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踮了踮脚,撇嘴:“什么比喻啊。”
孟青时笑着拍拍她的背,俯身,让她的双脚落回地面:“许昭意,我以前从没想过,日子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那些从聂心口中转移到她身上的怜惜,他感受到了。
在这个晚风燥热的夏夜里,月亮亮着,星星亮着,孟青时仿佛回到高中那个从家里跑出来吃烤冷面的夜晚,也是像现在这样,他依旧在许昭意身边。
这就够了。
……
拿在手上的房卡靠近把手,滴一声,房门被打开。
尚未开灯,挣扎间,房卡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反手关门,许昭意被男人压在门板边,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无尽的黑暗里,两人相互的喘息和接吻声,缠绵分不清。
腰侧的衣裙拉链被孟青时往下扯,许昭意含着他的唇,小声道:“要先洗澡。”
室内依旧昏暗。
干湿分离的浴室里,地面微凉。
许昭意光脚踩在被临时用作地毯的毛巾上,仰头吻向男人的喉结,顺带轻轻咬了下。
孟青时呼吸加重,将人抱到洗手台上坐着,撩开她被水打湿的碎发:“心疼我?”
许昭意那些细密的情绪又被勾出来,她蹭了蹭孟青时的掌心,没否认:“所以你现在才可以趁虚而入。”
男人轻笑:“到底是谁更迫不及待?”
不久前的回程途中,路过某家小超市,许昭意扬言要买水,谁知道围着货架逛一圈,孟青时也没见她手上拿了任何东西。
直到靠近收银台,她红着脸往哪一瞥,示意他:“你是不是需要那个?”
孟青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包装各一的小盒子。
错愕闪过,只是尚未出声,许昭意留下一句“你自己挑”便先跑了。
害羞又狡黠的姑娘。
……
沐浴露在手心搓开,抹往身上。
许昭意不让开灯,视线模糊间,游走的双手和花洒里的水流,一并抚莫着。
指腹薄薄的茧是痒意的来源,直到身上的黏腻洗净,雨声般的水声消失,她被人抱起,陷进柔软的床铺棉被里,氤氲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卷卷凉意。
“意意,”孟青时俯身,“亲我。”
许昭意抬起下巴在他唇边碰了下:“嘴巴已经肿了,你刚才咬的。”
“我哪有这么用力?”他不认账。
许昭意哼了声,旋即手心里被塞进薄薄的一片。
“你帮我。”他说。
“不要,你自己戴……看不见……”
但男人并没有为此放弃,他亲她的额头,亲她的鼻尖和脸,一双手引导着另一双手,往下摸索着笨拙地将东西套进去,套紧。
莫名的放空。
许昭意侧头看向窗外,失焦的双目里,微弱的霓虹灯在发散。
直到两条手臂攀上男人宽厚的背,缓慢的、随之而来的陌生感将她填满,喉咙尚未发出声响,便已经被唇堵了回去。
“孟青时……”她含糊不清地喊着他。
男人用指腹擦掉她额头的汗:“喊点别的。”
许昭意的脑海里一团糟,她下意识喊出:“阿时。”
但孟青时显然不满意,凑到她耳边,嗓音中含着点引诱:“叫哥哥好不好?”
轻砰一声,像是有烟花在头顶炸开。
许昭意咬着唇,动作让她支离破碎,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红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孟青时怜惜地吻了吻眼尾,汗水滑落,渗进洁白的床单里。
“嗯?”他停下不动,继续引诱。
许昭意蜷缩脚趾,颤抖不停,在难捱的厮磨里,轻声喊:“哥哥。”
-
日上三竿,太阳光麻利地偷跑进来。
许昭意被刺得难受,翻身,逐渐清醒,睁开眼,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慢吞吞地坐起身,她发觉自己身上只套着一件孟青时的白色t恤,t恤宽大,肩膀兜不住,领口一侧歪着滑落到胳膊处。
许昭意茫然地坐在床上,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意识回笼间,昨夜的一幕幕轮番在脑中重新上演着。
有点痛,但没有她想象中的痛。
她拍拍自己又将发红的脸,看向另一张凌乱的床,上面隐约还有湿润过后的痕迹。
原来这就是“双床房”的用处。
不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孟青时提着两份打包的面走进来,他看见许昭意发着呆坐在床中间,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锁骨、肩膀,几乎全都是他留下的红痕。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回床边,将人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唇。
“什么时候醒的?”
