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此刻正被她抱在腿上。
段伏归浑身一绷,呼吸一窒。
他没有一日不想与她亲近,方才在余家别院就已是强忍着了,只是对她的担心占了上风。
还因他承诺过她,不会再逼她了。
可此时此刻,段伏归却觉得,自己可能要毁诺了。
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心爱的女人在怀,还不停撩拨自己?
若真能不为所动,只怕都能当圣人了。
段伏归不是圣人,他是俗人。
他解开了紧紧包裹着女孩儿的披风。
纪吟终于能喘气了,双手得了自由,下意识往男人的脖颈攀去,脸也贴了过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男人颈间。
段伏归的身体几乎硬成了石。
他的身体也燥热起来了,同样热得不正常。
他刚刚去救纪吟,跨进屋中,还留了一会儿,同样吸了香。
段伏归任由她的手抓挠自己的脖子,片刻,他猛地吸口气,双目赤红,紧紧扣住她的手,一转身,将她压在车壁上,俊脸骨骼狰狞,青筋狂舞。
“阿吟,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吗?”
纪吟似被他吼得愣了下。
“纪吟,你看着我,说,我是谁!”
纪吟只觉身上难受至极,想找办法缓解,却被他强行压着动弹不得,委屈得呜呜哭了起来,却不得不睁开眼。
她泪眼朦胧,外面夜色沉沉,车厢内只有一盏微弱的壁灯,她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孔,只知道是道十分熟悉的气息。
“段、伏、归?”她哑着嗓音,只遵循脑海中的本能念出这个名字。
“很好,你还知道是我。”
“你现在愿意跟我欢、好吗?”段伏归又问。
他明知道她此时神志不清,问这话根本没有意义,但他还是问了。
以纪吟现在的状态,确实回答不了他,她只遵循身体的渴求,主动抱住了他。
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四片滚烫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啃咬、舔吻,纠缠。
不过他还记得别叫她受寒,只解了衣带,没有完全将她身上的衣物褪去。
马车空间不大,段伏归将她抱着放在自己身上,裙摆下两条细腿微微折起,搭在他腰间。
女孩儿散落的乌发飘荡在空中,仿佛随着海浪起伏的海藻,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段伏归掐着她的腰,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没想到,素了三年后,再次与她亲密是在这种情况下。
马车缓缓行驶着,发出颠簸的声音,却不仅仅因为泥泞的雪路。
……
一个时辰后,结束两回的男人,眼神渐渐清明。
理智回笼,段伏归立即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控不仅是因为她无意识的撩拨,想起自己在那房间里闻的香味,恐怕这才是原因,只是他吸食得少,不如她严重而已。
段伏归低头去看怀里的纪吟,一场交欢几乎耗费了她所有体力,她此时已闭上眼,昏睡了过去,但症状似乎好转了些,脸没那么红了,也没那么烫了。
段伏归稍稍放心下来。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身体的欲望还没完全平息,但他不准备继续弄她了。
他抽离出来,怕她着凉,段伏归拿了帕子将她身上的汗擦拭干净,给她套好衣裳,系好系带,又将自己草草处理了下。
他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从马车壁上的车格里拿出个铜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
段伏归先给自己灌了两杯冷水,见纪吟嘴唇干涸,想到她方才出了不少汗又失了不少水,只是水是凉的,他便自己先喝一口,再一点点哺进她嘴里。
那般凶猛的药性,也不知有没有后遗症,段伏归将人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脸颊,想着回宫之后,要太医好好给她诊诊,却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很快,段英来报:“主上,前方的路垮塌了,暂时过不去,但塌的土石不多,属下点了几个人去通路,大概两刻钟就能疏通了。”
