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关笙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趁乱混进人群里面躲避这些或是惊讶或是崇拜的视线,谁知道江南洲突然就吼了一嗓子:
“同学们好,我们是德胜狮馆的学徒,我们的狮队在全国南狮联赛蝉联了五届的冠军,欢迎大家多多了解和支持。”
身边的教官率先叫了句好,然后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半个操场的同学都鼓起了掌。
关笙看着身边自信张扬笑着的江南洲,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比盛夏的烈日还要耀眼。
被围观的一点点尴尬和难堪瞬间褪去,关笙只看到了他爱着的少年和他所热爱的。
最后关笙还是被拎上了升旗台,带领着下面的大一新生,打完了一套军体拳。
自此之后,关笙一战成名。
大家突然意识到,原来不只是教官能把军体拳打得好看,学生也同样可以做到,至于为什么他们打出来的拳这么傻,多少得从自身找找原因。
关笙因此成了学校论坛和表白墙的常客。
江南洲这个闲得蛋疼的人,竟然也注册了关笙他们学校的论坛账号,时不时就把上面求关笙联系方式的帖子转给关笙,然后再酸溜溜地来上两句。
关笙大一很多课,几乎都是江南洲过来学校找他,两间学校说远不远,但是也不近,从江南洲的学校出发,地铁要坐半小时,然后还有走个十多二十分钟才能到关笙的学校。
但是这一年,江南洲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候鸟,一没课就跑去找关笙,然后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在安静无人的角落牵手、拥抱和接吻。
关笙从来不抱怨江南洲来得太频繁,只觉得自己不争气,明明应该他也要像江南洲一样,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去找他。
大一那年暑假,他们留在了s市没有回去,因为回家了要天天呆在家里,见个面都得偷偷摸摸地躲开大人的视线,主要是要躲开江涛。
江南洲其实不是很在意,但是关笙总觉得心虚,不敢见江涛,也怕江南洲回家之后江涛打他一顿。
他们俩索性就谎称留在学校附近实习了,也没管家里人信不信。
房子就在江南洲学校附近的一栋居民楼,因为从小就跟着狮队商演,其实他们存了不少钱, 所以承担房租水电不成问题。
入伙的那天,江南洲和关笙拿着钥匙和不多的行李站在门前,都有些激动。
这是他们的家,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虽然只是租的房子,但是关上门,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第44章 夏日迟迟
租房的时候,他们顶着房东八卦的视线租了这间一居室。
已经正式在一起一年多了,如果加上关笙复读的那一年,其实已经两年了,都是体火旺盛的年轻人,看着自己恋人,脑子里想的东西无非就那些。
所以两人都默契得很,找房子的时候,看的都是一居室。
门一关上,两人对上了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就稀里糊涂地贴上了,手也跟装了导航似的钻进了对方的衣服底下。
房子可能是太久没有通风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霉味,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尘埃在大片日光中漂浮。
地上的杂物很多,两个人,四条腿有些难移动,江南洲一个用力把关笙抱了起来,关笙几乎是在凌空的一瞬间就配合地抬起了腿,盘到了江南洲的腰上。
他们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江南洲小心地把关笙放到了床上,一手撑着床板,隔着很近的距离近乎痴迷地看着仰躺着的关笙。
关笙眯着眼,笑着回看他,说:“还没有铺床垫,好应。”
江南洲笑了,俯下身几乎要和关笙贴在一起了,他往前定了一下,说:“我以为你说我呢。”
关笙能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觉得口干舌燥,没忍住吞了口口水,仰头亲了他一下,“你也是。”
江南洲的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一下,眼睛都烧红了,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一下关笙,然后丢下了一句,“等我两分钟。”就起身出了卧室。
关笙躺在床上,隐约知道江南洲要去干什么,于是既没有动,也没有问他去干嘛,他热得出了汗,t恤都被汗洇湿了,他仗得有些难受,牛仔裤被撑起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度,外面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是行李箱砸在地面的声音。
关笙不合时宜地有些心疼那个行李箱,去年刚新买的,挺贵呢。
没多久,江南洲就一手抱着枕头和空调被,一手拎着油和t,走了进来。
关笙看着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热到爆炸了。
