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就是你的。”
祝书白蹙眉,“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的恋人。”
“嗯哼。”江初不太在意地耸肩,“我知道。但你说你单身,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总可以吧。”
“……你现在住的是我家。”祝书白提醒道,“不怕我把你赶出去?”
“那我就睡你家门口,你总不能赶我走吧。”江初冲她眨眼,可爱又可怜。
江初的长相本就戳祝书白的审美点,原先阴沉沉冷冰冰的模样,祝书白倒还扛得住。
可如今的江初眼波流转间哪有往日一分冰冷,全是赤。裸裸的勾引。
最要命的是她好像极其清楚祝书白喜欢什么样的,一颦一笑对祝书白而言尽是暴击。
祝书白被她这眼神看得实在受不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语气有些烦躁。
“我好人做到底收留你,你要做什么随便,但是不要影响到我。”
说罢祝书白起身,“你睡沙发。”
说完就急匆匆往卧室走,不敢停留一秒。
客厅只剩一人一猫,江初望着祝书白逃跑的背影偷笑,随手将小黑猫捞进怀里,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撸着小猫。
她笑叹道:“妈咪不给你取名字,妈妈给你取,你以后就叫芝麻球了。”
“以前还从没养过猫呢。”江初笑着,眼神里有些庆幸,轻声道,“真好,从前许愿下辈子也要遇见阿白,现在愿望成真了。”
——
清晨一缕薄光透过窗帘缝隙,闹钟准时响起,祝书白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
刚推开卧室的门,看见眼前的一幕,关于昨天的记忆就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她收留了个人回来。
略狭窄的沙发上,江初得要蜷缩着才能睡得下,饶是如此,一只脚也悬空在沙发外。
她身上盖的小毛毯只剩一角勉强遮住肚脐眼,剩下的全堆积在地上。
或许是因为早上有点冷,江初微微拧着眉,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白皙的脸上有两道压出来的红印。
想着江初再这么睡下去,她在面包店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祝书白秉持着一片好心好意,去叫江初起床。
拖鞋在木地板上走路,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停,江初睡得不是很深,祝书白刚走到她面前,她就迷迷瞪瞪翻了个身。
“江初,起床了,你该去上班了。”祝书白半弯下腰,轻轻推了一下江初。
“嗯……”江初哼哼唧唧地伸出手,抱住祝书白的腰。
突然被袭击的祝书白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江初身上,她急忙伸出手撑在沙发上。
有些恼了,“你干什么!”
被凶了的江初愣了一瞬,迷迷糊糊睁开眼,才想起来面前的祝书白没有两人相爱的记忆。
可她却没有半分要道歉的意思,反而瘪了瘪嘴,眼泪说来就来。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浅灰色的瞳色被浸润得越发漂亮澄澈,鼻头微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这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哪怕祝书白是有理的一方,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罪恶感。
她刻意避开视线交汇,“快点起床了,你还要去上班。”
“就为了这个破班,你就凶我吗?”江初抱着祝书白腰肢的力道又大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为零,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身体紧贴在一起,江初穿的又是薄款的睡衣,身体散发的热意与呼吸的起伏几乎占据了祝书白的大脑。
她面皮发热,但又担心反应太大推开江初,会让江初再掉眼泪。
祝书白从没意识到自己这么看不得别人流眼泪。
就好像她的眼泪拴在自己心痛阀门上了一样,掉一颗,心就不受控制地抽痛一下。
“不是……我哪里凶你了。”祝书白纠结一番,选了个委婉的法子。
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江初的手,“赶紧起床,你不上班,我要去上班了。”
江初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将下巴搭在祝书白肩上。
“别上班了,我把我的资产都给你,你拿着钱养我吧。”
祝书白沉默了一会儿,“你睡傻了是吗?你哪儿来的资产,家里门都是烂的。”
江初笑了两声,“你说一句喜欢我,我现在立马去找公司出道当艺人,然后走向国际化,成为亿万富豪。”
祝书白无语地扒拉开她的手,站起身,“你还是先起床吧,别一会儿被面包店开除了。”
“不相信我的资质,唉……”江初翻身坐起来。
见人已经起了,祝书白不打算等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江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突然道:“我昨晚上做梦了。”
祝书白不以为意,“什么梦?成为国际大明星吗?”