段伏归急着回宫,却在这时遇到塌方,心情实在不虞,却只能“嗯”了一声,慢慢等待。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数支羽箭犹如闪电一般“哆”地扎进车厢,还有数支,“噗”地扎进站在车外擒着火把的禁军胸口。
第93章
箭雨来临瞬间,段伏归凭借多年征战练就的本能,抱着纪吟躬下腰,顺利躲了过去。
他看着扎在车壁上、尾部还在嗡鸣的羽箭,立即意识到,自己遇袭了。
“灭火把!”他高声命令。
敌在暗我在明,对方还有弓箭,继续打着火就是活靶子。
段英和他手下的禁军飞快反应过来,将火把往雪地里一戳,车队便彻底隐入夜色中了。
段伏归抱着纪吟跳下车,凛冽的雪风甫一扑打到脸上,纪吟下意识哼唧了声,段伏归立马捂住她的嘴。
紧接着,远处响起细微的动静,是杀手杀过来了。
对方举着零星的火把,不停往车队方向射箭。
段英反应极快,立即摸到马背上挂着的弓箭,低声打出几道命令,禁军便默契地围着马车组成一个防御阵型。
前路被堵,他们打算往后退,刚转过头,后方竟也传来了火光。
他们被包围了。
听声音,每个方向都有人,要达到包抄的效果,刺客起码在百人以上。
如今段伏归身边仅有不到二十人,想要硬杀出去,实在不容易。
段伏归抱着纪吟,躲在一侧车壁,段英带着手下兄弟,反手射箭,对方举着火把,影影绰绰照见轮廓,为他们确定了目标,他们接连干掉敌军不少人手。
即便这样,敌军人手依旧占优,并且离马车越来越近了。
正值月初,上弦月被厚重的乌云遮挡,黑得不见五指,埋伏四周的杀手举着火把,小心翼翼靠近,寻找目标。
待到敌军靠近,段英吹出一道哨声,顿时便有五六名禁军从马后跳出去,锃亮的钢刀映着对方手里的火把,趁其不备,一连砍死数人。
敌军大惊,飞快扬刀回击。
肉搏开始了。
土山之上,一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切。
段伏归,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他
又看到一直被段伏归紧紧护在怀里的人,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对弓箭手们下令:“所有人,给我射段伏归!”
他自己亦缓缓搭起弓箭。
段伏归似有所感,仰起头,朝山顶上看了一眼,双瞳湛亮如火,又如两道犀利的箭光,有如实质,段伏成竟后背一寒。
下一秒,段伏归听到破空而来的声音,反手一扬刀,“叮叮当当”响起七八个声响,顺利截断了箭矢。
不对!
还有一道,混杂在其余箭雨之中,直直朝他这边射过来,瞄准的却不是他,而是他怀里的纪吟。
箭如流星,转瞬即至,已来不及应对,段伏归想也没想,抱着纪吟转了个方向。
喊杀声、刺耳的兵刃相击声,加上飘进脖颈里冰冷刺骨的雪花,纪吟终于转醒过来,然而睁眼瞬间,便看见一道寒光没入段伏归身上。
段伏归生生受了一箭,闷哼一声。
纪吟瞳孔骤缩,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
“你……”
“醒了,抱紧我。”段伏归没工夫给她解释。
纪吟下意识环紧了他的腰。
段伏成见段伏归中箭,得意一笑,收起弓箭,从一侧绕下土山。
“段伏归中了箭,他撑不了多久了,所有人,给我上!”段伏成骑在马上,朝段伏归冲过来。
段伏归看清来人,冷笑一声,“原来是你,段伏成!”
“是我!当日你把我逼得坠河时,恐怕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段伏成狞笑着说,带着刻骨的恨意。
飘摇的火光下,只见他左脸颧骨的位置,赫然有条蜈蚣般的疤痕,那日被段伏归的箭矢划破,他坠河之后没来得及处理,伤口溃烂,最终留下一条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这是段伏成永远也忘不掉的耻辱,四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活着仇恨中,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杀了段伏归。
他们现在的位置,一侧是数丈高的山墙,一侧是密林。
包围圈越来越小,前后道路都被敌军堵死,段伏归下令众人往密林深处撤去,双方边战边退。
敌人太多了,数名敌军突破禁军的保护圈,直直朝段伏归杀来。
段伏归左手揽着纪吟,右手提着刀。
对方来袭,他抓准机会,一刀刺进敌军胸膛,手臂一振,将人整个摔出去,“砰”的一声,瞬间砸退数人,震落一树积雪。
众人没想到,段伏归中箭之后竟还有如此强悍的战力。果真不愧是燕国战神吗?一时间,敌军心头竟萌生出退意,围着他,不敢贸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