他不知道江南洲什么时候买的东西,但是去他宿舍等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关笙看到了,本来是没看到的,但是江南洲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激起了关笙的兴趣,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从他的衣服里翻到了这两样东西,当时两人在宿舍里相对无言,谁也没看谁,谁也都是个猴子屁股脸蛋。
他无声地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看了。
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南洲在铺床。
关笙被拉了起来,躺在了柔软的空调被上,手臂被拉了下来,江南洲亲了亲他的眼皮,和他十指紧扣着。
关笙一向挺能忍痛的,但是这会真的遭不住。
不知道是江南洲技术不行还是因为是第一次。
关笙被身后的触感折磨得掉了眼泪,不是哭,而是单纯地生理性流泪,他咬着牙,到底还是没忍住低吼,“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江南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收了手,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嘴唇和脸,低声地哄他。
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等到最后真的进去的时候,江南洲忍得手上,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关笙闭着眼,出的汗都沾湿了背后的空调被。
这一年的七月真的很热,潮湿闷热的房间里,他们拥抱着对方熟悉的身体。
他们一起长大,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一厘米一厘米拔高的身高,他们每一寸成长都落在对方的眼里。
从今天以后,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得过。
混杂的不只有汗水,热烈的也不只是夏天。
从下午两点折腾到晚上八九点,关笙觉得自己饿得能在房间里看见星星。
他艰难地拍了一下江南洲的屁股,示意他起来。
江南洲无赖极了,在关笙身上磨磨蹭蹭,东扯西扯,就是不起身,手脚八爪鱼一样缠着关笙。
关笙真的饿得不行了,最终还是忍着嗓子的疼痛,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想饿死我吗?”
说完之后,他都被自己的嗓音震惊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变成这样,震惊完之后又想到了江南洲刚刚半是诱惑半是强迫地让自己做的事情,戳得他喉咙都变成这样了,关笙气得用力地拍了一下江南洲的屁股。
他沉着声音说:“再不给我吃饭以后你别想碰我。”
江南洲利落地爬了起来,打了个电话叫了外卖。
关笙吃了半碗粥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想到他们荒废的一整个下午和半个晚上,他按了案酸痛的后腰,有点后怕,多少也有些庆幸自己这么多年来有很认真地锻炼身体和练舞狮,否则就这种强度的考验,他可能半途就能晕过去。
江南洲讨好地把自己碗里的鱼腩挑出了刺,夹到了关笙的碗里,说:“没有骨头的,多吃点。”
关笙一点也不客气地夹起来放到嘴里,冷漠地问,“还有吗。”
江南洲笑眯眯地边挑刺边说:“有有有,等下。”
最后,江南洲的碗里只剩下了粥,他唏哩呼噜地喝完,然后坐在餐桌边看着关笙一口一口地吃粥。
关笙懒洋洋地望过去,看到他的肩膀上渗着血的牙印,叫他自己找双氧水擦一下,江南洲却没什么所谓,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对面看他吃粥。
关笙懒得说他了,爱怎么就怎么地吧,反正死不了。
得亏关笙体质真的不错,休息了两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也因为江南洲虽然真的技术不怎么样的,但整个过程都很小心,没有让关笙真的受伤。
这个暑假,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出租屋里荒废度日,像是要将分开的那一年时间加倍的补回来,这里没有应该和不应该,只有他们在相爱。
每天都无所事事,虽然多少有点不思进取,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好的时候,即便是浪费,也是很好很好的。
暑假剩下半个月的时候,他们终于兑现了两年前说的毕业旅行。
那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去哪里,就被迫分开了。
他们一起去了海边的城市,沿着海岸线走了好几个城市。
去到最后一站的时候,他们居然在一个新开业的商场偶遇了一个狮队在表演。
说来也巧,他们本来没打算来这里,但是江南洲远远地看见这么多人聚集在这,死活想要凑这个热闹,于是就拉着关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