁边。”关笙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话,生怕打破了这会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美好。
  第40章 旗开得胜
  江南洲背着光,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刚洗完的头发搭在额前,看起来很乖巧,也很帅气。
  他窸窸窣窣地挪动,又靠近了一些关笙,终于在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层被子的距离时停下来了。
  关笙一动不动地回看他,看到他黑沉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看到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神。
  随后那双眼睛闭上了,紧随其后的是他温热柔软的嘴唇。
  关笙也闭上了眼睛,他们接了一个温存缠绵的吻,分开的时候连眼神也在拉思。
  江南洲一手摩挲着关笙的侧脸,低声问他,“还有多久高考啊。”
  关笙想了想黑板上面的倒数,说:“还有六十八天。”随后他想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于是说:“不,六十七天。”
  江南洲闭了闭眼,埋头蹭了蹭关笙的额头,说:“好久。”
  末了他又说:“你怎么敢的?”
  这话没头没脑的,换了个人肯定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但这是关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南洲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南洲在问他,怎么敢说退学就退学,说复读就复读。
  江南洲其实明里暗里都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关笙也从来没有不耐烦,每一次都会很认真地回答他。
  这次也不例外,他说:“我说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起码在考试这件事上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不然我成什么了。”
  江南洲跟个鸵鸟一样,反而把头埋得更深了,“白白多吃一年的苦。”
  “如果是你的话,那确实是挺苦的,但是这对我来说真没什么,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可以试想一下,你为了我多花了一年的时间没日没夜地舞狮,这样是不是好受多了。”
  关笙很耐心地慢慢说道。
  江南洲把关笙连人带被子搂紧了,说:“再熬一熬,快了。”
  “这话是和我还说还是和你自己说?”关笙失笑问道。
  “和我们说。”
  最后江南洲还是松开了关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关笙翻了个身,看到旁边的江南洲还埋在被子里睡得跟头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