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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未川在身前站定,幽幽说道。
  赵珏心一惊,原来都是他啊!混蛋!
  虐猫、杀害猫的是他!寄照片的也是他!甚至他还知道自己的秘密!
  “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张苍白的脸上又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季未川蹲下身子看着赵珏那双透露无边恐惧的眼睛,这种眼神令他愉悦,“世界上有很多事都非常简单,你只知道避着谢临却忘了避开其他人吧。”
  只需要悄悄跟着,多跟几天一切就明了。
  “起初我并没有跟踪你的打算的,只是跟了几天就发现不对劲儿,谢临家里怎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女人来呢?”季未川伸出手不容抗拒地掐住赵珏的脑袋,“没想到啊没想到,上天真是怜悯我,让我在这样无聊的生活里发现这么一个乐趣。”
  他力道大,掐着赵珏的脑袋,手指又慢慢松开、下移,指尖所过之处像一条巨大的蜈蚣,所过之处令赵珏猫毛不住竖起。
  蜈蚣还在缓慢爬行,爬过的地方泛起一种奇异的瘙痒,让赵珏作呕。
  “只可惜,我没发现你是怎么变成人的。这个秘密只有你和谢临知道吧。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把这个秘密写下来和我分享分享,说不定我一开心就会让你一命呢。”季未川丢过一个手机,示意赵珏打字。
  心底好像有一个猛兽就要冲出来,赵珏拼命地压抑那股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泛白的手机屏幕出现在眼前,她颤抖着手缓缓打下两个字——谢临。
  “哦?是要谢临吗?可惜他现在不能来呢。那怎么办呢?好可惜哦。”季未川无辜地摇摇头,语调阴森诡异。
  赵珏捏紧了手,这个混蛋!虽然知道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但是被人玩弄的滋味还是不好受。
  她咽了咽口水,干燥的喉咙这才得以缓解,又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我出事了,谢临会知道的。】
  季未川好奇地凑过去看,也不嫌赵珏打字慢,一个一个等她打完,一句话看完突然放声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快要刺穿赵珏的耳膜,“你是在威胁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等他收敛笑容,一双眼睛又凶狠露骨地盯着赵珏,“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这话一出,赵珏冷汗直冒。
  她现在是......猫!
  就算谢临知道了是季未川把自己带走并虐待、杀害,报警也无济于事。现在法律上虐猫的行为并不会让季未川受到教训。
  大不了罚点钱再拘留几天。
  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教训。
  谢临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讲季未川其实杀的不是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只会当他是疯了。
  想到这里,最后的希望再次断掉,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无所顾忌,原来什么都算好了,他们也傻愣愣地掉进这个陷阱中了。
  赵珏喉咙发痒,眼前一阵眩晕,刺眼的白炽灯散发出彩虹圈一样的光晕,今晚就是她和谢临的最后一面了......明明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就要遇上这种事,早知道......早知道听谢临的话好好待在家了。
  泪水划过脸颊,赵珏张了张嘴,对不起,谢临,没办法实现我的承诺了,还有妈妈、程艺,好多好多,都对不起。
  ——
  泪水自眼角滑落,谢临猛然从眩晕中惊醒,他这是怎么了?醉了吗?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皮肤有些紧绷,心里不自觉地慌乱起来,旁边坐着同样晕倒的李美君。
  谢临起身想要叫醒她,双腿却有些无力,目光瞬间将几只酒杯钉在桌上,是酒,这酒有问题。赵珏呢?赵珏在哪?
  好像有什么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现在耳朵里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清。他转过身看见李奇阳在说话,双手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身子,“谢临,谢临你怎么了?说话啊!”
  指甲直直地掐进皮肉里,细微的疼痛让他能听清一点声音。
  李奇阳想要扶着谢临坐在沙发上,餐桌上传来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他回过头,“你干嘛呢!”谢临拿着破碎的玻璃片划在自己的手心上,鲜红的血珠随着玻璃片划过的位置渗透出来。
  “你干嘛啊!”李奇阳又大叫一声。
  谢临却拉住他乱跳的身体,虚弱地说了一句:“赵珏......有危险。”
  李奇阳顿时安静下来,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早知道就回来得再早一点了!
