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何依着她的意思把她抱起来,周渔这才费劲巴力地把腿勾了上去,大头朝下。
真想不到,多年后她还能倒挂上去。
不过她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不一会儿她就有点撑不住了。
赵承何却在一旁看热闹,一点也没有要帮她下来的意思。
“喂,帮个忙啊,我要掉下去了。”
“谁叫你非要上去,我都说太高了。”
“帮个忙嘛!”
“求我。”
“已经在求你了,帮个忙嘛!”
“你这不叫求人。”
“我快坚持不住了,你再不过来我就生气了!”
周渔不小心露出了真面目。
赵承何却笑了,过来抱住她的上身,接住她的腿,让她安全落入他怀里。
“生气了?”
“生气了!”
“我这不是帮了么?”
“太慢了!”
“那你想怎样?”
周渔瞪他一眼,“放我下来!”
赵承何把人放下来,谁想她脚一落地就狠狠往他脚上踩了一脚,踩完了就跑,还对他做鬼脸。
赵承何让她跑了一会儿才去追她,免得落得个欺负人的名头。
他怎么跑这么快啊!
周渔起初还有工夫回头看,后来就铆足了劲地跑。
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毫无悬念地被他抓住,扛在了肩膀上,还被他拍了一下。
“别跑了,留点体力。”他说。
“你打我?放我下来。”
他却像没听见,一直扛着她,直到把她放在椅子上,腿上还搭了一条小毛毯。
周渔还要动手,却被他握着手腕双臂交叉,牢牢困住。
“还闹么?”
周渔当然不肯就这么认怂,但他困住她的胳膊,让她根本就动不了。
“你欺负我,不地道。”
“还闹么?”他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渔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不闹了。”
“下次不许了。”赵承何松开她,点起一支烟。
“什么不许?”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这么跑,也不怕跑坏了。”
“没忍住嘛!”
他两手撑在草坪上,仰头往天上吐了一口烟。
周渔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松弛的状态。
“赵承何?”
“嗯?”
他回头,一张俊俏阳光的脸,实在让人赞叹。
“你开心吗?”
没等他回答,她先说:“我很开心。”
他笑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很久没跑了。”
“你可不像很久没跑的样子。”
“跑不跑,追你都追得上。”
“我哪有那么菜?”
“你不菜么?”
“你才菜!”
周渔顺手抓起果盘里的东西就扔他。
他笑着躲开,周渔却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
她一下扑在他身上,抓起他旁边草坪上的草莓给扔远了。
赵承何夹着烟的手还举着,“小心烫了你!”
“你没事吧?刚才那颗草莓有没有碰到你?会过敏吗?”
她十分紧张,一点玩笑的样子都没有了。
赵承何侧开头吐出一口烟,说了句:“不会。”
“真不会?”
“不会。”
“那就好。”
赵承何把烟头掐灭,抛进垃圾桶。
一回头,周渔正瞧着他。
“这别墅真是你的?”
他点头,“现在是我的了,也是你的。”
忽然告诉她在伦敦有个别墅,她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中了彩票。虽然她也知道像他这种人拥有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也就是说,她现在正在伦敦的家里晒太阳,想一想都很刺激,连看风景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这么大房子,只有我们两个吗?”
他看向她,“你是期待还是害怕?”
这叫什么话?周渔没精力跟他打嘴仗,毕竟她现在尚未恢复,还需要人照顾。
两人坐在后院的草坪上。
阳光和煦,微风拂面。
视线不禁触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
是周渔先转开目光的,赵承何看她面色仍有苍白,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仔细瞧了瞧。
“暂时什么工作都不要接了,没什么比身体重要。”
周渔点头,所有所思。
“工作都结束了,本来是打算在伦敦休息一个礼拜再回去的。”
“这不是正好符合你的计划。”
这怎么能一样,这是修养,周渔想。
“所以你在伦敦一直住这?”
“嗯。”
“我还以为你住的酒店。”
赵承何轻轻地叹了一声,“我怕你不喜欢这里。”
这是何笑笑当年为赵一何挑的好地方,赵一何那阵子迷上了滑铁卢桥,整天研究各个大师的画作。
何笑笑看他这么有兴趣,就在伦敦买下一栋别墅,让他天天可以去画滑铁卢桥。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盯着草坪,半天没说话。
“这原本是一何的房子?*? ,对么?”周渔忽然问。
在他说“现在是我的了”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她猜到的还不止这些。
赵承何惊讶地看着她,点点头,“对,这里曾经是一何的家。”
“你和一何的关系一定很好。”
他把一支没点的烟揉断了。
“是很好。”
“所以我不会不喜欢这里的。”周渔笑说。
她没有追问那幅画,没有追问那一整面墙的收藏,没有追问一切。
她的眼睛弯弯的。
赵承何拨开她的碎发,抚过她略有消瘦的脸颊。
两个人的目光渐渐缠在一起,距离也在拉近。
周渔忽然感到一丝异样,在他即将吻到她的时候撇开脑袋跑开了。
她一口气跑进卧室,关上门,双手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