“梦见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为是在大年初一被院长在福利院门口长大的,所以取名江初。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很模糊,但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的声音很冷静,与方才黏黏糊糊的撒娇不一样,祝书白忍不住朝她看去。
光线并不充足的客厅里,江初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叹息一声。
“如果江初回来了,霍知眠还会不会在呢?”
分明她的眼睛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滴眼泪,祝书白的心却还是跟着抽痛一下。
她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理智,用一种冷淡的理性道:“你们是一个人。”
“是吗?”江初笑了笑。
祝书白回忆一番主系统说过的话,再度笃定地点头,“当然,你和江初是同一个人。”
“阿白这么肯定的话,那我一定会相信的。”江初眯了眯眼,忽而道,“不过我有些好奇,阿白你说我除了霍知眠和江初的记忆以外,还会有其她人的记忆吗?”
“这我怎么知道。”
祝书白直觉是有的,只是方才被江初套了话,她不知道这些科幻的事情江初知道得多了会不会影响灵魂融合。
还是让她少知道些东西为好,顺顺利利撑过一段时间,所有事情都会结束。
祝书白没有再多和江初聊天,提着包出了门。
路过早餐店,买了份小米粥带到花店里,她照常先开店收拾花草,等到所有事情都忙完了,才开始享用早餐。
小米粥放久了已经不烫了,温凉的米粥很好入口,祝书白放空自己,麻木地将小米粥一勺一勺送进口中。
门外的阳光金灿灿一片,映在门口的白色瓷砖上,反光有些刺眼。
这一刻宁静得仿佛她的生活一如往常般普通平淡,那些忽然之间闯入她的世界,打乱她生活节奏的事情从来不存在一样。
她只是个开花店的普通人,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任务者,肩上扛着的责任只有照顾好花草,不是拯救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说来可笑,她所生活的世界的存亡,居然系于所谓气运女主身上。
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世界。
祝书白叹息一声,收拾好吃完的垃圾,起身准备扔到垃圾桶里。
“老板在吗?”
身后忽而传来熟悉的声音,祝书白闭上眼,内心一阵无语。
她还没休息多久,怎么又跟来了。
祝书白转过身,看着江初,“你怎么来这里了,没去上班吗?”
“我才不要去上班。”江初笑眯眯地走进店里,“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当然每分每秒都要在你身边,不能浪费了。”
她果然还是没相信祝书白的说辞,内心里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江初分得清清楚楚。
“随你。”
江初来了以后,安静的花店变得吵闹起来,她似乎总有说不完的情话要对祝书白说,偏生又娇气,怼她两句就要红眼眶了。
祝书白又羞又恼,偏偏赶不走人。
惹不起她躲得起,借着去仓库的名头,逃也似的溜了,留江初一个人暂时看店。
面包店的老板,也就是江初的顶头上司正巧来花店买花,一进门就看见自家联系不上的员工正好好坐在花店里头。
“江初?你怎么在这?”
江初坐在露营椅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中年女人,神情冷淡,“有事吗?”
老板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态度,消失那么多天还有理吗?”
“跟你有关系吗?”
老板一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上前就想把江初拽起来理论。
手刚一碰到江初,江初条件反射性还手,动作快得肉眼难以捕捉,等到老板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反押着手按在地上。
“哎哎哎——”老板痛得直叫唤,“你松开!”
“是你先要动手的。”江初冷冷道,“你究竟是谁?”
“你们在干什么?”
祝书白站在店门口,震惊地看着面前一幕。
老板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前一亮,“小祝救命啊!”
祝书白连忙大步进来,急道:“江初,快松手。”