许昭意柔软无骨地靠在他怀里,抬手攀着男人的肩膀,鼻音略重:“刚醒,太阳太大了。”
孟青时用手顺了顺她炸毛的头发:“饿了吗?我打包了面。”
“饿了,但懒得动。”
一整晚进行了三四次的运动,腿站不住,手也抬不起来。
孟青时把人抱到浴室里,还颇为贴心地为她奉上一把椅子。
简单洗漱过后,许昭意勉强恢复了点精力,她光着脚回到床边,桌上是尚且热腾腾的沙茶面,胃里咕噜咕噜地喊叫声异常响亮。
孟青时替她揉着发酸的腿根:“我刚才看了下,好像有点肿,一会上点药?”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许昭意险些将刚吃进去的面咳出来。
脸涨得通红,她瞪着眼睛看向他,无声反抗。
被她的小表情逗笑,男人轻咳一声以做掩饰:“问过你了,你点头。”
“趁人之危。”她吐出这四个字。
吃完饭后,许昭意还是磨磨蹭蹭地让他为自己上药,她靠在他一侧的肩膀上,视线里,男人低着头,耳根微微红。
“够了……”她小声制止。
都涂了多少下了。
男人终于收起药膏,抽过纸巾擦手。
“想什么时候回平槐?”他问。
“明天晚上?”许昭意想着,“那天骗我奶奶说要回一中看老师,不然我们干脆回去一趟吧,也挺久没去看看了。”
“好。”
下午,两人又睡了一会回笼觉。
孟青时总想亲她,许昭意被磨得没辙,使劲将脑袋往他颈侧拱,不让他得逞。
闹着闹着,困意上来,也没再有动静。
房间内静悄悄的,窗帘被拉紧,光透不进,孟青时垂眸,看着乖巧窝在他怀中睡觉的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52章
八月盛暑,热气不散。
许昭意收拾好自己的背包,牵着孟青时的手,踏往县一中的路。
经年已过的信息差,让两人忘记如今的一中暑期并没有多余补课。
她扒着保安室外的墙:“叔叔,真的不能放我们进去一下吗,我们以前也在一中上学的。”
保安摆摆手:“不行不行,现在里头没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去干坏事的?非要进的话联系自己老师,让老师来刷脸!”
许昭意表情一垮,走回孟青时身边:“失算了,现在联系班主任的话也太冒昧了,谁知道现在的学生居然不用被占用暑假补课。”
孟青时抬眼看了下保安,对方没注意他们,他牵着许昭意的手往另一边绕,边走边说:“我带你走后门。”
嗯?
“哪来的后门?”她问。
偌大的学校,悄无声息,甚至连路过一只野猫都听得见。
孟青时带着她学过杂草丛丛的矮墙小路,斑驳的墙皮掉落一地,越积越多。
许昭意心里直发毛:“孟青时,你要把我带哪去呀?”
话音刚落,男人驻足。
面前,是一扇已经生锈的铁门,这处没有监控,像是被人遗忘的出入口,连挂着的锁也只是象征性的摆着。
孟青时将锁取下,打开时,铁门发出年久失修的金属摩擦声,有点沉闷,并不太响。
“你怎么知道这还有个门?”
许昭意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左右打量,这里大概是学校办公楼的后边。
“张裕告诉我的,他以前上学经常迟到,为了不被保安通报,都是从这偷溜进来。”孟青时把铁门还原成刚才的样子。
两人动静很小,像做贼似的,生怕被发现。
想他们当初当了三年的好学生,这还是头一次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不免谨慎。
“不会被保安发现吧?”
许昭意惴惴不安,她双手扯着背包袋子,探头探脑。
孟青时笑,揽过她的肩:“不会,而且,许昭意同学,你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就算发现也不会被罚站。”
听他这么说,许昭意那紧绷的肩膀才恍然般放松下来。
两人走出办公楼区,校园有部分地方似乎被翻修*过,大不像从前,许昭意停在教学楼前的宣传栏前,用眼睛细数这几年学校获得的荣誉。
她抬手指了指一处:“我以前也被贴在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