  李奇阳:“我刚刚叫了救护车,现在准备报警吧。”
  谢临摇摇头,“这时候等警察来我怕来不及,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找找。”
  “你出去找?!”李奇阳拔高了声音,“就你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你去哪找啊?”
  “站不稳也得去找啊!”
  李奇阳怔住了,他头一次见谢临这样大声说话。
  额头青筋绷起,掌心的血珠顺着手腕滚落,依靠那里传来的疼痛谢临拼命地让大脑转动起来,会去哪里呢?会去哪里呢?
  “汪汪!”
  旁边的豆丁叫了两声然后就要往外跑。
  “欸,豆丁你干嘛啊!别跑!”李奇阳追出去,豆丁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用头指了指门的方向。
  ——
  《婚礼进行曲》环绕中国,鱼尾婚纱的裙摆拖过水晶阶梯,欢呼声更响亮了,再抬头,对面是含笑的谢临。
  一枚戒指缓缓套进赵珏的手指,“这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倾身在耳边低声说。
  刹那间,欢闹的场景瞬间变成令人眩晕的白。
  赵珏艰难地睁开眼,没有《婚礼进行曲》,只有一首《g弦上的咏叹调》。
  一只黑胶唱片放在唱片机上,唱针缓缓转动,优美流畅的大提琴音在房间环绕。
  季未川双手拿上手术刀,双臂在空气中随着乐曲一起摆动,乐曲低沉,他动作也缓慢,他仿佛置身台上化作一场音乐会的指挥家,尽情享受。
  “你醒啦。”季未川亲切的声音让刚刚睁开眼睛的赵珏毛骨悚然,“正好,我还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把你弄醒呢,现在正好省了我的事了。”
  “玩弄活的总比死的有趣多了,对吧。”
  光亮的手术刀在刺眼的灯光下散发出阵阵寒光。赵珏在手术刀中看见她惊恐的无能为力的脸。
  四肢都被束缚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这种时候除了季未川,没人有心思去欣赏那首《g弦上的咏叹调》。
  季未川拿着手术刀在屠宰场中起舞,他沉醉其中,但每一个音符砸在赵珏心里都更像是凌迟的信号。
  盯着白到没有一丝印迹的天花板,赵珏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的梦里,她穿着婚纱站在谢临身前,婚纱、钻戒都是她曾经和谢临提到过的样式,台下人不多,郑南回、程艺、谢临父母还有赵雪梅,众人都在见证这一瞬间。
  季未川缓缓站起身,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在鼻尖盘旋。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等不到了。”赵珏想。仿佛在等一场永不可能实现的幻梦,苦涩的感觉冲上舌尖,“不过,能在这个时候梦见这种场景也挺好的。”至少还算是能再和他们见一面,能再和谢临见一面......
  手术刀精准地抵在赵珏的脖颈处,明明已经是做了无数次的事情,季未川却在这时多费了些心思地对比多次,试图找到一个最完美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
  季未川喃喃道,手术刀刚要下去,门外传来一阵犬吠声。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虚掩的门被冲开,季未川震惊地看向眼前的人和狗。
  豆丁率先冲过来一口咬在季未川的腿上,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妈的!放开!”季未川拼命地晃动腿,但豆丁咬得紧,即便是被撞在墙上也不松嘴。
  还没等季未川摆脱这条狗,一瓶酒就向他砸了过来,“啪擦”,酒瓶砸在照片墙上,红色的酒液在照片上晕染开。
  谢临也趁此时解开了小床上的束缚带。
  “妈的!你们!你们竟敢这样伤害我的杰作!”季未川嚎叫着将豆丁撞在墙上豆丁虚弱地叫一声就顺着墙壁滑下来。
  季未川拿着手术刀冲向谢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卿卿我我,没关系,一会儿我会送你们一起去死的!”没有人,没有人能阻碍他完成生命中最杰出的作品!没有人可以!
  “没有人!”他叫着冲向谢临。
  谢临一把将赵珏推开,他没时间躲只能尽力保护赵珏并自己承受季未川的全部重量。
  两个男人撕扯在一起,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就刺在谢临的胸前,虽然疼痛让他有了一丝的意识和力气,但这样的他完全没办法和发疯的季未川抗衡。
  手术刀被两个人夹持,季未川面目扭曲地拿着手术刀向下刺,谢临只能尽全力阻挡,青筋绷起,但刀尖还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